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香姬夫人
“醒了?”
外头晨光和煦,屋内的小鸳现下却不知怎么好。
她躺在床中央,身侧的人近在咫尺,清俊的面容,淡淡的语调,稀松平常。
“……恩……”回应犹如细蚊。
被窝很温暖,然而一张大床,两床棉被,韩信却被挤在了床沿边。他躺的规规整整地,半边被子盖着她,另外小半边平铺在他身上,夜里很凉,韩信那半边连被角都没掖。
小鸳既不好意思又有些羞涩,说服自己是蜀地民风彪悍,躺一张床就躺了吧。
她眯着眼,犹豫着是起身还是躺着。
想偷瞄一眼韩信,却又怕对上他的目光而尴尬。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有点别扭,气氛很微妙,只听得见二人的呼吸声,小鸳悄悄往下缩了缩,总觉得他听见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正胡思乱想着,韩信开口叫她,“小鸳”
“蹭”地探出头,小鸳立马回他,“我在。”
“有件事要麻烦你。”
韩信似乎斟酌了许久,对上那双心事尽显的杏目,他觉得即便是两情相悦,快了点但起码得名分是必须有的。
想开口直言,但忽然觉得有些不妥。
随即起身下床,顺手铺平了棉被,立在床边,盯着只露出脑袋的她,似在斟酌。
等了半晌,她有些心惊:难道他要我走。
见她不安,韩信想着,还是有些草率,但是这样能保她性命无虞。
他自怀中摸出了一件小物,捏在掌心,再次开口:“我要你嫁给我。”
他的掌中,躺着一枚月牙形的骨玉。浑然天成,质地温润,隐隐能看见表面微弱的光亮,如流水般波动。灵气隐玉,无疑是稀世珍品。
不过,小鸳却仿佛看不见他手中绝世的骨玉,她定定地望着那张好看的眉目,除了惊喜还有……一些些胆怯。
“哒,哒,哒”隐约有脚步声,为防止隔墙有耳,韩信立即欺身上前,一把拥住了她。
隔着衣物,她的身体绵软,轻柔,揽在腰间地手无意间碰到一个硬硬地、圆圆的东西,似乎是石头。
那是他赠予的圆石棋子,她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怀中不到一臂地女子是如此的孱弱,如同扑火的飞蛾,即使危险,她也来了
也许,他没必要畏头畏首了。
贴在小鸢的耳旁,韩信轻声道:“且听我说”
被他抱住,感觉到韩信莫名的紧绷,小鸳原本红润的脸瞬间烧到了耳根。
韩信低头俯视着她,认真不已:
“女子误入祭坛是大忌,况且那日严令通行,你是如何进入武场的?”
小鸳张了张嘴巴,不知如何对他说。
当时自己被强盗追逐,惊慌之下进入了自己莫名拥有的空间,又遇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他叫她来找他,又莫名出来一落地就碰到他。
这任谁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她无从解释,只能装懵。
看着她小脸上由迷惘转向迟疑再到无奈,皱眉眉头一副‘我也不知’的样子,韩信叹了口气,抚上她发鬓上的珠玉,触感润泽,他道:
“解围之时,我对外称你是我夫人。”
小鸳点了点头,那时她晕晕乎乎之下便见周围黑压压一片地身穿铁甲的士兵举着利器,杀气腾腾地对准她,直吓得她惊叫,还好韩信来了。
“可对于细作,人们嗤之以鼻,手段也极其凶恶!而你今日太过惹眼,会致使有心人怀疑。”
再次开口,韩信的语调恍然有一丝丝冰冷,小鸳生怕他误解,拨浪鼓似的摇头。
“韩大哥,我真的不是。”
韩信神色凝重: “我知道,我信你。
对外称你的身份便是我的夫人,虽然我们还未真的成亲,但如此假装才能保你平安。
而我如今羽翼未丰,这里犹如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会被抓住把柄。
所以,你可愿配合我?”
突如其来,如此郑重,小鸳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刚刚拜将,地位不稳定,也需要一定时间获得刘邦信任。
况且……世人只知他兵行诡道,所向披靡,可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副人间炼狱,多少个日夜殚精竭虑?多少人间枯骨铺就而成呢?
日后的路漫长又遥远,那经久不灭的明灯,破碎忘川里星河琉璃的温玉,扑朔迷离的穿越,还有眼前这个人,她最崇拜之人。
事情了结,嘱咐她一会起床梳洗,韩信换了衣甲准备上朝。
步履匆匆,见主人欲要出门,身后小厮机灵地凑上前,随步小跑问道,“将军,几时回府?小的吩咐下面早点准备餐饭。”
“未定。”
简短答完,韩信忽然在中院止住步子,转头对小厮道:
“吾新上任,诸多杂事问过夫人便好。”
小厮退步向他做拜,低头回,“诺。”
答完,他唯唯诺诺一会儿,觉的这般人物,夫人应当是有数位的,便小心翼翼地问:
“将军……不知夫人名讳。”
哦,心中意味不明,不确定这是谁安插的眼线,只弯了弯唇角,他道:
“香姬,我的夫人。”
小厮弯腰,“诺,记下了。”
眼珠转了转,心道:那定是香姬夫人受宠,他好生巴结着就是了。
【小剧场】
小鸳:香姬命短哇!我不要……
眨眨眼睛,小鸢问身旁的人,“为什么想到香姬呢?那个……鸢夫人也挺好啊……”
韩信负手,正气凛然,“楚王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实乃一方霸主,然则自负,刚愎……”
小鸳满脸问号,“和我有关吗?”
“还有……”同时抱住手臂摇,“萱夫人也行啊,好歹有我本名嘛!”
韩信目光闪了闪,不自在地看她一眼,“他有个夫人叫……虞姬。”
“恩?”迟钝三秒
韩信咬牙,“他有佳话,我也有,他有虞姬,我有你!”
小鸳:……“可我不会跳舞,说不定还会拖你后腿……”
韩信略作思索,颇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今早的被窝挺暖的。”
小鸳得意:“哦,那是!暖和吧?我的功劳嘛!”
韩信:……
还是带在身边吧,留在南郑太让人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