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统一度量衡，启蒙之日！
然而他那极力扮演的吃力表情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瓦片震惊地发现，无论他用出多大的力气，手里的石块竟然纹丝不动！
这……这怎么可能！
瓦片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恩轻快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道：“拿个锤子来砸。”
瓦片有点懵，但还是照做了。
他猛力挥动着石锤子，将水泥石砸入了泥土中，直到石块上都出现了裂纹，都未能将两者分开。
见到这一幕，林恩脸上露出了笑容， 宣布道：“水泥诞生了。”
水……泥？
瓦片错愕地站在原地。
水和泥土，如此柔软的两样东西，竟然是那种灰白色泥浆的名字……城主大人起名字的方式真是……太伟大了，果然不是我这种平民能理解的！
“行了，赶回去上早八吧。”林恩对着瓦片说道。
早八？
瓦片又没听明白这个词语，但他知道，城主大人下了规定，所有工人每天早上七点到北城门口集合报道，准时开始上课。
这简直就是恩赐。
以往给其他贵族干活时，他们往往天还没亮就要开始工作了，等到夜幕降临，还得被拖几个工时才能离开。
就这，只给几枚铜币。
听说城主大人租下北城门，并且开放租住区给他们工人居住时，瓦片曾经怀疑过，城主大人是不是要延长工作时间，就像所有贵族一样。
但如今，他从加尔转述城主大人的宣讲中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减少通勤时间，让工人们睡得更久一点，然后用更饱满的精神投入学习”。
而且据说，只要学得快，学得好，能认字，麦粥的份量可以加，工资竟然还能往上涨！
学习！
这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两个字，以往他们自由民只能考虑生存，考虑下一粒米从哪儿讨，现在却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但瓦片想不明白这是什么。
很快，他赶到了北城门。
加尔并没有责怪他，让执行完任务的瓦片归队。
等瓦片回到队伍，他环顾四周，看向旁边的工人们，此刻他突然明白自己的生命里多出些什么了。
是希望。
所有自由民、农奴那灰扑扑的面孔上，瞳孔里都闪烁着希望！
……
七点到七点半，是莉娅的授课时间。
面对着一大群平民，甚至里面还有不少农奴，莉娅有些不适应……但想到林恩那句话——人们将发自肺腑地尊重你，仅仅因为你是莉娅，而非贵族——这一刻，莉娅又感觉干劲十足了。
同样的。
台下的平民们也相当恐慌，在他们眼里，莉娅无异于天上的仙女，更是辉光城主的女儿。
不过当时林恩到场，要求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听课后，渐渐的，人们的恐惧心理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头痛。
细菌是什么？
震惊，看着这么干净的水里面，竟然都是魔鬼的诅咒？！
以及食物即便一部分腐败，整个都不能吃了……这怎么可能，我们父母都是这么吃的，他们除了死的早一点，什么问题都没有！
一堂课上完，人们终于开始慢慢理解，为什么白鸽城要求饭前便后洗手，要求煮沸饮用水……
当然，想要真正理解，起码还得花几个星期的反复授课，不过在他们大部分人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这就足够了。
……
课程结束后，就轮到加尔的基础教学课了。
他的授课有两个方面，一是识字识数，不要求每个人都认字，但“劳动最光荣”这五个字，以及自己的名字、十个数字都必须认识。
二则是林恩推行的“度量衡”。
比如一厘米是多长，一公里多远。
这样就不会出现像昨天那样，铁锤汇报距离时，用“走了三个时辰”这种原始而无法直观判断的测算法来估计。
相比莉娅的课，加尔这些内容就要简单多了。
而且，由于一厘米是林恩大拇指指甲宽度，所有人都发了疯似的记忆、学习……伟大的林恩大人规定的数字，这就是他们心中的真理！
“看来，以后得让莉娅说，细菌也是我教给她的……”林恩无奈地想道。
他没料到，自己在民众心里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
……
上午八点半，一天的工作正式开始。
相比昨天，经过工人们的口口相传后，今天来到白鸽城的人数又涨了一波，总自由民数量突破了三百大关，一共322人。
农奴到了83人。
农奴涨得慢的缘故在于，自由民有人权，可以自由选择雇主，而农奴大多是贵族的私有财产，想投奔林恩也做不到。
只有逃难的外来农奴有机会来白鸽城，但这伙人被奴隶商人、贵族坑害了一次又一次，很难放下防备心理。
能招到83个已经相当不错了。
一大早，作为建造组小组长的瓦片就带着同伴们出发了。
和前两天不一样，今天他们还有一个崭新的任务——挖河砂。
而且，碎石任务的重心也变了。
之前城主大人下令，尽可能将那些灰白色的石头砸碎，这一步碎石人、石匠花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完成。
但现在，最困难的一步没了，变成了“砸小块就行，优先提高产量”！
然而瓦片却一点也不高兴起来。
他突然觉得，城主大人太仁慈了……明明制作那种水泥需要碎石块，可是如今却降低了要求，是怕累坏了碎石人吗？
可是，自由民存在的价值，就是为贵族而死。
他一时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耽误城主大人制备水泥的计划？
但瓦片并没有擅作主张地更改指令，于他而言，不论加尔传达的命令是什么，只要来自城主大人，哪怕豁出命去他也会完成。
……
与此同时，探索组则领到了一个星期的干粮，以及对付野兽用的火把、武器，全副武装地循着淡水河，往源头搜索而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矿石组。
此时此刻，林恩正带着铁锤往他们发现的山洞赶去。
同行的还有盔甲人米洛伽、莉娅、加尔。
一路上，莉娅都在观察着前方。
从启程开始，盔甲人就始终不离林恩三步之外，这看起来像是保护，但距离是不是有些过于近了……
而且林恩老师时不时朝着盔甲人露出的苦笑，似乎还有些……无奈与宠溺？
这是什么古怪的情绪！
这一刻，莉娅心里的想法突然坚定了几分，盔甲人下面，一定是一位女子！
只是自己猜测的“容貌极美”肯定错了。
如果对方足够美丽，那就不会遮掩容貌。
唯一的解释是，女子为了保护林恩老师，脸部毁容，为了不受旁人的冷眼，再加上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她才躲进了盔甲里面……这么一想，莉娅看向林恩的目光多了一丝崇拜与敬佩。
老师果然是个伟大的男人！
而此时，林恩也终于注意到了后方的目光。
他瞥了一眼莉娅，看到对方那天蓝色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仰慕，林恩突然有点懵。
啊，我刚才在说“烤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你崇拜个什么劲，难不成你知道这个堪比“奇变偶不变”的穿越者真言？！
“城主大人，我们到了！”
终于，铁锤崇敬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恩这才从莉娅身上挪开目光，看向前方的山洞。
不过仅仅是望了一眼，林恩就有种倒吸凉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