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案情升级

    刑警队控制中心，郑林、江南、楚文滨等人站在屏幕前，紧盯着司马洲和赵慕思两位大队长对孙成进行审讯。起初调查的是钱世烨被害一案，然而死者当晚见过孙兴德，且此案牵涉到行贿受贿之事，在排除部分嫌疑后，且还未锁定新的嫌疑人时，只能是另寻突破方向。

    “孙成，关于赌博的事情你已经承认过了，这在治安队询问时便有了定论。现在，我想深入了解一下牌局背后的故事。

    你与李紫玉、韩阳、卫天河是什么关系？又是谁组织的牌局？”

    在孙成心里，他以为司马洲会询问一些至关重要的问题，当看到司马洲二人手持一沓笔录踏入审讯室时，他率先在最上面的纸张上瞥见了韩阳的名字。至此，他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们是牌友关系，也是朋友关系。牌局是我组织的。”

    “好，这是你组织的牌局。然而，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在你们四人当中，你的牌技最为拙劣。可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在赢呢？虽说这个问题昨晚就已经问过，那么换个说法，对方为何要主动给你喂牌，主动把钱输给你呢？

    再者，除了这次赌博，你前几次参与赌博的结果也都是你赢钱，对吧？那么，你赢来的钱都流向了何处？又给了谁？ 麻烦你讲下吧。”

    孙成坐在那儿，起初一副坐立不安、神情紧张的模样。然而，没过多久，他整个人的神态竟变得极为放松，这让控制中心室内的几人由衷钦佩。

    几人暂且抛开他嫌疑人的身份，纷纷对孙成表示赞许。不愧是领导的司机，常伴领导左右的人，即便面对步步紧逼的局面，也能迅速放松下来，坦然应对。

    “我赢来的钱当然是我的了，我花了呗，我这个人不喜欢置办物件，吃、喝。不过，我这个人粗心大意，也丢了不少，所以钱具体都去了哪里，我知道的也很少。

    关于他们为啥主动输给我，当然是向我行贿啊，我是领导司机，都指着我在领导面前美颜几句，尤其我还是领导的亲侄子，大家更都高看我一眼。”

    孙成此刻的状态让司马洲心生懊恼，能够十分确定的是，他讲的话一半为真，一半为假。

    “孙成，你的意思是，他们向你行贿，是因为看中了你的司机身份和你的叔叔孙副区长孙兴德对吗？”

    孙成：“对，但是只对我进行了行贿。”

    司马洲：“那你有替他们办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吗？”

    孙成：“替他们去派出所捞出个人，帮忙找些工作，不过只是合同制的那种，另外也卖了些面子。鉴于我的身份，他们的第一想法都认为这是孙副区长授意的。然而，此事还真与孙副区长没关系，只能说，他的名号太过好使了。

    比如说，在捞人的过程中，可能会遭遇你们警察的严格审查，这就需要巧妙周旋。在找工作时，合同制岗位的竞争也可能是相当激烈，要打通各种关系。

    但因为我的特殊身份，他们很容易就联想到背后有孙副区长的指示。但实际情况是，孙副区长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只是他的名声在外，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误会。 ”

    楚文滨按动控制中心室的对讲麦说道：“司马，他有意想承担一切，主动为孙兴德开脱。”

    司马洲听着耳机里楚文滨说的话，在眼前的本子上写下几个大字-----将卫天河视频传来。

    没过多一会儿，楚文滨借助控制中心室的设备，将卫天河的审讯视频传送到了孙成所在房间的平板电脑上。司马洲拿起平板，将视频画面调至卫天河举报几人受贿的内容：

    视频中卫天河阐述了自己此次以赌博的形式输钱给孙成，是想让他与新华区五南街道派出所所长韩阳、新华区工商局副局长李紫玉为自己公司名下的一家 ktv、酒吧等店铺充当保护伞。具体情况如下：

    1 倘若有人闹事，天河娱乐公司会派打手出手制止，一旦报警出现意外，由韩阳出面将手下保释出来。比如，某次在处理闹事事件时，打手们大打出手，造成了不小的混乱，而韩阳则利用职权将其保释，化解了危机；

    2 公司旗下的娱乐场所涉及赌博、卖淫，一旦有人举报或者被发现，所在管区的五南街道派出所会出警，而这时韩阳能够第一时间提前告知，以避免查店被封。就像曾经有一次，差点被查封，好在韩阳提前通风报信，让他们及时做了应对；

    3 公司下面部分娱乐场所没有营业执照，涉及偷税漏税，如果有检查的，希望李紫玉能通知自己从而放过一马。例如，有几次税务部门即将展开清查，都是李紫玉的消息让他们逃过一劫。

    4 公司有块地皮盖房子，属于违规建筑，孙成帮忙和城建局打了招呼，手续才得以批过。好比之前因为手续问题工程停滞不前，多亏孙成的运作，才让一切顺利推进。

    这次玩牌主要是为了结识几位，以此表示感谢。

    孙成看着视频中卫天河讲述的种种事情，他万万没想到，一个黑社会的娱乐公司老板竟然这样不讲义气。他不知道其他两人是否都如实交代了，但是自己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要学会永远闭嘴。

    “谢谢司马队长让我这般清醒。我要举报韩阳，同时也要举报新华区税务局副局长韩明。我和李紫玉是牌友，我牌技不佳，可就是爱玩，工作压力大，正好借此放松，也能当作我和玲玲约会的借口。

    我与我老婆看似恩爱夫妻，实则早就没了共同语言。然而，为了孩子，并未离婚，我还得时常回家佯装恩爱。

    在一次偶然的场合，我结识了李紫玉，从那以后便常约着一起玩牌。

    韩阳起初我并不认识，是他主动联系的我，还有韩明，他是韩阳的哥哥，那些有关偷税漏税的主意都是他出的。而此次结识卫天河，也是韩阳引荐的。实际上，韩阳和李紫玉并不认识，他们相识也是我在中间牵的线，一起玩牌娱乐吗。

    方才我听到卫天河说李紫玉曾经通知他逃避检查偷税漏税，她李紫玉一个工商局副局长，怎会是她来透露消息呢，为何不是税务局副局长韩明通知呢？他不是更直接吗？

    唉，我不仅连累了孙兴德副区长，还连累了李紫玉这个好姐姐，我家有事时，她都会借钱给我，真是个好人呐。 ”

    司马洲再次被孙成恶心到，一副好像他是被冤枉的样子。不过可以确定孙成受贿，这个他自己已经承认了。

    但在司马洲和赵慕思的心里，他们已然有数，孙成越是替孙兴德和李紫玉开脱，越说明这两个人嫌疑越大。

    就在对孙成的审讯第一阶段暂时完成时，还没来得及走出审讯房间，司马洲的手机上传来周瀚海的短信，上面写着-------副市长王金明打探李紫玉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