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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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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宜尊者脸色惨白,她瞪大了眼睛,捂着心口,不可置信,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

    整个大殿都寂静了下来。

    还是掌门反应了过来,一贯老好人的他此刻终于愤怒了,他怒目圆瞪,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愤道:“桑篱!你这是触犯门规。”

    他恼羞成怒,连神女都不叫,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桑篱面色冷冷,她几乎不带有一丝情绪:“我便是触犯门规又如何,否则我白曜山的人如何安息。”

    掌门怒不可遏:“如今事情已经判定,你却只凭自己的喜恶去行事。”

    桑篱终于冷笑了起来:“我已经是最不凭借自己喜恶去行事的人了,当然,掌门你永远不会这样认为。”

    月宜尊者说得几乎是句句悲戚,如同月宜尊者了解桑篱一样,桑篱也了解月宜尊者,月宜尊者是大家族的孩子,他们家族视人命如草芥,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抵御魔族,但绝不会为了朱雀宫的人付出一丝一毫。

    至于悄无声息的抵御魔族,桑篱根本不信,月宜尊者是个张扬的人物,她怎么可能乖乖的迎击魔族。

    若此次不出手,那楚薄的重伤、杨硝的离世,只是一次笑话罢了。

    这次她不会顾忌所有人,更不会顾忌国师给她的禁锢。

    她不想做那高高在上的神女,她只想做一次白曜山的桑篱。

    掌门出手了,他本人的实力并不足以让桑篱忌惮,但他背后是静庭,静庭的一切都是他的力量。

    刚经历过大战的桑篱面对这样的掌门也难以应付,但那又如何呢,这次只是一个开始。

    这是她对月宜尊者的宣战,她们注定无法和睦,势如水火。

    除却掌门,同时出手的还有叶渭苼,叶渭苼他虽然只是一介元婴,但他手上有国师遗留下的力量,而这个力量就是专门针对桑篱的。

    桑篱脑中闪过许多种武器,她随意选一样就可以让反击,但她看到掌门,脑海中冒出过去的记忆,她顿了顿,放弃了。

    楚薄之前一直没有插口,因为这是桑篱和静庭的事情,他不知其中人的恩怨,不知如何插口。

    但此刻掌门出手想要伤害桑篱,他立即出手,想要拦住掌门的力量。

    其他人见此,十分不屑,楚薄不过是个金丹期的小辈,若不是神女将他带过来,他们不会多看他一眼。

    此刻竟然敢挡住掌门的力量,怕是会当场身死。

    但更多的也是可惜,难得这么好的皮囊,竟然会因为自己的自大而亡。

    楚薄伤还没有好,但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放弃修行,他知道他的力量更凝聚了,也许对于掌门的力量是蚍蜉撼树,可是在桑篱被他伤害之际,他不能不出手。

    其实他理智上知道掌门要仰仗桑篱,不会对桑篱如何,但他不甘心桑篱明明有十足的证据,却在这群人的不公中寸步难行。

    凭什么。

    楚薄只想在这腹背受敌之时,告诉她,他会出手帮他。

    四周出现了锁链,楚薄的力量化为白鹤,冲上了锁链。

    桑篱此刻伸出了手,她摇了摇头,眼里似有千种言语,但都是在告诉楚薄,停下。

    镜子传音劝楚薄,几乎到了喊他的程度:“主人,掌门不会伤及到神女的性命,等主人伤好了,修为更上一步,就再也没有人能奈何神女了。”

    楚薄知道如今被欺辱不过是实力太弱,自从重生后,他一次次吃了实力的亏。

    此刻更是有一种无力感。

    他终于松手了,但心里已经暗暗发誓了。

    掌门并不把楚薄放在眼里,可楚薄的力量落在他的力量之上,他感觉道一股凝滞感,这凝滞感似乎比元婴更有威慑。

    掌门迟疑了,但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没有停手。

    一把捆仙锁落在她身上,紧紧锁住了她。

    她如同一只傲然独立的凌霄花,不反抗,却也不见一丝屈服。

    掌门强横道:“你不知悔改,伤及同门。”

    桑篱怒瞪掌门,眼里是失望,以及如同割舍过去的痛苦。

    掌门惊惶,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桑篱和月宜尊者是一样的,只是月宜尊者没有得到继承者的力量,他难免心疼而已。

