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十多分钟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万俟鸦休才肯放开之前一直被禁锢在身下的人类。
“朝朝。”他眼眸低垂,雪白的羽睫将碧蓝眸子中的情绪遮掩的不露分毫。
唇齿间人类的气息让他眷恋不已,却又担心把他憋坏而不得不松了口。
要是人类不用呼吸就好了……
也不好。
万俟鸦休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言朝有些发肿的双唇上。
那样的话,就不再是他了。
他无比贪恋着这一抹温度,更贪恋着这个人类带给他的、仅有的一丝温暖。
在这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之中,只有这份温暖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依旧存在着。
他曾在那个教堂之中,亲手解救了他的灵魂。从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开始,他便彻底地归属于了言朝。
哪怕被他亲手放出的那个诡异生物根本不配得到这样的救赎,哪怕自己的存在会给他带来不胜数的麻烦,这个人类依旧没有任何怨悔。
如果有必要的话。
万俟鸦休微微抬眼,凝视着怪谈世界中澄蓝的阳光。
他甚至愿意为他献上自……
“谁…哈……谁让你这么叫我了?”
言朝喘息着,右手抵在对面管家的肩头,语气中毫无保留地控诉着对他的不满。
差点就窒息了。
他这样也能入个传奇吧……第一个因为亲吻窒息而死的人类。
还是和一个诡异。
一个认识了才一天半的诡异。
万俟鸦休微微低下头,对上了言朝那满是控诉和不满的视线。
深栗色的发丝被汗水浸透又干燥,硬邦邦地贴在耳畔,恰好能让人一眼看到他那双褐色的眼睛。
此刻,那双眼睛中却没有了之前的迷离和情|欲。
只有挂在眼角的那滴将落未落的泪和他明显泛红的唇瓣昭示着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
管家碧蓝色的眸子微微一暗。
他动作轻柔地蘸去了泛红眼角处浸润的眼泪,俯身便又要覆上去。
“打住!”
就在他几乎要触碰到面前人类微肿的唇畔之时,一道有些阴沉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把他推了开来,不允许他再接近分毫。
言朝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才终于把这个一直赖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推开了几分。
“痴汉……”言朝微微喘着气,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以明显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
该死的,给我冷静下来啊!
只是诡异的一时新鲜而已!
他很快就会走的!
“我说,你个痴汉管家,把我从三楼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这种事?”
言朝拧着眉头,佯装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十点四十八。
他已经和这个家伙独处了二十多分钟了。
二十多分钟了!
还没亲够吗?!
身侧的家伙从自己把他推开开始就没有了动静。
有点……不正常。
一反常态的听话啊。
言朝微微挑眉,有些讶异地往那边瞟了一眼。
自己说的话那么管用?
看来以后得多用这种语气……
而,就在他把脸偏过来的瞬间,一道阴影如鬼魅般蓦然压了下来。
言朝心中一惊,原本撑着床沿的左手突然慌张地抬起,试图阻挡面前之人的举动。
但是,当他松手时,却惊觉自己的另一只手竟不知什么时候也撑在对方的肩膀上!
言朝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身体瞬间失去支撑,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完了。他心中暗叫不妙。
这一次肯定又要破相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预想中的头部撞击墙壁所带来的剧痛并未出现。
相反,随着他的身体靠近后方的支撑物,一阵沉闷的响声传入耳中。
那声音……听起来仿佛是骨骼与墙壁之间的摩擦?
言朝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恰好与万俟鸦休相对。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这时,言朝才注意到,原来是万俟鸦休伸出了手,及时扶住了即将摔倒的自己。
他侧目望去,看到了那熟悉的黑色西装袖口,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诧异。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会关心人的……
言朝暗自嘀咕道。
就在同时,那双碧蓝色的眸子在他的眼中骤然放大,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下?!
言朝瞳孔急剧收缩,手脚并用地想要往后撤。
可扣在他后脑的手没有半分松开的征兆,反而将他往前捞了一把。
“喂!你个家伙!痴汉!住口……唔……!!”
——
一楼的议事厅内,一个大理石圆桌犹如众星捧月般被九个人环绕着。
冷白灯光的照耀下,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披上了一层寒色的纱衣。
会议室很大,周围都是镶嵌入墙内的竖排灯管,只有圆形桌中心的天花板上,垂下了一个水晶挂灯,斑驳的光影投射在议事厅的每个角落,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然而,在座的人们可没有什么额外的精气神去欣赏这些。
“景文姐,言朝他人呢?”
景文皱着眉,看着墙上已经跳到十一点钟表,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了起来。
“再等五分钟,万一他就来了呢?”
“他可是被诡异带走了啊……”
人们对视着,不安的气氛愈发浓烈。
如果这个人也死了,那么……
十个人里面有三个死尸。
谁家副本敢这么难啊?!
就在人们还在纠结该怎么办时,一旁紧闭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男人迈着稍显急促的步伐从门口走了进来。
“言朝?”
景文彼时正撕开了一包番茄味的薯片,听到声音后猛地回过了头。
眼前逆光而来的男人给了她一种“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讶异感。
“嗯。”对方仅仅是点了点头。步履间,周身逸散的疏离感让人们都不大敢接近。
“你为什么才过来?”向乐萱咬了咬嘴唇,还是犹豫地问道。
而言朝这样清冷淡薄,眉清目秀的帅哥……
就像高岭之花一样难以接近,让人无端升起了一股征服欲。
而且…她喜欢这张脸。
从那次和张探寻他们过去搭讪人家的时候,她就看上了这个男人。
只是碍于他的难以接近而不知道怎么下手而已。
如今的话……
向乐萱眯了眯眼,看向刚刚落座,正在端详规则的言朝。
漆黑的眸子里光亮闪烁,浓郁到几乎凝成液体倾泻而出的,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