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医院

    接着，他们屏蔽了阿尔法3009与外界沟通的声音。

    后面的部分她几乎听不清楚，声音低得像蚊子在耳边嗡嗡。

    两人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直到黎三九完全听不见。

    ……

    睁开眼，是发黄的白色天花板。

    “你醒啦！快！医生，你快看看她，她睁开眼睛了！”一道惊喜的女声由近及远，渐渐变得模糊。

    “钟博士。”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接着又失去意识。

    ……

    “三九，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别干你那工作了，不管吃又不管住。你看看你头上的大口子，上什么班能被伤成这样？还有，你这算是工伤吧，他们也不给点医药费，还得自己掏钱。”

    李小晓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手速飞快地给她削了个梨。

    削下来的皮堆在桌子上，黎三九望着她手里雪白的梨，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诺，吃吧。”

    黎三九手里被塞了个削好的梨，咬了一口，又脆又甜。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仅有的一扇门敞开着，可以看见外面的人走来走去，房间里没有窗户，空气很闷，左右两边共摆了十几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做完手术的病人，黎三九就是其中一个。

    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大片大片青灰色的霉菌，裸露的电线红色和绿色交缠着垂下来，分别连着三个大灯泡，最外边的那个灯泡好像有点接触不良，隔段时间就闪两下，黄色的灯光是这个房间所有的光源。

    李小晓说，她们是合租室友，一个月前她找了份工作，朝九晚五，不包吃住，第一天去上班，大早上走的，一直没回来。

    她也不知道黎三九去哪儿了，黎三九也没告诉李小晓她的工作地点,她还以为黎三九没钱交房租直接跑路了。

    李小晓再见到黎三九，是一个月后，脑袋上这么大个口子流着血倒在家门口，又是冬天，都不知道黎三九一个人在那儿躺了多久，还好救回来了。

    “大骨汤，我熬了好久的，趁热喝。”

    手里被塞了个圆圆的保温饭盒，就是那种里面是不锈钢，外面是一层塑料的饭盒，保温效果不怎么样，但是价格便宜。

    饭盒的不锈钢内壁，隐隐约约照着黎三九现在的模样。

    洁白的纱布包裹着她的头，额头上有一团红色，鲜红色的血从中间渗出来，被纱布吸住才没流到脸上，边缘的血已经变成暗红色了。

    小抿了一口汤，很鲜。

    “谢谢。”黎三九开口。

    “跟我还客气什么？喝完放那儿好好休息。这个袋子里头是梨，削皮吃，壶里是开水，口渴了就喝，饭盒里是中午的饭，外头有个微波炉，热热再吃。我去上班了，有事让医生联系我。”

    李小晓说完，提着另一个饭盒就走了。

    坐在病床上的黎三九望着她的背影，她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事情没有一点儿记忆。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