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来了
一步百丈外，山河随风败。
秦且更背负双手，踏空而行，怎一个谪仙人了得。
这要是放在齐天安老家地界，指不定人们就会跪拜在地，求保佑、求发财、求个儿孙满堂。
不过倒是很难有人求父母安康、风调雨顺。
齐天安看的呆了，微张着嘴，艰难的咽口唾沫，喃喃自语，至于说的什么，估摸着连出了神的他自己保不齐都不知道。
莫西关攥紧了双手，眼里更是出了光彩，打小受尽欺负的她，像是找到的目标，又坚定了决心。
司空见惯的大黄狗看着毫没出息的两人，满脸的鄙视，似乎又觉得没了意思，全身心的对付起烤的半生不熟的鳜鱼上。
秦且更心里有他的小九九，杀那头老魁，他能做到，但至于救人，他可没想过，毕竟人家自己说过，没有侠义心肠，更没有拯救苍生的责任，随便编个由子也就糊弄过去了。
当下权宜之计，赶紧将齐天安送走，等进了北荒也就安心了。
齐天安他们想去找印记，估摸着也是竹篮打水，毕竟上一次太惨烈了，都被打没了，如此反倒是他秦且更再不用跟着遭罪了。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弄不清楚，齐天安为何再次回来，是事出有因，还是那三个老头子在捣鬼？这一世是百家齐鸣，还是百废待兴？
前几次，齐天安可是对这印记没半点想法，用他之前的话说，找到反倒是累赘，印记虽可让修行一途事半功倍，但牵扯太多牵挂，反倒是在修炼途中多了羁绊，一世就是一世，了无牵挂才是大乘。
想到这里，秦且更内心‘咯噔’一下，暗叫糟糕，“难不成上一次他去找了印记？”
随后又摇头否定，直呼不可能，又毫无风度的凭空啐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嘟囔道：“你是了无牵挂了，哪次不是老子被斩了本世，封了修为，护你左右。”
无妄山脉太大了，直至秦且更消失在虚空，齐天安才是回过神，看一眼吃的正嗨的大黄狗，没来由的一脸嫌弃，这狗与自己有羞辱之仇，又怎会与自己是主仆？
大黄狗像是能够读懂齐天安心声，猛的抬起头，眯缝起一双眼，打量许久，叼起被啃的只剩下半拉的鳜鱼，来到齐天安跟前，放在其脚下，用爪子扒拉几下，再看看齐天安，示意他吃。
齐天安伸脚将鱼踢至一旁，赌气似的拿起早已落入水塘内的鱼竿，装模作样的钓起了鱼。
大黄狗翻个白眼，一张大嘴也不知是在咀嚼东西还是骂人，反正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莫西关呆呆盯着虚空许久，攥紧的双手缓缓松开，轻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也可以的。”
看着专心致志钓鱼的齐天安，莫西关又想起了什么，“这个人说咱们的印记都打没了，那再去那北荒又有何意义？还有那印记又是什么？”
齐天安盯着没有任何波澜的水面，索性坐在了用于压着鱼竿的石块上，平静说道：“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那几位老人，应是他们使了法子让咱们来到这里，去北荒，去与不去，咱们自己说了算不是。”
莫西关点点头，远眺北方连绵山脉，再向南仰望虚空，“我去！”
齐天安点点头，又有些等的不耐烦，提起钓竿，竟没有钓钩。
赌气似的将钓竿扔进水里，竟又收拾起被秦且更打翻在地的物什。
“你呢？”莫西关帮忙摆正躺椅问道。
“回家，”收拾妥当，齐天安拍拍手道。
“那人明明是在撒谎，不可信，”莫西关有些着急的劝说道。
‘轰隆隆！’
不等齐天安说话，南方天际霞光万丈，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阵阵轰鸣声传出，即便是齐天安所在之地，都明显能感觉到大地在震动。
随着一声吼叫，一切恢复如初。
“我这半个朋友真的很厉害，”齐天安没头没脑的赞扬道。
莫西关望向南方，“我要是有这般本事就好了。”
秦且更大摇大摆的回来，身上不见有点滴血迹，甚至那雪白长袍上沾染的尘土依旧挂在上面。
“那瞎眼老魁翘了，你也该走了，”秦且更四下找寻一番，想要喝杯茶水，最后不了了之。
“那些沾染不祥的同龄人呢？”齐天安不肯罢休的问道。
秦且更顿感头大，但心中早有对策，不慌不忙的道：“你是没见那场面，那山坳内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血腥刺鼻，哪还有完整的人，要不是因为答应了你，我都懒得去，弄得满是血腥味。”
秦且更踢一脚啃的正欢的大黄狗，“赶紧收拾东西，跟他走，我也能享几天清净。”
似又想起了什么，秦且更看向皱起眉头的齐天安，“半路上我遇到一路人，应是你的朋友，约莫有十多个，其中一男的叫林什么恒，他们在林子里转悠呢，说在等你烧什么火，他们身边跟着几只小魁，说也是你安排的，放心，那头老魁死了，他们很安全，我也指明了道，很快就能到这里。你也不用等他们，到时在那北荒你们自能相见。”
