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别牺牲自己取悦他人。”
旧情人也路窄。
这是裴选被酒精麻痹得浑浑噩噩间想出来的结论。
时简他们倒是能和沈卿聊两句，但和沈向沂聊不了一点。
七八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时简勉勉强强和沈卿打了个招呼，低头灌酒。
谢竹雨被搂得脸颊有些红，站起身：“我去看看裴选要安排的那个omega。”
几乎是自己名字出来一瞬间，裴选就意有所感地看向沈向沂，果然和他对视了。
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镇定得离谱，不管什么情绪都看不出一丝端倪。
酒吧灯光实在太暗，裴选看不出什么东西，拎着酒杯的手都显得无趣。
裴选把酒杯往桌上放，站起身。
旁边的程荣吓了一跳：“裴哥你干嘛呢出去挑事啊？凶成……”
不会跟沈向沂干架去吧？
程荣想到这，喉咙里像安了消音器：“……这，这样。”
裴选身高腿长，抬腿一跨就出去了，不忘踹他一脚：“乱猜干什么。”
程荣看裴选的表情越来越不善，小心翼翼开口：“那你干嘛去啊？”
眼看着谢竹雨快走到自己看不到了，裴选胡诌：“吐。”
程荣这才半信半疑，没再说什么。
没等他把酒杯拿起来，看到他们家裴哥的动作，差点叫到破音：“裴哥你吐拉着别人干什么！！”
裴选拽着沈向沂：“一起吐。”
程荣：“……”
时简：“……”
七八个一起玩的大少爷都想站起来阻止两人，被沈卿叫停了：“你们准备去凑什么热闹？”
时简一脸惊悚：“裴哥跟你弟打架呢沈卿！”
沈卿拿过谢竹雨的杯子仰头灌了一口：“你能给人家送床？”
程荣表情扭曲：“你发明出了定点失忆机器？”
这他妈又不是六年前那裴选沈向沂牵着手走都没人觉得会打架的时候了。
沈卿：“哦。”
时简：“？”
“行了喝酒吧，我老婆还在那边呢，打不起来。”
沈卿是这里面唯一一个和沈向沂有关系也和裴选有关系的，时简几人斜着眼睛瞅了好久，都做出了跑步劝架的姿势，看到沈向沂一直没说什么，跟着裴选走之后才勉为其难地坐回来。
时简还没完全放下心，嘀嘀咕咕：“你们女孩子关系蛮好啊，老婆都随便叫。整得比真情侣关系还好。”
沈卿皮笑肉不笑。
裴选拉着沈向沂跟上谢竹雨的时候沈向沂没反抗。
他只是惊讶于抓着他手腕的手太过冰凉，垂眸看了片刻之后就没什么表现。
走过拐角后，裴选和沈向沂就没看到谢竹雨了。
裴选停在原地，手腕反被沈向沂握住。
沈向沂状态似乎有些不好，声音带着点倦意：“见情人？”
裴选没想到沈向沂这么问，故意道：“是啊。带前男友去见一下情人。”
神经病才这么干。
沈向沂抿唇，深黑色的眸子看不到底。
特地说得这么明白给前男友解释，裴选觉得自己还是和神经病不分伯仲。
最后还是沈向沂带着他找到的路，裴选看到谢竹雨的时候，谢竹雨正端着一碗粥递给omega。
他刚进去，omega死气沉沉的眸子就转了过来，看到裴选后亮了下，差点被粥呛到。
“先生，先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不然的话……”omega没说两个字就带上了哭腔，谢竹雨连忙伸手帮她顺气。
omega这句话就能明确听出两人根本没什么关系，沈向沂不会听不出来。
裴选开口问：“好点了么？”
“好…好了。谢谢先生，先生的信息素很有用。如果不是先生，我估计就要被那两个王八蛋折磨死了。”
裴选开口想让她下次注意，又觉得这话对一个女omega说，对象有点荒诞。
她们什么都没做，难道反而要畏畏缩缩的做人么？
沈向沂听了对话，将原委梳理清楚，眉头直皱。
裴选还没想好话术来安慰omega，omega就又开口了，她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来拽裴选的袖子。
“先生，我现在这条命都是你的……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找我…我都可以的……”
omega想到刚才的事情就颤抖着恶心，五脏六腑都快要被嚼碎了从喉咙里吐出来，她不敢想象今天如果没有面前这位先生，明天事情传出去，她回到家里，会接受怎么样的禁闭和惩罚。
她会死的。
她真的会死的。
女omega的视线有些涣散，这话明显是没有经过思考就说出来的。
裴选蹙眉，不敢想象一个女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害怕成这样。
竟是潜意识依靠别人到了这种程度。
他迅速后退，直接撞到沈向沂怀里。
沈向沂这家伙十八岁就比他高了，裴选现在来不及和沈向沂说什么，下意识攥住他手腕站直。
女omega还想上前，裴选出声制止：“你站在那里别动。”
果不其然，omega完全遵从裴选的指令，她在原地站定，熟练且没有任何生气。
“抬头。”
女omega抬头看他，露出一张好看但没有生机的脸。
从人的行为和表现上裴选就能看出很多东西了，他不知道女omega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但不会轻松。
“你叫什么？”
“江……江心月。”
谢竹雨站在旁边，则是完全愣了。
她也是女omega，心思最细腻共情能力最强的女omega。
谢竹雨满脸心疼的看着江心月，恨不得现在抱住她。
“好。有句话你先记住。”裴选说，下意识捏了捏沈向沂的手腕，“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向沂伸手，捏捏他的手指，手掌炽热。
裴选瞬间冷静下来。
他深呼吸，之后才说：“别牺牲自己取悦他人。”
“我们永远不知满足。”
他说不出大篇安慰人的话，问：“听懂了么？”
江心月的眼神依旧有些散，但已经有些迟疑了。
所有人都告诉她，要知恩图报，要懂得感恩。
她是女omega，没有任何卓越之处，她唯一的筹码就是完好无损的身子和子宫。
你想报答他，就把你最珍贵的身子给他吧。
你给他生个孩子，这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所有的家人和遇见的人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