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鼬受难记
漂漂亮亮地打赢春高预选赛，收到来自国青的邀请可以说是毫不意外。
尤其是井闼山，好像早就知道自家队伍里会有人被选上去。
教练见怪不怪：“每年都有的。”
强豪的姿态做得格外足。
去年的是早就传出名气的饭纲掌和坂桐原。
“所以说今年的是谁？”队员们站成一排，忍不住打断了还在絮叨往年盛况的教练。
教练向来拿这群气焰正旺时的小伙子没辙，咳了两声，清嗓后，将目光转向一年级的位置：“佐久早圣臣。”
“到。”
“恭喜你。”
“嗯……”
“嗯……”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佐久早终究还是忍不住话语中带着暴躁开了口。
无它，全因为面前这两个家伙在盯着他的同时，还时不时沉吟出声，有时候可能想到同一个点上了，还要转个头再对上一眼。
怎么看，怎么叫人不爽。
这边，有栖川斟酌着语言：“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嗯？”
“适当的，让自己变得稍微平易近人一点呢？”这话说得有栖川自己心里都没底。
“哈？我为什么要包容一帮子细菌制造者啊？”
这话听着又让人想叹气又让人感到欣慰，想叹气在于劝说对方劝说成功率无限趋于0，感到欣慰则是，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摆脱了劝说对象眼里的所谓细菌制造者的这一形象。
是说古森，有栖川在某种程度上看要比佐久早还要爱干净。
看着佐久早远去的背影就像母亲看着离家求学的孩子一样。坂桐原这么吐槽道。
二年级的轮番上阵，劝他稍微抹平一下自己的棱角，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坂桐原，原因是坂桐原深谙个性之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上前跟着劝两句。
至于凑热闹一样上前劝了，却遭受学弟嫌弃的片柳，此刻正顶着一脑袋的乌云缩在墙角处画圈圈。
离得近确实很好，至少不用大清早天不亮就出发。
“到那里了，记得给我们发消息！”
完蛋，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然后就见那个背影停顿了两秒后，离去的速度变快了。
才不要这种妈妈呢！
坎坷的第一天。
佐久早圣臣是没有办法实现习惯就会感到难受的人，或者说井闼山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以至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明显的有些水土不服。
这体现在，在当天休息的时间段里，他准会打回去一个电话。
“你这次最好真的有事。”有栖川略有些失真的声音通过手机的传声筒传出来。天知道他刚刚和父母共进晚饭的时候，而手机铃声骤得在一片安逸的环境中响起的那种尴尬。
为了接这个电话，他匆匆地咽下嘴里的饭，然后又匆匆地跑回自己房间里头。
“对不起。”如果没听错的话，他现在正在委屈。
有栖川换了一只手拿电话，确定了一眼自己手机的通话实时录音是开着的才接着回话。
“晚饭吃的怎么样？和其他人打配合的感觉怎么样？”他是真挺好奇这个的。
作为稀罕的一年级主攻手，佐久早这一天过得格外疲惫，被分组的二传手前辈拉着问东问西，还要有奇奇怪怪的同位置选手凑上来，要么就说“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要么就是一脸欣赏地用沾满汗液的手重拍他的肩膀。
……
反正他是受够了，现在正窝在统一分配的宿舍里面的佐久早想。
平常有那两个家伙在……不行，不能想他们了。佐久早主动打断自己的思绪，以防他越想越消沉。
想点开心的？至少他和牛岛若利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经过了漫长的沉默，电话那头终于开了口：“……总体来说，还行。”
“首先，这个还行，怎么听怎么勉强。其次，你要是真觉得还行的话，也就不会一天打三个电话给我了。”给我说实话。
“……”
“你瞒不过我的。”
“……糟糕透了。”各种层面上的。
稍显放松的第二天。
如何在陌生环境中培养对其的安全感？
答：睡上一觉。
可能有点不对，但至少佐久早认为它是正确的。
从他今天恢复的状态可以看出来。
但不过，电话还是要打的。
今天讨论的话题是……
“所以你那时候到底怎么放松下来的”
“我刚刚才和你说过！！……哈，我再说一遍，没什么窍门，纯属我比你好伺候。”
佐久早眉头一皱，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下就因为没有足够的论据而卡了壳。
“算了，还有几天来着？”
“五天。”
“掰着手指一天一天地倒计时去吧，等你这边结束，古森和我到时候去接你。”
掌握奇奇怪怪消息通道的前辈们真的很麻烦，佐久早面无表情给自己的外套喷上消毒水。
所以说为什么会有人有他校园祭那天的照片啊！
好奇心旺盛的前辈们：你们井闼山的校论坛啊！所以说，这个灰色头发，超级可爱的女孩子是谁啊？
——女朋友？
——不像啊。
——发小？
——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忍受他好几年吗？
如果不是他避开得快，绝对会有人胳膊一拐圈到他脖子上。
这么躲着，同时还要回答他们的问题：“他是男的，确实是我发小。”
“诶？”前辈们作弄他的举动一滞，随后又闹得更大了起来。
“再仔细和我们讲讲呗！”
我受够了！！
佐久早觉得自己对前辈们的尊敬态度快要被他喂给古森对面那家养的大狗了。
远在井闼山的有栖川打了一个喷嚏。
正在拉伸的古森转头看向他：“还好吗？”
有栖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我的手机很安静？”
“嗯？”
“我可不认为这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照顾，”白井一手叉腰一手举着手机打电话，面前这个有着一头黑色卷发的少年已经维持这副低沉蔫哒的模样好几天了，就连他那两个打小就要好的朋友也安慰不回转，“你们最好真的有好好帮忙照顾这孩子，不然的话，我们就在过两天的练习赛上摁死你们。”
说完，也不管电话那头的哀嚎就挂了。
有栖川小心翼翼地戳着这个近两天一做完全部练习就找地方缩起来的幼驯染：“圣臣？”
“嗯？”回话过于有气无力。
“要回家咯。”见他的目光转过来，有栖川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那个钟表。
“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是要打起一点点精神来的哦。”古森收拾完东西，背上包站在他们两个旁边 。
“好啦，站起来啦。”
“我知道了！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我要起鸡皮疙瘩了！佐久早挣开拉住他双手的手，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
古森熟练地将他的包递给他，有栖川又顺势站到他后面，推着他的背往前走。
完美的配合。
可能这几天都要这个样子了。古森对上有栖川的视线。
没什么大碍，等他不良反应消下去就好了。有栖川耸了耸肩。
哎哟，还说自己不难伺候呢。
练习赛上，佐久早的势头格外猛。
以至于在旁观战的有栖川都要小心着自己被球砸中。而站在场上的古森看着被对面自由人强行接起但又因旋转而飞远的排球在心底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想也不用想，场上的大部分人都在心疼那名伟大的自由人。
异心同意。
为你默哀，英雄。
不过，比完这场后，就能发现某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怨气发泄出来的滋味怎么样？”
佐久早面无表情接过水和毛巾，然后将站在他面前的有栖川推远了点。
以上互动伴随着隔壁队伍倾情呈现的自由人暴打主攻手这一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