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半皮半面
她说着，钻出被窝，想往穆八骏身上爬。
“别闹。”穆八骏把人按住。
又道：“有这个可能，而且从我最近接见的这些臣子将领身上，我看出些问题：这个幻境里，我们俩目前遇到，有真正自主意识的人，好像只有太乙、天都、青霭三人。”
“是吗？”商糯糯没有察觉。
她一边在被子里，偷偷扒拉男子按住他那只手，一边不解。
她问：“我觉得他们都有自己的意识啊？我们刚回来的时候，那个守门侍卫还问我，打仗能不能带上他，这不叫自主意识吗？”
穆八骏又逮住小女子那捣乱小手，隔着被子轻轻揉捏。
想了想，他解释：“何为意识？
发自内心，发乎本心。
你心下不由自主想出了什么，这叫意识。
但那些侍女或者侍卫……
你没发现，他们的想法和做法。
更多的，是由他们身家背景，所推导而出吗？”
“不是吗？”商糯糯对于大半夜谈哲学这件事情，并没有明确反对。
她用一个普通人的思想回答：“我说话行事按我的身份地位来，有什么问题吗？”
穆八骏不能理解普通人的想法：“人之所以是人，不是神，就在于他们的不完美，不完整。
怎么会有人能事事做到合乎身份地位？
就连我，半步踏入仙途，半步断道长生的人，面对你，也会有情绪失控，情难自禁的时候。
小端午，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商糯糯感觉自己好像脱离了普通人思维，渐渐跟上了大佬节奏。
她尝试理解：“你的意思是，人就像一个充满bug的程序，应该经常停止运行或者加载失败。
但现在的问题是。
这个幻境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有bug。
他们永远都只会做出，顺着幻境发展的事情？”
“端午聪慧！”穆八骏夸奖，而后纠正，“不是大部分人，是除了那三个人之外，目前所有人都是这样。”
“那你想要表达什么呢？”商糯糯虽然跟上了大佬的思维，还被大佬夸奖了。
但她的处理器还是太低，加载不了太多东西。
“我的意思是。”对于小女子的这种天然呆，穆八骏也有些无奈。
他解释。
“你若是想破解幻境，那就只能从这三个人入手。
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朗。
如果说，天都偶尔显现出那个人格，就是布境之人。
那你想破境，就必须替她，找到一个疼她护她的夫君。
这个人，可能是青霭。
也可能是太乙。
甚至可能，都不是。
这一关本身，可能就是关于爱情一事的提问。”
“啊？”商糯糯没想到还有破境之事。
她天天吃吃喝喝玩玩，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干正事。
穆八骏看她那样子就猜到，小女子肯定是玩高兴了，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对于这种咸鱼，穆八骏也没法强行让她翻身。
对于这种烂泥，穆八骏也做不出强行糊她上墙的事情。
所以他叹着气，一步步诱导。
穆八骏问：“你不想出幻境了？不想找熊猫了？”
“我。”商糯糯说想吧。
确实也没认真去想。
但要说不想吧。
被穆八骏这么一提起，她还确实有点儿想。
穆八骏现在看小女子脸色，大概就能猜到她想法。
一猜之下……也是无语。
虽然我早就知道，你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偶尔发奋图强，偶尔混吃等死。
但你能普通到一直混吃等死，我还是没想到的。
“那我问你。”穆八骏换了个问题，“你准备怎么破这幻境”
商糯糯突然就有点儿心虚。
把头蒙进被窝里。
瓮声瓮气：“你不是说姬万里可以带我出去吗？”
穆八骏：“……”
“那奖励你不要了？”穆八骏觉得不可思议。
合着小女子一开始就指望他？
也不知道是该庆幸她的信任，还是该头疼她的懒。
“这么麻烦我就不要了。”商糯糯偷偷扒开一道口子向外看。
见穆八骏没有生气，才慢慢伸出头来。
穆八骏疑惑：“这很有可能就是你修行的仙缘，你也不要吗？”
“啊这！”商糯糯又有点心动。
为了自己的修仙梦，她开始努力想办法，破这幻境。
“要不这样！”商糯糯很快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我们让你的阴神姬万里去勾搭天都，然后破这幻境，到时候真有什么奖励我们俩再分怎么样？”
在商糯糯心里，姬万里颜值不比青霭差。
对女子爱护之心，又强过太乙千百倍。
就是配个天仙，那都绰绰有余。
何况是配，凡人天都。
“没良心的小东西。”穆八骏没忍住笑骂了句，“难为你这么短时间，能想出这么馊的主意。”
商糯糯吐了吐舌头，没敢讲话。
“我好说也养了你这么些时日，你就这么干脆把我拱手送人？”穆八骏心里到底有些难受，多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商糯糯分析道，“姬万里不是可以随时收回嘛，我们俩就是拿你阴神去卡个bug而已，你又不会损失什么，我还能白得奖励，多好！”
穆八骏未置可否，只是听小女子没有不要他的意思，心里好受不少。
面上都有了笑意。
见穆八骏没有生气，商糯糯胆子又大不少。
她从被窝里爬出来，摇着穆八骏的手，求他再带自己去一趟将军府。
“你该睡觉了。”穆八骏委婉拒绝她。
他就搞不明白，小女子为什么总是喜欢偷窥别人的生活？
商糯糯也知道天色已晚。
但她就是好奇。
很想知道天都和青霭，晚上会不会睡到一起。
大家应该都明白那种，都躺进被窝了，然后才想起刚才忘记上厕所的感觉。
哪怕没有尿意，还是要起身再跑一趟厕所。
商糯糯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这个念头折磨着她。
她不弄个清楚明白，就不可能睡着。
穆八骏被她搅得没办法，只好跟商糯糯商量。
“太晚了，我不可能再带着你出去吹冷风，不过，要是你能答应我，乖乖睡觉，我就会亲自跑一趟将军府。”穆八骏提议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