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方敏有“料”
在司马洲即将结束对方敏的问询时，郑林再次发来微信，内容写着：
7 月 1 日下午，钱世烨在丰都银行取走现金 100 万，之后在银行大厅休息座位上与方敏交谈许久。期间，他们谈到“晚上”、“送礼”等词汇，方敏对此钱世烨去工地一事可能知晓。
就在王沁拿着刚刚打印好的笔录让方敏签字时，司马洲叫停了签字，并让王沁拿着笔录回到座位。
“方女士，您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吧？是不是落点啥啊？”
方敏对于司马洲的再次提问感到有些生气，她直直地盯着他说道：“警官，您叫司马洲，对吧？刑警队队长？我是来配合工作的，不是被捉弄的。”
你是打算关押我吗？还是怀疑我是凶手，杀了我爱的男人？要知道他可是我孩子的父亲。哦，对了，我怀孕了，你们不能关押我。”
就在方敏因司马洲的追问而表现出极大不满时，指导员楚文滨打来了电话。楚文滨说，根据楚明旭巡查“玉锦”街道附近监控探头的情况，只拍下了帕萨特车后排稍有模糊的面容，但可以看出那是孙兴德。
但是，在刑事案件的侦破过程中，诸如“好像”这类词只能用于大胆地提出侦查假设，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如同“模糊”的面容，模糊是不行的，必须是在非常确定的情况下，一眼就能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就是孙兴德才行。毕竟涉及公职人员，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有丝毫马虎。这时，司马洲叫停了询问，走到方敏身边说道：
“方女士，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的态度可能有些不好。我记得您说过见过那辆黑色帕萨特，请问您今天是开车来的吗？如果您开车来了，是否方便让我的同事去取一下您的行车记录仪呢？”
方敏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司马洲的请求，她巴不得早点完成问询，第一时间回到工作岗位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若能在下班前回到单位，那才叫配合工作。可要是下班了还没回去，恐怕那些知晓她被警察带走的同事们会传出不知多少个版本的故事。尽管她对钱世烨的离世感到十分伤心，但工作同样重要。
司马洲在征得方敏的同意下，亲自去取了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并回电给楚文滨。
“老楚！方敏见过孙兴德的车，我刚刚将她行车记录仪视频传到电脑上看了一下，能看清人脸，我现在给你发过去，你让明旭把视频画面调清楚一些，应该是可以的，资料留存带回来啊。”
楚文滨在电话另一端听着司马洲的话，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他在交警队看了一下午的视频，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面容，这下有了新视频佐证能够顺利交差了。
然而，他刚刚升起的高兴情绪很快又再度平复，转而变得发愁起来，倘若真是孙兴德，那下一步的工作又该如何去做呢？
问询室里，司马洲收起了保持微笑的面孔，一脸严肃的说道：
“方敏，我再问你一遍，7 月 1 号那天下午，你说司马洲去你们银行取现金，取了多少钱？他没预约是怎么取的？你们两个在休息区聊什么了？还用我给你们复述吗？”
方敏没想到司马洲对这件事了解的如此之多，她有些吃惊。“你，您是怎么知道我帮他打招呼了的？”
司马洲让郑林去丰都银行查看监控，得到的信息是——当天下午钱世烨去银行取钱，因为是大额取款需要提前预约，但通过对银行经理走访，得知钱世烨并没有提前预约，且丰都银行与钱氏集团没有业务往来。
通过查看银行监控，发现休息区还坐着本市另外两家公司的财务人员，他们有预约，所以钱世烨只能以加塞打招呼的方式取款。
“说吧，取多少钱？你两都聊什么了？你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也懂法，不要刻意隐瞒。
我们公安局办案也是有规定的，不允许诱供，你还是自己交代吧，也为自己洗脱嫌疑。”
方敏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钱世烨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正直且低调的人，两人相恋两年后，钱世烨才和方敏谈起自己的家世。可当他说去工地给某位领导送钱时，方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她认识的人吗？
她也有些担心，怕如实讲出来，弄不好会引火上身。钱氏集团虽然不是本市最大的公司，但也是有些规模和影响力的。这里面牵扯的人，一个是自己爱人最爱的长辈，一个是政府官员。
“我，我不敢说，也不能说，我答应过世烨，不能说的。”
司马洲心想，这个女人看起来挺聪明的，但说话的样子很蠢。
“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吗，你不为自己想，也不为肚里的孩子考虑？你刚刚说怀孕了是吧？
规定是：若孕妇是不需要逮捕、拘留的犯罪嫌疑人，则连续传唤时间不得超过12小时。
现在4个小时了，你需要队医吗？”
方敏见司马洲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她看了看问询室坐着的王沁和另外一名登记笔录的同事。司马洲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其他同志在可能不放心吧。
“小李，给方敏拿瓶水，然后你出去休息吧，王沁替你。”
她见到司马洲有意将另一名警察调了出去，开口道：“我能相信你吗，还有你身边的这位女同事？”
司马洲知道方敏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于是为了取得她信任，叫人将问询室监控视频关掉。
然而，他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怎么可能犯糊涂呢？在叫人关监控之前，他就已经偷偷打开了身上携带的执法记录仪，并将其立在了桌子上。
“说吧，方敏，我和我的同事以党性担保，只要你同意我们对你进行保护，我们就能确保你的安全。”
方敏也想明白了，有些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看现在的情形，即便她不说，警方也能查到。或许只有自己主动交代，才能得到保护。
在她心里，虽然不清楚钱世烨是如何去世的，但她猜测大概与那 100 万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