    他虽心疼,但他从不认为桑篱会不帮协静庭,桑篱名声不好,可桑篱在大事小事上,从来不让掌门失望。

    因而掌门这才不在意了。

    此刻他却有些心慌,像是一切失去他的控制。

    明明他只是想体谅月宜尊者。

    事已至此,他不能收回之前的话,也许事情想的没那么严重,顶多桑篱冷上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她还会一如寻常。

    月宜尊者此刻却难受道:“若国师还在,掌门必然不会如此为难。”

    月宜尊者的话立刻让掌门警醒,桑篱对待静庭的忠诚比国师差远了,他为何心生愧意。

    “神女,你和你的人真是一副脾气,既然如此,就是渡忧河待上七天,清醒去吧。”

    四周响起了抽气声,之前楚行玉犯下大错,是去忘忧山关上一年,而桑篱在大殿上反抗掌门,是在渡忧河待上七天。

    大殿的其他人并没有为此不公,而是他们都是静庭的老人,知道这两者的区别。

    忘忧山是静庭先祖埋骨之地,那里整日都是剑气弥漫,虽不好受,却都是静庭的先人,待上一年轻而易举。

    渡忧河截然不同,渡忧河是当时静庭的先人和魔族作战,魔族和人族流血死亡之地,渡忧河凝聚十足的怨气,筑基的修士进入不到一日就会被这种浓郁的怨气侵入灵魂,而后发疯而死。

    如今掌门让桑篱和楚薄都去渡忧河待上七日,那简直是将他们往火坑去推。

    桑篱反抗掌门,伤害月宜尊者,这七日里面,国师的禁锢必然发作,她没有十足的自保之力,而楚薄不过是一个金丹,他待上两天也就到了极限。

    掌门让他们一起进入,桑篱必然会护住楚薄,可她没有足够的力量,只能护住一人,那桑篱本人必然会被这股怨气伤害,哪怕她是化神期的尊者,也要从白曜山休养两年。

    掌门这招简直是无情至极,这些来看戏的长老都不免替桑篱心凉,但这是掌门的决定,他们也不会置喙。

    镜子在楚薄耳边却是雀跃道:“主人,那里是个产怨气的地方,不会对肉身伤害,主人你的灵魂很强,不会有影响的,相反那怨气还有忌惮主人你呢,主人你的太易归一诀可以用上它们呢。”

    楚薄明白镜子的意思,怨气是一种力量,可以通过消融融合万物的太易归一诀修行。

    他心里有了底,暗暗发誓,要保护好桑篱。

    桑篱和楚薄被带到了渡忧河,渡忧河如今已经不是一条河了,千年的时间已经让这里变了模样,它更像是一个试炼之地。

    楚薄进来之后,他并没有感到不适,桑篱的力量一直盘旋在他四周,她将他保护得很好。

    桑篱在过去可以离开这里,但国师的禁锢突然发作,她却是没有多余的气力了。

    从魔族自爆开始,她就没有闲下来,但她却对楚薄道:“没事,你不要离开我,我会护着你。”

    桑篱和楚薄走到一处,这是一个苍老的古树,怨气让这个古树姿态扭曲,像是临死前不甘心的人形,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但这处已经是唯一可以休憩的地方了,桑篱和楚薄坐了下来。

    桑篱有些苦恼,也有点心虚,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她平日都是说一不二,却也没有错过,这是她第一次想反抗,却失败了,还带上了楚薄和她一起受苦,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薄,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张口:“从这里打坐七日吧,等你醒来,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了。”

    桑篱说话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她当惯了神女,身上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是无可置疑的信任。

    可楚薄知道她的情况,也知道她的打算,她想要将所有的保护都给他,她独自承受怨气的侵蚀。

    这不是他所愿。

    他亦知道国师在她身上下了禁锢,但他不知道那禁锢发作起来是什么样,也不知桑篱会受苦到什么地步。

    楚薄道:“我可以保护自己,我的功法似乎让我不受这里的影响,甚至可以用这里的怨气修行。”

