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裴选：不好意思哈，手串泼酒而已。
“又闻到上次的味道了，enigma的。不稳定。”
裴选垂着眸，观察沈向沂的眼睛。
沈向沂凑过来听的时候很专心的垂着眼睛，掩盖住眼里的情绪。
闻言，沈向沂抬起眼，漂亮的眸子看他：“在哪边？”
裴选说了一个方向。
沈向沂问了句什么，裴选没听清：“嗯？”
这边人多，交谈的声音也嘈杂，沈向沂刚才那句话裴选只听到两个字。
沈向沂稍微后仰，在他耳边问：“能确定是哪个人么？”
如果人少，裴选还能够直接锁定是谁。
但是现在人太多了，裴选闻信息素都闻得头昏脑涨，那道不稳定的enigma信息素味道又浅淡，裴选根本没办法锁定。
他摇了摇头。
沈向沂便没说话，只是轻声“嗯”了一下，视线不知道在看哪。
该说的话说完了，那边道歉的两人都停了话，奇怪的看着两人。
又让沈向沂低头又让沈向沂凑到他耳边问话的，这姿势确实多少有些暧昧了，裴选咳嗽一声，往后撤了两步。
沈向沂抬眼往他身后看，伸手拦他。
裴选往后退的速度快，沈向沂伸手揽住他，大庭广众，没有多放肆的动作，只说了句：“有人。”
沈向沂只搭着他的肩膀，动作不近不远。
裴选感受到旁边有人看他们，点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向沂这次没有说什么，裴选问：“你去处理还是我来？”
“一起去吧。”
沈向沂只思考了一会儿，就道。
裴选动手就是揍人了，沈向沂在的话还是好办事儿一点，他没多想，点头：“那你先处理完。”
原本还在道歉的omega吸了吸鼻子，听到两人打哑谜似的交谈，话也一下子没说出口。
沈向沂只扫了两人一眼，没说话，转身跟裴选走了。
这样很像裴选把人想搭讪的给截了胡，沈向沂也没说有事儿没事，omega和旁边的人都惊恐不安的望着沈向沂。
但这不是裴选该管的事情了，他和沈向沂一起朝前走，裴选捏着酒杯，开口不让氛围过于沉默：“不原谅一下人家小omega？”
沈向沂没什么表情的摇头：“跟我道歉没用。”
“这么冷血。”裴选笑着调侃他。
沈向沂不是很在乎这个评价，没跟裴选走两步，那边被留在原地的omega又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挡在两人身前。
“对不起沈少爷，我不知道您的喜好，不应该擅自动你的东西的，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求你这次放过我！”
omega旁边的人大概是好友，也跑上前，极力挽回：“是啊，这次是他不懂，他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一直很爱慕您，您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沈向沂原本视线放在裴选的酒杯上，闻言不轻不重地扫过两人：“这件事情跟我无关。”
裴选没说话，仔细闻那股藏在人群中的enigma信息素味道。
依旧是不稳定的，上次出现只有裴选能闻到，这次应该一样。
上次裴选见到的时候是他们在监视宋河，这次呢，又是在监视谁？
一旁沈向沂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像是这件事情原本就和他没有关系，omega道歉的人不应该是他。
这态度，也无非就是明摆着不想听两人的道歉。
裴选只在时简那里听了两句这边的情况，omega碰了沈向沂的手串，那串不知道是不是裴选送的手串。
但沈向沂身份摆在这里，也不可能因为碰了手串把人弄死，那太离奇。
omega要是本身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和沈向沂没有任何关系了。
管不住自己，喜欢到处惹事，还谁都惹。
裴选一向尊重这种没脑子的人的命运。
看沈向沂的样子是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但omega看起来很害怕，一直不依不饶的道歉。
裴选没心思管这边的情况，他能闻到那股信息素味道似乎变得浓郁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裴选借着身高优势往那边看。
除了黑压压的人头什么也没有。
但裴选感觉到信息素越来越浓郁，像是目标那人在朝着裴选迅速靠近。
裴选抓住沈向沂的袖口。
他想说话，但那股味道在沈向沂看过来的时候再次变得微弱。
裴选猛然蹙眉。
现在的味道似乎又和刚才的味道不同了。
难道刚才突然浓郁的信息素只是裴选的错觉么？
“怎么了。”沈向沂原本在说话，感受到手上的动静，转头看他。
裴选蹙眉感受着什么，抓着他袖口的手骨节分明，又白又长，食指压着沈向沂手腕上的水晶手串。
刚才感受到的东西仿佛都只是幻觉，那股味道又留在裴选最开始闻到的地方，裴选迟疑着松开手：“没事，你继续处理。”
这边没有一段时间是处理不完的，裴选没感觉到enigma信息素的主人有离开的想法，便不是很急了，站在一旁等沈向沂处理完事情。
他给时简发了个消息，得知时简恰好在那边之后就坐在旁边等沈向沂。
裴选动作低调，坐下来之后就没发出什么声响，不出所料的听到有人八卦刚才的事情。
“这么玄乎，手串碰都不能碰？我看那也不贵啊。”
“确实不贵，可能有什么特殊含义吧，你看到他旁边的alpha没有？消息可精通着呢，平时那个omega惹事都是他擦屁股，处理事情也嚣张，你猜这次为什么不让动？”
“……那估计是有点来头了。”
裴选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
如果那串手链是他送的……
裴选想到这个可能性，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开心。
开心或许是有的，但好像排在了其他某种东西之后。
他竟然觉得挺可笑的，六年。说出国就出国，自己到底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应该查清楚的。
什么东西都应该先查清楚的。
当年沈向沂十八岁，多热烈的年纪，好不容易追了人，没谈几天，那人转头就出了国，留下的只言片语没有一句是对他。
只有伤害。
裴选不喜欢感同身受，他觉得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但在这个时候，他的换位思考能力达到了顶峰。
当时得知裴选走了，失望和难受，有吗？
肯定会有的，只要沈向沂对裴选动过真感情。
像裴选小时候拿着自己的满分试卷去找父母，父母淡淡的只说一句“可以，继续保持”，看不到任何惊喜。
热情会被瞬间浇灭，失望灭顶。
哪怕裴选知道父母不是不爱他，他们是因为要给儿子更好的生活，他们抽不开身，或者是因为他们本就料到儿子如此优秀，这件事情也会在裴选心里被记一辈子。
他再没拿着试卷到父母面前求过夸奖，那沈向沂呢，他给过沈向沂一击，沈向沂还会回复有爱的答卷么。
沈向沂没一会儿就走了过来，应该是事情解决完了。
男人手上拿着酒杯，眉目清冷，似乎有些不耐烦。
裴选捏了捏手掌心，等到沈向沂走到自己不远处之后才拿着酒杯站起身。
他们刚走到八卦的两人身边，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似乎是聊完准备走，往后一退，直接撞到裴选身上。
裴选没料到这样的事情发展，看到那人有动作之后立刻往旁边躲了一下。
不过这么一下也只能躲开一点力，裴选被那人撞了一下，手上抓着的酒杯没稳住，往旁边一歪，酒液洒在两人手上。
裴选手臂是湿的，沈向沂手腕上那串晶莹的、今天晚上备受关注的手串也瞬间湿透。
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