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易河决斗
刘文刚要开口替空伐拒绝,空伐却走下台阶,径直来到李符面前。
“怎样?”李符看着面前的空伐脸上笑容愈发浓郁:“放心,看在七殿下面子上,我不会杀你,你看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想让你出丑?你就替大家消消气吧。”
面对李符的挑衅,空伐眼眸垂下,“洛水见。”随后向外走去,李符冷笑一声,追了出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洛水河边,一排人影聚集其上,望着远处河岸相对而立的两道身影。
六百年前大辽国第一刺客范甲受辽国第三二代国君重嘴相邀,前往大商国行刺,两人在这条洛水河上相别,范甲想到自己此番前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惆怅和伤感涌上心头,有感而发,吟唱了一首“风萧萧兮,凤飞而归吾不归也。”随饮酒狂笑踏浪而去,此河也因此天下闻名,成了无数剑客心目中的圣地。
“空伐兄,我这一剑,你可接好了。”李符笑道,脸色陡然一变,拔出身后青剑,一剑挥出,浪涛滚滚,一道数十米长的剑影带着锐不可当地锋芒贴紧水面袭向空伐。
面对如此攻击,空伐的眼睛依旧平静,明亮的黑色瞳孔中倒映出那道越来越近的剑光。
看着空伐这般模样,李符脸一沉,对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在剑光离空伐一毫米时,空伐动了,他向后弯下半截身子,轻而易举地躲过疾驰而来的剑影。
“好。”刘文拍手称赞。身旁的门客们纷纷相视一笑。
空伐直起身子,看向李符,对方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瞬间,空伐瞳孔微缩,一道危险气息自身后传来,他翻身横剑抵挡,一道剑影如闪电般劈在他的铁剑上,哐嘡一声,剑身断裂,飞出的剑刃划过空伐的脸庞,几缕黑发脱落,空伐站定,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手上全是血,刚才那道剑气已经把他的脸划破了。
“鸳鸯皆成对,鸳鸯剑又怎么可能只出一剑呢?”李符环抱双臂,表情戏谑,“你输了,刚才若不是看在七殿下面子上,你人头落地。”
“鸳鸯剑吗?”空伐看着手上的断剑若有所思,随后轻轻点头:“不错的一剑。”
“小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李符气得直跳脚,对方这副输了还一身孤高的样子真让人不爽,然而下一秒他表情凝固,远处的空伐,手中断剑爆发出森森阴寒的杀伐之气,他向前一挥,一道狭长剑气呼啸而来,将水面划出一道深深剑痕,“开什么玩笑?”李符在那道剑气上感到了非常危险的气息,他连续斩出十来剑,想要以此抵消那道剑气,然而他所有的剑气在碰到那道剑气后都如同水溶般消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剑气飞到自己面前,“挡!”李符把青剑向前劈出,巨大的撞击声带起零星火花,他整个人倒飞出去,在空中继续对抗那道剑气,直到飞出几十米后才将剑气抵消,堪堪停下,气喘吁吁的他送了口气,同时心里涌起无尽恐惧,空伐在剑道上的造诣远远在自己之上,甚至生不起在与他对抗的勇气,然而此时,背后突然感觉微微刺痛,李符有一瞬间的恍惚,急忙抬剑向后挡去,巨大的力道将他撞飞出去,又是一次拼尽全力,才堪堪将在道剑气挡下。
“你输了。”空伐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李符背后响起,李符感到一个凹凸不平的东西顶在自己身后,应该是对方那把断剑。
“你怎么会鸳鸯剑?”李符声音中带着不解。
“天下剑式,只要在我面前演示一遍,我便能尽领其妙,复刻而出。”空伐淡淡地说;
一时间,难以置信,羞愧,愤怒,无数情绪涌现在李符脸上,最后通通转化为释然,
“我输了。”他平静地说道;
一转身,空伐已经朝远处刘文等人的方向走去。
“哈哈,两位爱卿剑法都是当时一流,今日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刘文张开双臂挨个拥抱两人,但李符避开了。
“空伐兄剑法超群,铁某佩服。”铁都头说道;
“嗯。”关刀虎对他拱了拱手,以示认可。
“在下佩服。”
“在下敬佩。”
……
其他幕僚也纷纷向示好,只有李符脸色铁青,这群家伙,说好的由自己出战针对空伐,结果现在败了,纷纷倒戈,没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
但众人可不会管此时李符的心理活动如何,自己提出向人挑战,结果惨败,这是何苦呢?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当天晚上,刘文把空伐叫到房间,将一道狭长的黑金色剑盒交给他。
“这是?”空伐看着手中沉重的剑盒,上面散发出阵阵沉木香。
“打开看看,空伐兄。”如今,刘文已经不再以爱卿称呼空伐,而是改为兄弟。
空伐打开剑盒,一柄黑色长剑安静的躺在红布中,在看到这把剑的那一刻,空伐脑海里浮现这样一副景象—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尸横遍野的战场中央,黑色长剑悬与半空,滔天血气正源源不断地涌入长剑中。
“空伐兄?”刘文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
“这柄剑殿下从何得来?”
“哈哈,我派人在天堑商会的拍卖会拍来的,名唤血屠剑,传闻此剑越是汲取血液就越是强大,空伐兄剑法当世无双,却还在用铁匠铺随处可见的铁剑,未免太屈才了,今日比试,你的剑比不上李符的青剑,吃了大亏。”刘文说;
“谢谢。”空伐想了想,把剑收下。
“哎,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刘文搂着空伐的脖子,“来,今晚继续畅谈王图霸业,跟空伐兄交谈让我受益良多,现在的一切都在向我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哈哈哈。”刘文拉着空伐走向摆满好酒的桌子。
大商国,帝京,今日的朝堂上鸦雀无声,文武百官都安安静静地跪倒在大殿之上,噤若寒蝉,两旁执戟士兵巍然不动,汗水顺着黑袍盔甲的边缘处缓缓流下,孟太民高坐龙椅上,面色阴沉,望着远处朝殿里缓缓走来的高大身影,阳光下他的面庞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