一番话堵住了齐天安刚想要张开的嘴，无奈，只能欣欣然的点点头，“帮我照顾好秦仲。”
不管用不用秦且更照顾，反正他头点的犹如小鸡啄米。
河水咆哮，如远古巨兽，似要吞噬一切。
齐天安三人一狗相比这宽阔鸿沟犹如蝼蚁般渺小。
鸿沟向下足有百丈，望上一眼，又怎是一句恐惧所能比拟。
秦且更习以为常，指着鸿沟对面，大喊道：“过了这鸿沟也算是进了北荒，结果如何，听天由命，我曾起过毒誓，绝不跨越北荒半步，所以呐，你们好自为之，而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河水湍流声实在太大，齐天安一脸凝重的看向莫西关，后者倒还平静，只是静静的望着对面。
齐天安又叹口气，一脸嫌弃的看向跃跃欲试的大黄狗。
“怎么过去？”莫西关似有些着急。
秦且更神秘一笑，再看齐天安似乎对此并不关心，原本想要嘚瑟一下的他顿时哑了火。
上前走上几步，一步迈入鸿沟之中。
即便明知秦且更有通天本事，齐天安两人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
只是几个呼吸间，鸿沟下咆哮的河水如被无形之物拦截，一层层的翻滚向上直至与鸿沟齐平。
一道宽约几丈的水墙赫然形成。
秦且更背负双手立于一叶方舟内，甚是潇洒。
“别愣着了，上来吧，回去我还能赶上顿饭，”秦且更催促道。
齐天安二人难免忐忑，而更多的便是震撼，这一切又怎能用常理去理解？
方舟不见竹篙，也不见桨，却能稳步向前。
莫西关打量落差足有几百丈的河水，双手紧紧抓着方舟舟沿，没来由的突兀问道：“你能教我这种神通吗？”
秦且更明显一愣，摇摇头，有些嘲笑道：“我可教不了你们，你们需要的在那北荒，但凡找到，几十年后，这些雕虫小技你们正眼都不会看。往次你们来要么已是一方将侯，要么威名显赫，我还能收些好处什么的，谁知这次又闹的哪一出，弄回来一群半大娃娃，去那北荒岂不是找死，不过也没事，早死早托生，我还能自在百年。”
方舟很稳，速度却不慢。
眼看行至一半。
秦且更看一眼盯着河水怔怔发呆的齐天安，又突的转了性子，劝说道：“作为半个挚友，还是实话告诉你，那北荒你不去也罢，听我一句劝，带着你的老狗，往南走，平平淡淡了了这一生，也别去管什么天下苍生了，再不济你跟着我在这里生活，虽没有繁花似锦，但贵在自由自在，我再教你些延年益寿的小功法，轻轻松松活个一二百岁。”
齐天安收回眼神，对着秦且更神秘一笑。
秦且更哈哈大笑一声，“想明白就好，待会你随我回去就是。”
可他刚扭过头去，便听莫西关惊叫一声。
再回头，哪还有齐天安的影子。
匍匐而卧的大黄狗也是犬叫一声，纵身跳下鸿沟。
“我靠！”
秦且更慌了神，而后竟呆立当场，脸颊上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一屁股坐在方舟上，颓废道：“你是想玩死我吗？”
“小娃？你是谁家的小娃，哎呦，真是造孽啊。”
“咳咳咳。”
呛出几口水后，他慢慢睁开双眼，恍惚间看见了那放羊的老头，回了回神，根本无暇想之前那些光怪陆离之事，拎起地上仅剩的一只鞋，哭着跑回了家。
讲到这里，他似乎有些累了，我也根本不信，全当他胡乱说的，毕竟讲了这么多，起码时间上跟他呛水到醒来根本对不上。
可他明显意犹未尽，歇息一会后，又继续讲起。
第二次便是那次他在我们村南头发生的事，只是这次与上次截然不同。
当时他见有一辆摩托车停在道边，由于好奇便坐了上去玩耍，他说那辆摩托车并没有启动，而是那放羊老头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老头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他笑，并莫名其妙的对他说该走了。
接着摩托车启动撞到了路边废弃的猪圈上。
再次醒来后，他又去了一个全新的地方，或者说从头开始的地方。
我感觉他讲的实在太扯了，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他能看出来，于是又说咱们所生活的世界并没有眼见的这般简单，有些人有些事是存在的，只是认知有限，或者说认知被禁锢了，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
不过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大脑飞快旋转，想想这些年通过其他方式看到的或听到的一些离奇事，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所以我倒是有些半信半疑了。
好吧，咱们长话短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