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半个挚友
悻悻然的齐天安,被李立行拖拽着向后院行去,扬言要好好畅谈一番。
唯独翠花,见就剩下自己,拾步上前,捡起断为两截的黝黑剑胚,悠悠说上一句‘这还怎么用’后,有些可惜的捧着剑胚回了住处。
齐天安意犹未尽,问三问四的说两人这通天本事达到了什么境界。
李立行如同行家,嗯啊半天,冒出一句‘应是通玄大圆满了吧’再不接此茬。
说起这李立行,打出生便在这武当山,现如今武当山掌教也得恭敬喊他一声师叔。
原因无他,李立行父亲乃大乾朝堂官员,原与武当上上任掌教为忘年交,关系莫逆,更有意将其送到武当修行,两人喝酒时,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确实关系好,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拍大腿,上上任掌教就认了还未出生的李立行为徒弟,待其一出生,父亲就抱着他跑到了武当山,后来其父亲遭同僚迫害惨死,就此扔下孤苦伶仃的李立行自己。
武当上上任掌门何等身份与实力,奈何无论怎么去教,他就是油盐不进,一心只对花啊鸟啊的事物感兴趣,最后老掌教即将羽化时,留下一句‘此子非凡,亲近自然,而大道自然’后悄然‘飞升’。
来到武当上任掌教,作为师兄弟,再不能像师父那般管教,只能由着这个小师弟的性子,一来二去,什么修仙法门都没学会,倒是山上的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与其亲近非凡。
现如今,此任掌教还要管他叫上一句师叔,见面都要行上大礼,就不可能有说教一说,只能听之任之。
如此一来,武当山上,这位最为年轻,辈分最大的小道士,在整个武当山上当真可以横着走,不过其虽不拘于小节,却也惹不出什么乱子。
前大乾五百七十三年,大乾皇帝携皇子御驾武当山,除了想要武当成为皇家道观被婉拒外,也是赏赐不少金银大建武当,最后临下山还御笔钦赐‘当兴’两个大字。
据传武当二字由来乃是‘非真武不足以当之’,而大乾皇帝赐予这‘当兴’二字,其意义就非凡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相仿年纪的齐天安与李立行相识,不过一个调皮捣蛋,一个放荡不羁,正好两个臭味相投的人玩到了一起。
李立行的到来,齐天安并没有介绍两人认识,秦仲也不主动攀和,更没有要认识李立行的想法,只是看到齐天安,淡淡说上一句‘事不宜迟,这就动身’,这就开始收拾行李。
对于秦仲能有如此行动,齐天安倒是喜闻乐见,点点头,让秦仲去享通钱庄找郑大强,只是是不是暗中派人‘保护’他,却只字未提。
“过得可还好?”李立行问着,眼睛却盯着一直在收拾被褥的秦仲。
“马马虎虎,还活的起。照比你们山上粗茶淡饭来的倒是好一些,精彩了些,”即便是在这武当辈分最长的小道士面前,依旧没个正形,脱掉鞋,将脚盘在凳子上,抠几下脚,再歪身替李立行斟满茶。
李立行也不嫌弃,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打量一番四周,“有这么阔气的府邸,生活当然要比我那能淡出鸟来的山上好。只不过我还要絮叨一下,师侄让我提醒你,说时间长了,沧海都能变桑田,何况是人心,你在这里要当心,实在不行兜一圈子回山上也行。”
齐天安苦笑一声,“掌教前辈人在山上修行,难得能抽出时间来考虑我的处境,武当抽空我会去的,可不是现在,老头子死得蹊跷我得去查查,王朝那边一帮王八蛋残害我母亲,迫害皇家子弟,怎么着我也得找回场子来,不然我他妈真成一废物了。”
齐天安说完,又觉哪里不对,李立行呵呵笑着,连忙解释,道:“各论各叫。难不成你还要打回王朝那边?”
齐天安摇摇头否定,但又神秘一笑,“那可不一定。起码得看看这边州什么形势,王英杰城府很深,如今还没搞定他,又来了一个常志仁,不过总体来看于我有利,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便有转机了。”
两人交谈丝毫不背着秦仲,而秦仲在收拾好背篼后,朝着两人挨个行礼,转身就此离去。
李立行盯着秦仲远去背影,先是微微皱眉,而后大赞道:“此人器宇轩昂,走路稳重,长相不凡,将来成就非凡,必成大器。”
齐天安也是伸头看向秦仲,撇嘴道:“我怎么看不出来,矮胖矮胖的矬子男,就一心有豪言壮志、行却踌躇不前的酸臭书生。”
李立行笑而不语,齐天安来了兴致,“我呢?你帮我看看。”
李立行上下打量一番,“当年师父和师兄都看不透你,何况是我?”
送走秦仲,齐天安一脸的轻松惬意,伸过去脑袋,趴在李立行脸前,“喝点?”
李立行摇头,“不喝,戒了。”
齐天安大为惊奇,“戒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喝的有些多,实在太难受,就戒了,”李立行捂着肚子,想起这一茬似乎还有些反胃。
齐天安撇嘴,“不喝就不喝。”
“对了,秦且更呢,怎么不见他在你这里?”李立行转换话题道。
提起秦且更,齐天安又来了兴致,呵呵笑道:“他这个打着‘用情专一’旗号,到处骗吃骗喝的老色胚,在大梁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得吵着闹着去趟北荒,他说那个时候天天做梦,梦到自己有东西遗留在那里,我劝说不动,只能任他去了。”
齐天安押口茶,继续说道:“就他这浪荡子,虽长的确实俊美,但身体明显被掏空了,不会修行,更不是武夫,怎么就能和北荒扯上关系?谁信呢,前段时间,听仆人说,吴前辈脚前脚后,有一俊美男子出现在项族部落,指不定就是他,这是想换换口味,打起了项族部落公主的主意,找人家去了。”
李立行神秘一笑,毫无顾及齐天安面子,回忆道:“记得当年你俩偷山下乡亲的鸡吃,还偷走人家姑娘的肚兜,被抓了现行后,扬言是武当的人,当场惹了众怒,最后跑到我们山上躲着,要不是师侄替你们说情,非得被人家打断腿不可。”
齐天安一瞪眼,将事情一推六二五道:“这可与我无关,都是他秦且更做的,我顶多算个望风的。不信你等他回来,咱们问问他。”
李立行起身,伸个懒腰,“等不了喽。我要即刻动身回返。那些武学世家明面上是来拦截吴前辈,实则应是得了指令为你而来,那些个世家有与武当交好的,我劝说一番,应能管用。”
齐天安毫不在意,“就他们,我还不放在眼里。况且我能有办法让吴前辈在我这里住上一些时日。”
这一点,李立行不置可否,但也实话实说道:“他们中有几个洗髓境的家族老者。虎再是百兽之王,也架不住狼多。到时吴前辈被这几人缠住,无暇顾及你,你的处境可想而知。”
想了一圈身边的人,当真找不到一个厉害的角色,嘟囔一句‘那倒也是’后,立马催促李立行,“赶紧的,即刻动身。”
齐天安继而又摸着下巴,上下打量李立行,突兀的冒出一句,“说的这么直白,跟我要人情?还是说图我什么?”
李立行也不顾及身份,笑骂道:“屁的人情,你有什么值得我图。秦且更说与你算半个挚友,在我这里一样。走了。”
齐天安嘿嘿笑着,不忘喊上一句,“你俩加在一起正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