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发糕
商糯糯是真这么想。
这具身体是她在用。
虽说不那么契合，但她多少也能这身体大概情况。
穆八骏这么娇养她，她都还这样要死不活，那可能确如那药老所说，是油尽灯枯，药石无医之症了。
还能活六年，已经让她很是欢喜。
毕竟她终南山还没看，熊猫还没骑。
真让她这时候立即死，到底还舍不得。
穆八骏听闻这消息，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
此刻见小女子这般洒脱和庆幸，心下酸疼不已。
眼神爱怜，吻了吻小女子鼻尖。
穆八骏道：“端午无需害怕，我自有办法救你。”
“我不害怕。”商糯糯笑着摇头，继续说起先前话题。
她说：“黄天霸是这件事里，最该死的人，他已然伏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想去终南山看看了。”
穆八骏头一次不赞同她的话。
“我杀黄天霸，杀县丞，不是为杨翠花，而是为你。
我对你说过，杨翠花死，那是命数，这不是假话。
你道黄天霸想掳走杨翠花，去搏自己前程，县丞在里头无辜，这也是对，但也不对。
如果这县丞，仅因同黄天霸有私嫌，为此真的打压黄天霸十几年。
让他不得升迁，才引来你的祸事。
按此理论，那县丞，才是这件事里，最该死之人。”
“大佬牛牪犇逼！”商糯糯眼神里也满是赞叹。
她想事情，到底还是眼界窄了。
穆八骏虽没觉得如何费脑子，但还是很享受小女子夸赞。
心情大好。
抱起小女子亲昵一番，当即就要出门找县丞。
找县丞又同找黄天霸不同。
就像商糯糯说那样，县丞毕竟还不知，远在西镇杨家村，有个妙龄少女为他枉死。
真要直接杀上门去，名不正言不顺，还说不清。
因此这趟出门，穆八骏同商糯糯，是光明正大去的县丞府邸。
县丞府邸，也就是靠近终南山脚那座豪宅。
轻语先通传了县丞，倒没说蜀王亲自来了，怕把县丞吓死。
只说是王府十二侍卫的侍卫长前来。
“侍卫长是谁啊？”商糯糯有些好奇。
此际，二人坐在驿站马车里。
赶车人不是轻语，轻语提前去县丞府邸安排接见事宜。
最主要是去清场。
免得有不晓事仆役胡来，冲撞了小主子。
“你见过的。”穆八骏摸了摸小女子头上细辫，回答，“你最讨厌那个，羊刀。”
“是他啊。”商糯糯闻言，果然气愤，她不解，“为什么偏偏是他？”
“唔。”穆八骏难得想了想，“第一个原因，他确实是十二人中，本事最大的，你不要看他说话不讨人喜欢，但他于武道一途，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哦，除了我。”
“这么厉害？”商糯糯却是不信。
穆八骏正要再说什么，忽闻马蹄急响。
一身绛衣的女子，纵马同他们相对而来。
那女子发丝为风拨乱，一双眸蒙上红色发带。
正是飓风。
她知晓主子出门有事，也没作停留。
只是与马车侧身而过时，将一物丢向了穆八骏。
道一声：“府中的信。”
而后纵马跑开。
穆八骏腾出一只手来，接了那物。
等到眼前，商糯糯才看清，搁在穆八骏手心的，是一只小鸟。
鸟通体雪白，也不怕人，正目不转睛与商糯糯对视。
“这是什么鸟？”商糯糯看得好玩。
“灵鸟，驿站专门送信用的，终南县这驿站虽是私设，倒也齐全，信道还是有的。”穆八骏如此回答。
本以为小女子听不懂。
却不知轻语以前就同商糯糯讲过。
所以她一听到灵鸟，当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鸟真有灵吗？”商糯糯好奇不已。
穆八骏却是笑着，往手心里一捏。
商糯糯还来不及惊呼，再看男子张开手心。
里边灵鸟没了，只剩一封未拆的信。
“所谓灵，不是通人性的灵。
是灵气的灵。
这是大秦陛下，用符咒做出的灵鸟。
后来教给专管信道的灵师，在大秦普及开来。
端午之前不是想给陛下写信？
你若是写好了，我就带你去信道寄信。
到时候亲眼看过，你就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了。”
穆八骏解释完，便展开信看。
也没见他如何下细，只两眼扫完，很快将信纸震碎，扬了一路。
听男子提起，商糯糯才想到，自己那信，只开了个头。
至今还放在轻语那。
也不是完全没想过写完。
好几次想提笔，但这身子就这么懒散，提起笔就不想动了。
她在这想半天，穆八骏把碎纸都扬干净了，才想起来问穆八骏，那信上写了什么。
穆八骏照旧实话实说：“羊刀在长信宫城被人揍了。”
我就说嘛，商糯糯心想，羊刀哪就这么厉害？
这不，出门就被人揍了！
不过说起来：“长信宫城又在哪里？”
“以后带你去。”穆八骏许诺。
商糯糯点点头，又问起羊刀。
“他是回王府领罚后，去北海路上被伏击的。
但是长信宫城，不在去北海的路上。
我也不知道他去那里干嘛。
他擅作主张是老毛病了，我懒得管。
信里说，他被人打得很惨。
不仅被人污了清白身子，手脚都被打断了。
现在被送回茂陵养伤去了，以后又少了个能出任务的。”
穆八骏说着还有点儿心烦。
商糯糯闻言，被吓坏。
美眸震惊：“羊刀，他，他被人那个了？”
穆八骏点头。
他也奇怪这事。
按说跟蜀王府有仇的人，那可就太多了。
但是既有仇，还馋羊刀身子的……
对不起，他真是一个都想不起来。
两人说着话，县丞府邸很快到了。
这里距离终南山极近，不过百里。
站在这里遥望终南，更觉高大逼人。
商糯糯同穆八骏下了马车，又是好一番赞叹。
马车停在县丞府邸正大门前。
轻语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为了小主子舒心，轻语让大半仆人全退下，只带府上几个前院侍卫，同县丞大人在外面候着。
虽不是蜀王殿下亲至，但羊刀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王府侍卫长的身份暂且不提，县丞却是知道，这位叫羊刀的年轻人，其实还是茂陵侯府的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