    他决定坦诚,他不想桑篱受更多的苦。

    桑篱听后,她愣了愣,随即她反应过来,她想起过去探查道的楚薄那诡谲功法,失笑道:“掌门竟然会失策,不知为何,我却是很开心。”

    她原本很好看,但这样轻快的一笑,却耀如春华,在这枯败的渡忧河莹莹发光。

    楚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有点看呆了。

    她脸色其实并不好,依靠在枯树下,尤为苍白。

    桑篱稍稍收回她给楚薄的庇护,楚薄第一次感受到渡忧河的力量,他并不难受,甚至他感觉这些怨气在忌惮他,想要离他远远的。

    这些怨气是和灵魂牵连,而他的灵魂格外强大,甚至比这些怨气还要强。

    桑篱离他很近,自然察觉到了,她啧啧称奇:“我真的不用担心你了。”

    楚薄失笑,桑篱彻底收回了力量。

    的确是掌门失策了,不是桑篱孤身保护楚薄,而是楚薄全须全尾的保护他们两人。

    楚薄驱动功法,他的力量渐渐强大了起来,四周的怨气离他们渐渐远了。

    桑篱若有所思,感慨万千:“你果然时刻给我带来惊喜。”

    桑篱闭上了眼开始休息,而楚薄也开始修行。

    楚薄心有不甘,他一直觉得自己太过弱小,尤其是这几日,认知尤为清晰。

    他开始一如既往的修行,过去他的体内一直是魔气和灵气,金丹之后无论是魔气还是灵气都融合在了一起,如今又多了一层怨气,它的金丹第一次尝试这种力量,大快朵颐的品尝了起来。

    随后四周的怨气渐渐稀薄了起来,如同他往日的修行一样,贪婪地吸收周围的怨气。

    楚薄的力量积累的越来越高。

    他从未修行的如此畅快过,太易归一,意味着所有的力量都可以为他所用。

    他如此感谢当时决定修行太易归一诀的自己。

    在此时救了自己,也救了桑篱。

    修行之后,他没有沉溺修行,一直关注桑篱的情况。

    因他吸收了四周怨气的缘故,这里的怨气已经少到无法伤害桑篱了,桑篱脸色好了许多。

    但国师的禁锢终于出现了。

    楚薄瞳孔微缩。

    朱雀宫。

    因楚行玉是月宜尊者弟子和受宠皇子的缘故,他不必今日去忘忧山。

    月宜尊者道:“你今日确实十分不错。”

    楚行玉已经没了昨日的沉稳,他如同落败的公鸡,失魂落魄的模样。

    月宜尊者见不惯那副模样,她轻哼道:“你一副败了的样子给谁看,那两个人么,他们已经被关在渡忧河,等出来之后什么时候修养好还是另一回事,这件事不是我们预料之内,但最惨的可不是我们。”

    月宜尊者难得的安慰让楚行玉有了精神气,他担忧道:“师尊,可神女神通广大,她也许会全身而退。”

    “那你是不是太看不起国师了,国师的禁忌一直在她身上,在她对我出手的那一刻,已经发作了,只是她成了化神期,影响小了些,但如今去了渡忧河,那里对她太不利了,足以让她手忙脚乱了。”

    “国师的禁忌,那是什么。”楚行玉之前听闻过这件事,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很清楚。

    “国师临死之前,将继承力量的魂魄一分为二,国师将主魂给了我,其余二魂七魄给了桑篱,因我不是继承者,就算我有了这个魂魄也无法拥有继承者的力量,但却也限制桑篱向我动手,她如今灵魂一定很痛苦,毕竟这世上并不存在治愈灵魂的力量,只有强大的灵魂才可以治愈另一个灵魂,这世间哪怕是国师,在灵魂上也没有这种力量。”月宜尊者的语气冷森森的,一副治桑篱于死地的模样。

    楚行玉第一次在月宜尊者听到魂魄的这两个字,思及他知道的情报,他竟然有一种可怕的猜测,国师选他的下一任继承人的时候,并不是以自己的意念去选,而是被身体继承到的力量决定,从月宜尊者口中得知这力量是源自魂魄。

