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染地
天已大亮，太阳高挂。
齐天安如同行尸走肉，跌跌撞撞的向驻扎地赶去。
他不知道那些无毛怪是什么，但他知道刻在地上的几个大字。
“犯我家国者，必诛之！”
至于他齐天安的身份，谜也好，认错了人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经此一事，在其内心最深处，像是有什么被彻底的打开。
不再胆怯、不再恐惧。
掏出不大的瓷瓶，其上简单勾勒了一幅飞仙图，拔掉瓶塞，凑近去闻，一股淡淡清香钻入口鼻，使他精神一振，顿觉神清气爽。
“呼，”轻出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这里是怎样一个世界他不知道，是回到了过去，还是到了另一个不知名世界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如今要保住性命，好好活着。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眼前山林内入眼的全是残缺的尸体。
这些尸体被啃食的血肉模糊，到处都是散落的内脏。
一番查看，这些尸体个个青筋凸出，嘴唇发紫。
“全是红眼人，怎么回事？”齐天安暗道。
这些红眼人面部没有痛苦，更像是心甘情愿。
“糟糕！”
齐天安心生不安，再顾不得其他，飞快向驻扎地跑去。
篝火已熄，一缕青烟徐徐升起。
眼前的景象彻底将其惊呆。
如先前般。
到处都是血迹。
到处散落着残缺不全的尸体。
“冯凝雪！”
“秦仲！”
“林子恒！”
齐天安大喊，可根本没有回应。
自地上捡起一块被撕碎了的布条，上面血迹斑斑，但依稀能够看到其上印有的蓝色斑点。
“这是冯凝雪的裙子，”齐天安攥紧布条。
“怎么会这样。死了，都死了，”刚算走出那如梦境般的一切，如今又受这般打击，齐天安如傻了般，呢喃道。
一种孤独感直上心头。
“呜。”
有呜咽和撕扯声自一棵大树后传出。
齐天安惊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那梦中所见到的无毛怪。
齐天安咬牙切齿，一切的种种，所有的仇恨全部汇聚到一起，让他彻底疯狂，双眼竟泛起了红。
“你们这些无毛畜生，老子即便是死也要弄死你们。”
“出来！”齐天安如疯了般大喊。
一声大喝，确有两只无毛怪自树后走出。
一只嘴上满是血迹，而另一只嘴里依旧咬着一条手臂。
再看这两只无毛怪，肚子胀的老大，双眼泛着红光，就这样静静盯着齐天安。
而后似乎对齐天安没有什么兴趣，竟相互撕扯起那条血淋淋的手臂来。
“狗娘养的无毛畜生，去死吧！”齐天安反握匕首，直接跑了过去。
待齐天安气势汹汹的跑到近前，两只无毛怪龇牙咧嘴的抬头，刹那‘呜呜呜’的哀嚎起来，眼里更是充满恐惧，四肢不断打颤，而后竟老实的趴在了地上。
仇恨已占据齐天安整个心里，根本无暇想太多，手起刀落，两只无毛怪犹如待宰的羔羊一动不动，任由齐天安一刀刀的刺出。
死的不能再死了。
两只无毛怪早已血肉模糊，可齐天安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一刀、二刀。
直到匕首被骨头挡住拔不出来才停下。
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擦一下被溅出的血模糊的双眼，双手拔出匕首，很是平静的动手割掉了它们的头颅。
“呵呵呵”
齐天安笑了，笑的凄凉，笑的瘆人。
随手将头扔在地上，滚出老远才停下。
此时的齐天安如入了魔，起身甩甩有些发酸的双臂，开始无声的翻找着什么。
自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上扒下血迹斑斑的衣裤穿在自己身上，套上稍有些大的鞋，将遗留在篝火旁的洋火揣进兜里，语气平静道：“借你衣服一穿，我替你报仇。”
此时他的心境完全与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大不同，即便是成年人见到这番场景怕也一时承受不住吧。
一个时辰后，齐天安身上衣裤早已湿透，颤抖的双手上被匕首磨满了血泡。
将匕首插在泥土上，看着眼前的大坑，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
毫无顾忌的捡起地上的残肢，摆放在大坑内，可任凭他如何去摆，再不能拼凑出一个个完整的尸体。”
齐天安实在无能为力，伸手挠了挠满是血污的头，“将就将就吧。”
一个不大的坟头隆起，两只无头的无毛怪摆在坟前。
“相识一场，只能做这些了。”
将那两颗无毛怪的头颅用绳穿起来背在身上，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道：“你们先歇歇。我去把他们宰杀个干净。”
“古道荒山苦相争，黎民涂炭血飞红。灯照黄沙天地暗，沉迷星斗鬼哭声。忠义名标千古重，壮哉身死一毛轻，杀、杀、杀，呀呀呀呀呀，杀！”
几日后，无妄山脉深处，一道瘦弱身影穿梭在山林中，有节奏的挥舞着匕首，嘴里喊唱着京剧《长坂坡》选段。
几个日夜下来，齐天安不知见了多少尸体，有被陷阱弄死的无毛怪，有被啃食掉大半的红眼人，也有被活活吓死的正常同龄人人。
齐天安满身血污，而在其身后竟跟着一头无毛怪，这无毛怪如同家畜般听话，身上还背着一串同类头颅。
一路行来，齐天安杀了太多无毛怪，下过兽套、挖过陷阱，后来觉得实在太无聊，便生出了这豢养无毛怪的想法。
终于齐天安耳朵动了动，“来买卖了。”
‘噌、噌。”
树林内，两道黑影窜出，挡在了齐天安身前。
这两只无毛怪要比他豢养的大了不止一倍。
‘呜呜呜’的龇牙咧嘴的发出警告声。
齐天安嘿嘿冷笑一声，两只无毛怪只是看了一眼齐天安，再没了先前的嚣张，无不匍匐的向后退去。
“让你们走了吗？”齐天安面色渐冷，一股杀气透体而出。
这是几日的杀戮练就的，也是一种对这无毛怪独有的压制。
两只无毛怪身如筛糠，再不敢动弹半分。
齐天安扭头，“畜生，上。”
身后无毛怪低吼一声，毫无畏惧的向前扑去。
“说好了，你们三个胜者生，败者烤着吃。”
齐天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前方两只无毛怪率先相互撕咬起来。
而后加入战斗的无毛怪体格实在太小，几乎对另外两只造不成伤害。
齐天安应是做了不少类似的事，难得偷闲的跳上一块石头上，掏出一块烤肉来，悠哉悠哉的观战。
哀鸣声、撕咬声、低吼声不绝于耳。
叫好声、喝彩声响彻整片山林。
接连两声哀嚎，战斗就此结束。
那最为壮硕的无毛怪衔着另外两只的尸体轻轻放在齐天安脚下。
齐天安跳下石头，一巴掌扇在这无毛怪脸上。
“好畜生，以后就你跟着我了。”
随手将手中烤肉扔给这无毛怪。
“奖励你，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