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死者家属
刑警队一楼，司马洲同教导员楚文滨小跑几步，来到周瀚海面前，敬了个军礼。
“局长好！”
周瀚海，新城市公安局局长，58岁。在他身后站着三男一女。
“司马、文滨，听说上午你们接了个案子，新华区【玉锦家园】工地上发现一具男尸？”
司马洲站在楚文滨身旁，听到局长问话，上前一步答道：“是的，局长。尸体在法医科。您看，咱们去办公室？”
周瀚海后撤一步到老人身旁，老人拄着拐杖，白发背头，身穿黑色古风唐装。
“他们是死者家属，这位老人是他爷爷。”
周瀚海向司马洲引荐后，扭过身子向老人说道：“钱老师，您看？我们是先去看钱世烨，还是上楼听一下案情。”
老人脸上写满了悲伤，眼中闪烁着泪水，嘶哑着嗓子说道：
“先去看小烨，我的孙子，我的孙子昨天还好好的。”
“世祖，扶着外公。”
老人身后的年轻人听到母亲吩咐，快步向前搀起老人胳膊。可老人抬起右臂，将年轻人搡了出去，向女人说道：
“我还没死呢？”
“爸，您别激动啊，80岁了！您身体要有个好歹，我妈咋办啊？”
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前搀扶老人。“周局，先去看小烨吧。”
教导员楚文滨陪着家属去法医科，尸检是需要家属签字同意的。而司马洲却打着汇报工作的幌子，将周瀚海请到了办公室。
刑警队队长办公室内：
周瀚海坐在队长位置上，司马洲关上了办公室门，沏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爸，喝茶。今年新下来的茶叶，我老家产的。”
“不是别人送的吧，可不行收礼啊。”
司马洲抿着嘴做了个苦笑表情。“我堂弟上周来市里带过来的，给您留了些。
今天本该休息，打算陪着小新母女俩逛个街，晚饭再请着您和妈，还有小妹出去吃饭呢。”
周瀚海两年后退休，做警察几十年，从未收过礼。警局里除了几个老人，没有人知道司马洲是他的女婿。
此前司马洲在兄弟市局任职，因和家人两地分居生活，考虑到孩子上学，去年申请调回。
“司马啊，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儿啊，钱老是我在警校读书时的老师，后来离职下海经商。
老人家也是懂些侦破工作的，稍后你给介绍下情况，你放心，我不参与案情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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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科：
“小烨啊，你让我怎么和你奶奶交代啊！百年后，我在下面如何面对你父母啊！爷爷没照顾好你啊……”
钱迭双手摸着钱世烨的脸颊，泪水滴在发青的皮肤上，一声声的倾诉着。
钱迭的女儿钱冉冉、女婿王乐达、外孙钱世祖站在老人身后面无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任何不悲伤的情绪，或许这就是成功人士的城府吧。
而老人的声泪俱下，正应了那句古话——“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小李在王雪的示意下，拿着《解剖尸体通知书》向教导员楚文滨走去。
“楚教，这个您看？您和家属说一下呗。”
好你个司马洲，挺会找借口啊，你小子，丫的太坏了。王雪王雪躲出去了，派个小实习生；你丫的也躲出去了，还找局长汇报工作，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局长是你老岳丈杆子。
楚文滨接过小李递过来的文件夹，心里一遍遍的骂着司马洲。
都知道，医院里最难开口的话是通知家属：“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某某经过抢救，于几时几刻离世，请您节哀。”
而法医最难开口的便是：您好，某某家属，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法医。我很理解您现在的悲痛心情。目前案件的情况需要我们对逝者进行解剖，这对于我们全面了解事情的真相、准确判断死因非常关键……”
王雪不在，司马洲不在，只能楚文滨代劳了。
他拿着《解剖尸体通知书》，走向钱迭。“钱老，节哀。我是刑警队教导员楚文滨，也算是您的学生，在警校读书时听过您的公开课。”
楚文滨作为教导员，面对警队里的同事时，讲话滔滔不绝，面对家属却像个语痴一样。
“小楚吧，是要签《解剖通知书》吗，拿过来吧。”
钱迭曾经作为一名警校教师，他是非常清楚办案程序的，不会像其他家属一样。他接过笔，在家属一栏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李，给你，让你们王科长，请我吃饭！”
刑警队会议室内，周瀚海坐在一旁，司马洲在一块白板前忙活着。楚文滨带着家属走了进来，走到司马洲面前，在他脚上狠狠的踩了下去，“你就套路我吧。”
“对不起了老兄，我不擅长这个，我那儿有好茶。”
司马洲再次说道：“周局长，我给您介绍下案情，现在只能讲一下报案经过，目前案情还没进展到侦破阶段，尸体是四个小时前发现的。”
“司马洲队长是吧，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你们没有怀疑对象吗？”钱冉冉说。
“小冉，听司马队长讲。你不懂别瞎说，警方能把怀疑对象告诉你吗，告诉你有用吗，弄不好还打草惊蛇，听着！”
司马洲拿着一瓶水递到钱迭面前，“谢谢钱老理解。我接着介绍。
今天上午，我们接到新城市新华区【玉锦家园】工地报警，在工地钢铁建材堆旁的土方堆发现一具尸体，我们队里接到报警就赶了过去，因为下了一场大雨，暂时不能判断那里是不是第一现场。
我们警务技术人员已经在现场提取了物证，死者手机损坏，正在等待技术人员恢复数据。法医那边签字后会进行尸检，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等情况。
还有我需要家属提供死者近期一周乃至半个月的活动范围和交往人员信息。”
周瀚海坐在钱迭身旁，递给他一支烟说道：“钱老，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