    也许那是第一任神的魂魄,一直传承到如今,月宜尊者说国师将主魂放在了月宜尊者身上,而二魂七魄放在了神女身上,这其中的意思明晃晃的,就是国师分割了那位神的魂魄。

    以楚行玉的博学,他知道魂魄分离是一种莫大的痛苦,名满天下的国师究竟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将带给他一切的力量生生割裂到两个人身上。

    楚行玉甚至有一种极端的猜想,在国师这么做之后,桑篱和月宜尊者注定无法和解,就算桑篱想听从国师的好好和月宜尊者相处,依附在桑篱身上的力量定然十分怨恨,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如今神女伤害了月宜尊者,月宜尊者身上拥有的是主魂,而桑篱身上是生魂和觉魂,它们暂时因主魂的受伤渐渐失去了控制,生魂失控,人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不知寡廉鲜耻,生魂失控,身体会渐渐衰微。

    神女如今在渡忧河,不知要疯成什么模样。

    既然如此,恐怕楚薄也离死不远了。

    诚然楚行玉对国师做的事情感到凉薄,但对于楚薄死亡这件事他还是乐意促成。

    “可惜渡忧河的力量格外奇怪,我无法用水镜看到其中发生的事情,不然我必然要欣赏桑篱惨败受苦的模样。”月宜尊者遗憾道。

    渡忧河。

    桑篱十分痛苦,三魂七魄虽然少了哪个都不可以,但其中主魂是一切的起始和终结,其他二魂七魄依附主魂而生,缘由主魂而亡。

    主魂在月宜尊者身上,而桑篱伤了月宜尊者,实际上无疑是在伤害桑篱自己。

    她的魂魄失去了控制,她渐渐失去了意识,桑篱早起知道如此,她原本打算将自己全部的力量给楚薄,让他熬过这七日,而她是化身期大能,就算短时间内没有力量,也不至伤及性命。

    可如今楚薄可以保护自己,那她就彻底放心了。

    她从未见过自己犯戒后的模样,她想给楚薄留下一句离我远些的话,可还未说出口,就失去了意识。

    楚薄从未见过脸可以白成一张纸模样的人。

    桑篱的面容却告诉他,她难受至此。

    她的脸颊却又泛起了薄红,她不像是一个修士,仿佛是一个普通柔弱多病的凡人,她睁开了眼睛,一副迷茫为何在此的模样。

    楚薄心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多出了什么毛病,在桑篱目光掠过的地方一阵阵发麻。

    进来之前桑篱还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她素来漫不经心,冷若冰霜,而楚薄和她相处久了,可以察觉到她是个温柔的人,她清冷皮囊下,是一颗为别人着想的心。

    殷漳私下告诉他,桑篱自从他来到沧澜殿后,笑容多了不少,楚薄控制不住的悸动之外,还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桑篱从来都是冷冽、缄默的,她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样,眼神无辜,渴望的看着他,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她眼尾纤长,有一种上挑的张扬之意,平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她不近人情,此刻眼里带着一丝水汽,竟有无端天真无邪的勾魂摄魄。

    她额间冒出一丝凉汗,打湿她的碎发,碎发乖巧的贴在脸颊上,透着妩媚治艳。

    她像个天真的孩童,一眼看到楚薄之后,拽住他的衣袖,撒娇一样看着楚薄。

    原本楚薄在打坐修行,他突然失去打坐的兴趣,从衣袖那里似是着了一把火,让贴着衣服的肌肤微微发烫,生生有一股燥意,细密的汗水从脖颈冒出,浸湿了衣衫。

    他觉得他的脸一定很红。

    桑篱终于张开了口,她歪了歪头,娇声问:“你是谁,为什么在我身边。”

    “我是一个花匠。”楚薄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千依千顺的说,可他的喉咙很干。

    桑篱疑惑,气鼓鼓道:“什么时候白曜山多了这样一个俊美的花匠,我竟然不知道。”

    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但也不是不开心,而是一种别样的情绪:“当花匠是没有前途的,你做我的徒弟吧,你一定可以名扬天下。”

    但她却靠他越来越近了,楚薄能清晰感觉到桑篱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下巴上,甚至还有一丝呼吸顽皮落在他的耳垂上,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彻底全身发麻了。

    楚薄不知桑篱失控后会不会有这段记忆,但他却也不知该怎么去回她了。

    桑篱见楚薄默不作声,以为他在拒绝,桑篱有些委屈,她扁着嘴,声音还带着一点点哭腔,道:“你要拒绝我。”

