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晏局长
“孩子，你……好好照顾你父亲，我们呢也会尽全力的去治疗他的……”医生拍拍许还生的肩，“我们都知道，这个病到了晚期，真的治不好了。况且我们这里是家小医院，大城市里的医院设备可比咱们这好太多了。”
“他还能活多久？”许还生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在颤抖，“治疗的话，他能活多久？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去打工……”
医生又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道：“保守治疗的存活期，是半年，治疗的话，就只有三个月啦。孩子，千万别想不开啊，你看马上就要过年了，钱的话，交个把万就好啦。”
“三个月……”许还生咬牙，老爹为什么瞒着自己，他明明可以得到更早的治疗，还可以去城中心，去大城市的医院治疗。
“得了这个病啊，咱得看开点，本来就治不好的，还有这钱……”医生一遍又一遍的开导着许还生，只是话题一次又一次的往钱这上面靠拢。
“我去看看老爹。”许还生不再听下去，扭头就走进病房里，将医生拒之门外。
“嘿，这孩子……”医生摇摇头，笑着离去。
“老爹，七年了，你照顾了我七年，我才知道你叫谢伯庸。”许还生咧开嘴笑，他想让自己很正常一些，但是怎么都无法控制声音的沙哑与颤抖。
“你说说你，简直就跟个倔驴一样，什么都瞒，看看，瞒了多长时间了，还说这是小感冒。从小被你瞒到大，三年前才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现在才知道你不叫许石，你叫谢伯庸。”许还生坐在床边，努力维持的笑容有些僵硬。
现在只能使用呼吸机才能维持呼吸的老爹躺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许还生，勉强抬起一只手，拍了拍许还生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许还生抿抿嘴，鼻子酸酸的，差点就哭出来了，赶忙扭过头去，不让老爹看见自己已然红了的眼眶。
老爹现在只觉得胸口痛，他闭上眼，紧皱眉头。
许还生摸摸老爹的头，好烫！
正准备跑出去慌里慌张的找医生，一个长得清秀的护士拿着冷水打湿的毛巾走进来，看着年龄也不怎么大。
“护士，护士！”许还生叫住她，“我老爹在发热啊！”
护士眼瞅着许还生急得快要跳起来了，走过去摸摸老爹的头，随即把冷毛巾搭在了老爹额头就走了。
许还生怔怔地看着那个护士离去的背影，就，随便弄了条毛巾，然后放头上？就这？
“对待病患，发热了就放个毛巾？”许还生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老爹，内心满是凄凉。
“老爹，我去买点水果，很快回来。”
老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离去的许还生，笑着摇摇头，恐怕是要躲哪偷偷哭了。
七年已到，死期将至。
他望向窗外，天空已蒙蒙亮，时不时听见几声鸟叫，点缀着灰蒙蒙的世界，多了几点生机。
“哒，哒，哒。”有规律的扣门声响起，有人推门走进来，老爹却还在看着窗外。
“谢医生，自从七年前分别，咱们已经许久未见了。”一位和老爹年纪相仿的男人站在病床边，轻声说道。
“晏局长？”老爹脸色阴沉，声音沙哑，费力开口道，“你又要开始布局了吗？”
“我来看看你，顺便看看曾经第一个被带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晏局长笑着，没有否认老爹的话，“这次的局，还没开始，我本来打算等赫绫回来的，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因为伊甸的怪物已经开始寻找‘门’了。”
老爹瞪大眼，咳起来：“不要把那孩子卷进去！”
“好的好的，毕竟被你照顾了七年嘛，咱们之间情谊还是有的，不过……”晏局长凑到老爹耳边，笑道，“不过我需要用这个孩子做饵，把大鱼给钓上来，伊甸不除，我心难安啊！”
“你……咳，咳咳！”
“别急嘛别急嘛，我还要告诉你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晏局长很开心的样子，他悄咪咪说，“我们六组新代理组长利用‘门’窃取了另一个世界的能力，他能够利用液体化作各种形态。”
“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晏局长笑起来，“只可惜，窃取了能力，还会失去一些东西，你猜猜，他失去了什么？”
