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噩梦
为了方便照顾病人，初宁不得已将自己的休息地点从楼上移至楼下。
在储藏室找到了一个年久失修的折叠床，把它搬到沙发旁边。
初宁摸了摸周泽晏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相比之下感觉不那么热了。
他昏睡了一整天，无法自主进食，初宁特意给他熬了点稀饭，但也就喝了两口而已。
好在没那么烧了，这是好转的趋势，临睡前，初宁又喂他喝了点水，希望他明天能好起来。
照顾病人可真是一件累活，初宁躺在折叠床上眼皮直打架，听着旁边的男人沉稳的呼吸声，困意来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初宁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居民楼，周围乱糟糟的，依稀可以闻到阵阵腐烂的恶臭味。
这个地方既陌生又熟悉，像是她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一座三层式的楼房建筑，她和爸妈一家三口住在最上层。
她怎么又回到这儿了？
跟随脑海中的记忆，初宁上了楼，吱呀～推开生锈的铁门。
突然。
一张狰狞的面孔迎面扑来，初宁被吓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再一次看到这张面目可憎的脸，初宁呆愣住了，直到看见十岁时的自己从她身旁经过，这才回过神。
一看到来人是她，赵钢睁着猩红的双眼怒骂。
“臭婊子！你还知道回来？”
“你妈死哪儿去了？还不给我做饭是想饿死我？”
“钱呢？给老子钱！不给老子就打死你！”
……
长久以来的谩骂，小初宁再习惯不过了。
像往常一样忽视他，直接进了卧室。
赵钢晃晃悠悠地拎着酒瓶，一脚踹开门，揪住她的脖子：“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作业多得写都写不完，哪儿有功夫跟他废话。
小初宁死死的拽住他的手臂，张嘴狠狠地咬上去。
“啊……你敢咬老子？活腻歪了？看我不打死你。”
任凭他怎么打，小初宁就是不松口，愣是把他手上的肉活生生咬掉一大块儿。
初婕妤回到家就看到地上的女孩被打得遍体鳞伤，她发了疯似的扑上去，抱住女孩把她护在怀里。
“你还敢护着她，好啊！老子一块揍还省事儿。”
这样的情景每天都会上演，与以往不同的是，在看到赵钢奔到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时，初宁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噩梦。
此时的赵钢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任凭初婕妤跪在地上哭着求他放过孩子，他却充耳不闻。
扬起的菜刀快要落在母女身上的一霎那，初宁扑上去用尽所有的力气拽住他的胳膊。
“不要！”
赵钢顿了顿，扭过头睁着充血的眼睛，将她一把推倒在地：“少特么多管闲事。”
初宁的头磕在桌沿，被撞得晕晕乎乎的。
男人手起刀落，一旁的母女失声尖叫，很快就只剩下小女孩的哭声。
初宁摸索着爬过去想要抱住她，在即将碰到她时，眼前的一切却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消失不见。
手上沾满了鲜血，男人的声音还在房间里游荡。
“臭婊子！当初就应该把你砍死，你妈上黄泉路的时候也好有个伴儿，哈哈哈……”
……
初宁头痛欲裂，紧闭着眼睛捂住耳朵，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像是长了脚似的直往她耳朵里钻。
站起身飞奔出去，跑了一圈又一圈却发现怎么也跑不出去，被困在满是血水的房间里，初宁又一次无助的抱住自己。
浑身无力，手脚冰凉，初宁蹲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刺耳的声音不见了。
初宁感觉自己身上热热的，像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乖，不怕了！我在，我一直都在。”
是周泽晏的声音。
他怎么也在这里？
初宁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泪又开始哗哗地往下落。
她紧紧地抱住他，声音呜咽：“带我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男人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怕了，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会永远陪着你。”
有了他的安慰，初宁心安了许多，慢慢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初宁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是走出来了。
虽说是个噩梦，但真实到她以为自己会被困在那里一辈子。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梦了，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她从来不会主动想起，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梦见他？
难道是因为在晚宴现场听白洛熙曾提起过？
越想越头疼，初宁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
唉？
不对劲儿！
她昨天晚上不是在楼下睡的吗？今天怎么跑到楼上了？
梦游？
她可从来没有这个怪癖。
依稀记得昨晚梦到了周泽晏，不会是他……
带着疑问，初宁慢慢地转过脑袋，看到身旁的男人苍白的脸时，惊的她差点儿叫出声来。
他怎么也跑到床上睡了？
昨晚，是他抱着她上来的？
那……
那些安慰她的话也是真的了？
他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病好了？
初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刚碰到立马缩回手。
这么烫？
不是都降温了吗？怎么又发烧了？
反复发烧，病情又加重了，不能再看着了，还是得送医院去看病吧，万一把他烧傻了，最后还得是她伺候。
初宁坐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周泽晏，醒醒。”
周泽晏含糊不清的嗯了声。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废话。
烧成这副模样能不难受吗？
就多嘴问。
“你能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周泽晏晕晕乎乎的睁开眼，有气无力，连说句话都费劲。
这一晚上上吐下泻跑了不下十几次厕所，彻底把他给干虚脱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病的这么严重，一大半的原因肯定是那颗过期的退烧药。
昨晚趁着她睡着了，周泽晏上网查了一下。
吃了过期药物的副作用，就是像他现在这样。
腹泻、恶心、呕吐……
他一样不落，全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