第158章 动怒
裴亭安话音刚落,裴亭康、顾清歌、裴亭言扑通一声整齐划一的便全都跪在了地上。
裴亭和一见他们三个都跪了,后反应过来也连忙来到裴亭康旁边跪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裴亭安发火了还是听话比较妥当。
裴镜夫妇有些疑惑,互相看了一眼,但见着大儿子明显动了怒气的模样也不好多言。
从裴亭安承袭了世子之位,裴家上下的事情都交给了他打理。
他是老国公亲手带出来的接班人,举手投足都是老国公的遗风。
裴飞听说大家赴宴回来,本是想着来听听新鲜事,没想到这刚到门口就见着一顺水的跪了一排的人。
心中一惊,眉心紧蹙,推着轮椅上前一巴掌呼在了裴亭言的后脑勺道。
“你们这群猴崽子,究竟惹了什么事?竟让你大哥生这么大的气。”
裴亭安的性子府内皆知,行事刚柔并济,但对这些弟弟妹妹都是极为爱护的。
从小到大都是纵着给背后收拾烂摊子,说句重话的时候都不多,今天可见是气得狠了。
裴亭言捂着脑袋欲哭无泪,他也懵着呢,怎么好好还挨一顿打。
裴亭安看着裴亭言委屈的模样,何能不知道他是无辜受灾。
对着裴飞拱手行了一礼。
“二叔还请上座。”
随即视线冷然看向下方,淡淡道。
“老三,老五起来。”
裴亭言和裴亭和交换了个眼神站起身来,倒是不约而同都担心了望向了顾清歌和裴亭康。
裴飞也是一头的雾水,被儿子推着坐到一边,便对着兄嫂投去询问的目光。
触及到裴镜夫妇摇头的动作,也只得选择静观其变,想劝都不知从何开口。
顾清歌和裴亭康低着头,心里都知道今天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但做错了事情在先也没什么辩驳的。
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气的裴亭安胸腔都跟着起伏。
“你们自己说说,我今天让你们跪你们冤是不冤。”
裴亭康垂着眼先一步俯下身去,沉声道。
“亭康有错,甘愿受罚,请大哥赐家法吧。”
顾清歌惊慌的看向裴亭康,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严重到动家法的地步。
镇国公府的家法挨上一顿,就算是习武之人也要去掉半条命。
顾清歌心中焦急,泪珠登时就盛了满眼,对着裴亭安求道。
“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二哥是为了帮我才做的这些事,若是要罚就罚我吧。”
裴亭安看着顾清歌慌乱的样子,心如刀绞,但面前这两人行事太过,若是不长记性早晚要酿成大祸。
“请家法。”
三个字自裴亭安的口中说出,下人不敢不从,但显然长辈们也都慌了神。
裴夫人再也坐不住起身到裴亭安身边,拉着裴亭安的胳膊,急道。
“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错?值得到动家法的地步?老大,你主持府中事物这些年持身中正,处处妥帖,娘没有干预过半句。但今日你便就是要给康儿和清歌定罪,也该说个分明,不然娘万万不能由着你胡来。”
裴镜和裴飞也连忙跟着附和道。
“是呀,老大,不过就是今日清歌在昭王府动了手折损了昭王的颜面,教训几句关她十天半月的不让她出去乱来也就罢了,何至于动这般大的气性。”
“对呀,亭安,便就是亭康行事不妥当,赏一顿板子或打他几十军棍也就长记性了,何至于请家法这么严重。”
裴亭安何尝不能理解长辈们的怜爱之心,一个是自小带大的弟弟,一个是自幼丧母的妹妹,他又何尝不痛心。
但大是大非当前,闭上眼睛稳定思绪,只厉声道。
“你们错哪儿了,自己说。”
裴亭康直起身来,凤眸一片平和,开口第一句便扔出个惊雷。
“亭康罪在欺君,不该联合老四利用灵虚宫之名故弄玄虚,更不该火烧怀青观伤及无辜。但事已至此,亭康不悔无怨。”
裴夫人一个踉跄,裴镜连忙上前一步将妻子扶住,看着裴亭康的眼神也是震惊万分。
怀青观失火致使多人死亡,在新年伊始已经有许多风言风语,纵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人为,也算是闹得人心惶惶,结果竟然是裴亭康所为。
今日灵虚宫御前卜算,险象环生,还背了个克夫的恶名,竟然也是裴亭康一手促成。
无论哪一件都是死罪,裴镜都不敢相信,裴亭康何时竟然有了这般的手腕和胆量,怒道。
“老四自小随国师远遁避祸已有十余年,便就是我和你娘亲都无法知晓其身在何处,你如何竟能同他联系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裴亭康垂着头,眼睛看着地面,沉声道。
“老四走之前曾送了我一道符咒,说是如果家中有大事能用得上他,便直接连同事由烧了他自然能知晓。御前弄鬼,没有比灵虚宫更有权威的地方,所以我便用了这个法子。”
裴镜听着只觉得血气上头,捂着额角看着裴亭康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长叹了一声回到了座位,求情的话便是半分也说不出来了。
顾清歌眼见着裴亭康要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连忙急道。
“大哥,二哥行事都是为了我,我提早便知道了陛下动了想让我入宫伴驾的心思,但却不愿入皇家内院长锁宫墙之中。装神弄鬼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会火烧怀青观也是为了替我收拾烂摊子。若真要论罪,我也该是主谋,请大哥网开一面饶了二哥吧。”
裴亭安看着顾清歌美目含泪,妆容都晕开了许多,悲声道。
“便就是不愿入宫,何能选这样极端的法子,如今当着众人的面一顶克夫的帽子扣下来,还有谁敢娶你。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祖父便是这么教你的吗?”
顾清歌迎上裴亭安的视线,眉目之间尽是悲情,沉声道。
“如今形势,皇帝太后都想拿我的婚事做文章,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本就是没有双全的办法。我不介意自己日后能否觅得良缘,还是孤老一生,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害得咱们家受制于人,我不能让镇国公府的处境因为我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