    这下楚薄的心都快化了,他满脑子想到都是哄好她。

    还没等楚薄说话,桑篱似乎反应过来,她似乎在回忆,但痛苦却阻止她的记忆:“不对,我是有徒弟的,他们似乎不喜欢我,我也不太开心,你不要做我的徒弟了,你做我的道侣吧,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好顺眼,好想和你亲近,你的目光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你也想和我亲昵。”

    桑篱已经彻底将自己的身体倚在楚薄身上,在远处看,两个人几乎为一体,他们离得如此之近,楚薄察觉到桑篱身上独有的味道,似乎是一种苦茶的香气,往日让人清醒,此刻却似乎让他沉迷。

    她的话让楚薄醒悟,如今这只是国师不知缘由的禁锢,若是等禁锢结束,若他过界,他和桑篱又该如何相处。

    他只好道:“我不能做你的道侣,等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他说得委婉,这七日之内,不知哪一日桑篱就会清醒。

    如今只是她失去理智的妄语,做不得真。

    桑篱听后却十分不悦,明明桑篱的力气很小,却不知为何,将他推倒了,她脸上没了那种撒娇的乖巧,反而是一种病弱的疏离,她漂亮的眼睛中蒙了一层阴翳,声音如同霜雪:“你要离开我,对么。”

    楚薄想要起身,他如今状态十分不对,生怕桑篱察觉到他的奇怪。

    但此刻却发现自己起不来,桑篱明明一副病弱的模样,力量却丝毫不熟给他。

    可他真的不好了。

    他浑身像爆炸一样,只想离桑篱远一些,甚至想置身于冰水之中。

    “你从我身上下来。”楚薄听不太清桑篱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桑篱,楚薄只听到咔嚓一声,他脖子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样东西。

    似乎是灵气凝聚的东西,她声音里泛着一丝轻快,“这样就好了,你不会走了。”

    桑篱脸颊从刚才的薄红已经到了潮红,可眼里却充满了……欢悦。

    “你是我的,我不会将你让给其他人。”桑篱固执道。

    楚薄这下清醒了,被桑篱疯醒了,他忍住自己的渴望,先让这个女孩平静,他道:“我不会逃开你,你想要做什么呢。”

    哪怕桑篱此刻如此疯,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桑篱,他不认为桑篱会伤害她。

    桑篱狐疑道:“你不骗我,那你刚才做什么要离开我。”

    “我只是不喜欢躺着。”楚薄说的是实话,尤其他不希望自己躺着,桑篱坐着,还是在他身上。

    楚薄眼睛很认真,桑篱决定尊重他的这件事,她默默下去,楚薄终于起来了,他认真的看着桑篱的眼睛深处,十分真挚。

    实际上他浑身还在发烫。

    “你想要做什么。”

    桑篱思考了一下,她认真的道:“我想贴着你。”

    说完她就蜷缩在楚薄的怀里,她找了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过了一会,乖巧的睡着了。

    楚薄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安稳的睡颜,一时看愣了。

    心疼密密麻麻占据了他的情绪,她做了这么多,只想安静的睡上一觉。

    镜子突然冒出,和刚才消失的安静截然不同,它爆出一句话,十分的不甘心:“就这。”

    楚薄只想问它:“你刚才去哪了。”

    镜子四处乱晃,不敢直视楚薄:“似乎这里怨气太多,我有点迷路。”

    镜子出现后,楚薄此刻已经好多了,他疑惑道:“你知道桑篱的禁锢是什么么?”

    镜子将三魂七魄的事情说了出来,言辞和楚行玉所猜大差不差,末了,镜子还贴心的给楚薄解释:“绝魂有问题,说不定想行大逆不道之事,所以神女想让主人你当她的徒弟。”

    镜子话语中透着一丝幸灾乐祸。而后楚薄手指一谈,一个叶子从他手中出现,镜子被叶子击中,落到了地下,过了一会,镜子重新飞起,发誓绝不会乱说了。

    楚薄将目光转到了桑篱身上,他知道强大的灵魂才能让桑篱才能梳理桑篱的魂魄,他决定自己去帮桑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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