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者现杀机
竹楼前，陈季忧心忡忡的看着云舟上的闹剧。
“当年，云海大阵怕误伤大阵内的凡人，特意取消了大阵对内部的攻击性。没想到，今日竟成了弱点被这群宵小利用了。”
唐璐看了一眼紧张万分的老头，继续说道，“小老头，你怎么不去阻止他们胡闹？”
陈季头也未回只是一直看着船上那少年少女。他现在去阻止他们，只会火上浇油。喃喃道，“看来那少年不简单。”
…。
与此同时，红鱼村的仙缘大会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天井中央坐着一老者，老者须发皆白，头上并未束发髻，披散的长发梳的整齐自然垂落。与村中老人们相比，老者身形异常健壮魁梧。
其身后跟着的四名年轻弟子，三男一女。四人皆身着统一制式的紧身白衣，男子风姿俊朗，女子英姿飒爽。望之皆不似凡尘中人，惹的不少围观的村妇们自惭形秽。
四人只是随意打量了一眼等待测试的孩童，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之色。即使几乎所有的父母为了这次测试特意给孩子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在他们眼里这跟衣衫褴褛没什么区别。
在这一刻，他们以及他们鄙夷的阿胖都是同一类人。
白发老者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甚至都没有看围观人群一眼。这茶叶茶杯热水自然都是白发老者自带。
身后的众位族老只能闻着味儿，直呼好茶。至于老族长，此时完全没有了上位者的威严，在老者面前完全就是一普通老头，顺眉顺目慈祥和蔼。
这样的场合，本来根本不需要白发老者出面，只是架不住宗主的游说。最重要的是他也想来看看那个老人的孙儿。
陈剑眼见仙缘大会第一个流程品茶歇脚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
上前踏出一步，开始第二个流程。陈剑正要介绍下老者，准备狐假虎威一番。
白发老者只是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
“开始吧。”
三个字直接把陈剑事先准备好长篇大论的腹稿都硬生生吞了回去。
“是，遵命，陈二剑那我们开始吧！”说完退到了一旁。
听到陈二剑的名字，白发老者眉眼柔和了几分。陈二剑躬身向老者行礼，白发老者微微点头示意。他自然知道这陈二剑是宗主暗中收的弟子。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对这陈二剑自然得给予几分情面。
打狗也得先看看主人再决定打不打呀。
老者是玉壁宗三位核心长老中的三长老，出自玉壁宗长老院。长老院中共有九人，三位核心长老，六位内门长老。
核心长老不常设，一般出自现任宗主的师父一辈。也正因如此，长老院在玉璧宗内的权威远在宗主王彦之上。
其余长老院六长老就没有那么大讲究了，这也决定核心三长老在宗内超凡脱俗的地位。
陈二剑在三长老眼前混了一个眼熟，拿出一张红纸黑字的名单。
“接下来读到名字的孩子，送到天井下，仙长们会挨个查看。”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正低眉喝茶的白发老者，念道，
“陈三文，陈小龙”，一连念了五个名字。
其中三个孩子似是怕生，正哭喊着要找妈妈。三长老只是淡淡扫了十人一眼，继续喝茶。
三长老的眼睛是何等老辣，单论眼力三长老是玉壁宗数一数二的存在。这是王彦指名让他来的主要原因。
只一眼，他已经看出了这些孩子完全没有灵根。为了走走过场，示意身旁的弟子可以开始了。
两人取出一面宝镜。其中的持镜男弟子随后指着宝镜向众人说道，
“此面宝镜名叫秦王透骨镜，可以查探其面前之人的根骨天赋。接下来师妹会开启宝镜，你们只要依次站在宝镜前面就可以。”
女子双指点向宝镜，一道纯净的蓝色灵力缓缓流入宝镜，原本有些暗淡的镜子似从沉睡中醒来，散发着诡异的光晕。
持镜男子见宝镜已经开启，找向排在前边的陈三文。
宝境内的陈三文如抽丝剥茧一层一层褪去，从血肉，经脉，根骨，直到最后宝锦内已只剩下一团白色的雾气。虽然这一过程只是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完成，陈三文甚至未没有看清宝境内的变化。不过宝境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吓得陈三文吓得哇哇大哭，哭着喊着找人群中妈妈。
三长老皱了皱了眉头，一挥手施展了障眼法，普通人只能看到最后的结果。
接下来依次测验剩下的九个孩子，结果如三长老所想一般，几个孩子都没有修行根骨。
这样的结局，都在意料之内。近百年来，玉璧宗在宗门祖地只带走寥寥三四人。这三四人的根骨资质只能算是中等偏下。
三长老面色看似古井无波，实则却在思考一个决定红鱼村命运的问题。千年繁育，红鱼村拥有修行根骨的血脉早已稀薄。
这样的红鱼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孩子前后换了八九批，结果都是一样。只剩下最后五六个孩子，此时红鱼村众人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期待与希望，开始面对残酷的现实。
三长老依旧内心品着茶。他来这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看看那个老人的孙儿究竟如何？
“陈大壮，陈小牛，…，阿胖。”陈二剑按照名单依次念道，这最后一个名字显然是最后添上去。前面近百个孩子都有名有姓，这最后一个只是一个一名，他们甚至姓名都已经懒得计较。
“阿胖”两个字大家人前人后其实都习惯了，对这名字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当年，阿胖的外爷带回阿胖的时候，他们只知道一件事阿胖不姓陈，至于姓什么，他们丝毫不关心。
没人关心阿胖叫什么。
陈二剑念到最后这个名字的时候，现场引起了一阵久违的骚动，窃窃私语的人越来越多了。
三长老听到这个无名无姓的小名神情明显一顿，抬眼看向一胖一瘦两个正在艰难翻过青条石门槛的两个孩子。
在所有眼里眼里这奇怪的胖瘦组合，村中最不受待见的两个字。甚至有人躲在人群中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不管在哪里，他们两个孩子都是那么“特别”奇葩。别的孩子，都是父母长辈抱着跨过高高的门槛，只有他们是自己扭曲着身子爬过去。
村东头溪边一座木楼内，一妇人正埋怨着自己的丈夫。
“你自己不去陪着儿子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去前厅。”
说着说着，妇人觉得更厉害了。
男子躲在自家门槛抽着劣质的旱烟。
…。
翻过高高的门槛，虽然只是两三息时间。众人却早已等的不耐烦了，甚至有好事者开始吹起口哨，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更有甚者在人群中大喊道，
“没名没姓的外姓狗，凭什么参加我红鱼村的仙缘大会。”
众人却没有发现，三长老只是看了一眼似是觉得自己眼花，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印堂穴。重新睁眼看去，另一只手中的茶杯竟然差点掉落在地。
三长老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果然那老头的孙子不简单。
突然瞥向一旁正在看热闹的陈二剑一眼，阿胖的名字正是陈二剑加上去。
陈二剑只觉心中不安，看向全场最有威势的白发老者，心中一寒，是杀气。
突如其来的变化，此时的陈二剑，已是心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