老爹眼神冷冷地看着他，面色更难看了。
晏局长缓缓道：“他失去了痛觉。”
痛觉作为人体一种示警性的感觉对人的生活是非常重要的。
正因为有了痛觉才可以使人在遭受对自身产生伤害性的情况产生后，迅速产生规避行为，来保护自身。
一旦失去痛觉，不能产生规避行为，会使自己长期处于危险状态，一般都活不长的。
沉默了很长时间，接着，老爹眼神阴冷的看着他道：“我不管你们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混蛋事，但你们要是敢碰他，你们都不好过。”
“呵呵呵……”晏局长作势要离开，“我们还得到了一个消息，那扇‘门’不是人人能进的，准确来说，是出生在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不能进入，而另一个世界的怪物、疯子、活人以及能力者，依旧穿梭自如。赫绫是出生于另一个世界的能力者，她本身就可以自由进入门，很有趣对不对？”
老爹横眉冷对：“你就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吧。”
“没错，呵呵呵……那就后会无期，我的老伙计，但愿在葬礼上能看见那个孩子。”晏局长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老爹松了一口气，然后剧烈咳起来。
他知道晏局长是来干什么的，不止他，连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也在觊觎藏在许还生身体里的门。
恐怕连他也不清楚那扇门是否已经被打开。
……
此时，并不知道病房里发生了刀剑摩擦结果自己老爹惨败了的许还生还在买水果。
天一亮就打电话给代理班主任请假，他得在医院照顾老爹，结果对方还告诉了他一件事，那就是徐泽川既没有请假也没有来学校上课。
这小胖子咋回事？许还生一头问号。
最后代理班主任又告诉了他一件事，他们班的曾班主任高俞昨天夜里刚出差回来结果出事了没能抢救回来，当时发现的时候，高俞被车压的都变了形，都看不出来是个人了。
许还生想着高俞家里还有个女儿呢。
他记得几天前徐泽川那小子好像诅咒过班主任来着。
“那胖子真是个祸害，我老爹这个样子铁定也跟他有关！”许还生咬牙切齿，嘴里振振有词，全是骂徐泽川的话。
“阿嚏！”
远在天边的小胖子捏捏鼻子，面色难看：“谁在骂我？”
想了一圈也没想到是谁骂的自己，徐泽川疑惑的抬头看看天：“窦晓晓连个胖子都找不到吗？真够废物的，还没当年的童翡天厉害，不过童翡天早就死了吧。”
他口中的窦晓晓正是十三局六组代理组长窦组长的真名，也不知道是他妈还是他爸取的，听名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所以窦组长介绍自己一般都只说个姓。
“窦晓晓……噗哈哈哈！”徐泽川捧腹大笑，“笑死我了，长得浓眉大眼的，怎么就取了个女孩名？”
停下笑，他看了看旁边的棺材铺，总觉得里面有他熟悉的气息，接着走开了。他想，那气息应该是尸体的吧，自己居然对尸体感兴趣了。
“真是熟悉啊。”
孟常安的鼻翼在榴莲上扇动了几下，伸出手就准备把它抱起。
“干什么呢！”店老板喊道，“这年头还有人偷榴莲？！”
孟常安撇撇嘴，差点忘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了，在这个世界是有秩序有规则的。
“老板，这苹果多少钱一斤？”一个少年穿着拖鞋，穿着单薄的衣服，指着身前一箱苹果，眼睛红红的，声音沙哑的问道。
“七块！”水果店老板现在死盯着孟常安，生怕他突然蹦起来抱住自己榴莲跑了！
许还生称了半斤，付完钱就跑回医院去。
孟常安无奈道：“我有五块钱，买个半斤榴莲够了吧，你看苹果一斤就七块，刚那人称了半斤苹果，加起来可比榴莲重不少呢。给你五块，我买半斤榴莲，你看行不行？”
“不行。”店老板咬牙，“榴莲一斤十二块四，你要买半斤就得给六块二，别跟我耍什么花招！”
“咱摸个零头不好吗？”孟常安抱起榴莲，也不觉得扎手，“你这样我可就翻脸了。”
“放下！”店老板见状，急忙抄起门边的扫帚，指着孟常安嚷，“放下，咱好好说，摸零头就摸零头，别对我榴莲动手动脚！”
“再听你说我不就傻子了吗？”孟常安抱着榴莲撒丫子就跑，“就这样了啊，摸了零头，二毛钱不用找了！”
老板：“？？？”
从哪冒出来的混蛋玩意儿？！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谁教你这么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