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给朕查个清楚
皇后瞧着德妃失望的神色,正在沾沾自喜之时,心情刚好起来,便听闻还要再验。
紧跟着卓乐公主站起来说:“为何还要验,毫无必要,许二难道你连陛下都信不过?”
然,就在她说话之时,曾贝麟的血和婴儿的血,已同时滴入建盏中。
在众人的视线中,两滴血逐渐融合到了一起。
曾贝麟睁大眼睛仔细确认了一遍,便开心着转头说:“融了,父皇您瞧瞧,融了。”
安承帝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起身时甚至撞了下腿,德妃忙来扶住他。
“陛下小心。”
“嗯。”安承帝说话的时候都未曾瞧过德妃与旁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建盏之中。
在德妃的搀扶之下,安承帝才稳住身形来到近前。
他瞧着建盏中融到一起的鲜血,确认无误,便问许白梦,“这是为何?”
“您的琼浆玉液自是上品,然这白玉碗上却沾染了碱面,故不论何人之血液皆不会相融。”
“碱面?蒸馒头用的碱面?”
“是的陛下。”夏绾朵不想多说话,她哄着怀中的风劲,憋着气。
扎了她儿两次,今日必须有人付出血的代价,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安承帝,曾贝麟,德妃注意力全在风劲身上。
而风劲还因方才的伤痛在大哭,瞧得安承帝心都慌了。
他拍了拍许白梦怀中的孙儿哄了哄,随之双眼泛红,龙颜大怒,抓起案上的香炉,砸向门口,怒喊一声。
“炫钰!”
“臣在。”锦衣卫侍卫统领罗炫钰,乃是安承帝的贴身护卫高手,听到安承帝唤他,忙应了声。
他面容刚毅,一身飞鱼服,腰别绣春刀,走路带风冲进来听旨。
瞧见陛下气成这样,罗炫钰刚迈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下了,低头等旨。
“查!给朕查,这白玉碗上是否有碱面,从何而来!把林德友同孙嬷嬷押下去给我查!”安承帝长舒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他将白玉碗交入罗炫钰手中。
“嗻,臣领旨。”罗炫钰捧着白玉碗,极速退出御书房。
他身后的侍卫将林德友与孙嬷嬷一起押出去。
夏绾朵忽然望向卓乐公主问道:“康王妃方才为何阻止我?”
御书房内所有人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她却心头怒火难消,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她不会开始就与皇后对上,东西来自怡坤宫,皇后想躲也躲不过,不用她来较劲。
倒是这康王妃,方才的举动不合常理,她需问问清楚。
风劲日后,恐怕要与康王妃相处的。
她的这句话,引起了曾贝麟的怒火,追问道:“卓乐公主,你方才为何要阻拦?你最好给本王说清楚。”
卓乐抽出帕子一抹眼泪道:“臣妾本是好意啊,酒来自父皇的小厨房,再验一次有伤王爷身体,臣妾是担心王爷啊。”
皇后要不是深知其中缘由,瞧她这声泪俱下的模样都要信了。
“为本王好?为本王好,不该弄清楚真相,还本王嫡长子一个清白吗?”
“嫡长子?王爷这是不需要兵马便过河拆桥了?存心要颠倒黑白吗?”
卓乐抹着泪,在心中翻着白眼,还嫡长子?
吃铁丝拉笊篱,你是真能编啊。
甄嬛传中大胖橘把嬛嬛年龄改大了,她现在是信了。
古人又没有天眼,史官写的都是皇帝批准的,可不就是说什么是什么吗。
“本王并非颠倒黑白,本王本就与梦儿认识在先,况且你是自己嫁进康王府的,当时本王并不在场。”
“你”卓乐是真怕自己骂的太难听,缓了口气说:“那王爷想怎样?”
“本王要纳梦儿为平妻。”曾贝麟方才就已经想好了答案。
“平妻?王爷可知名门望族皆无平妻,王爷要为许白梦开先河吗?”
夏绾朵对曾贝麟与卓乐公主所吵之事毫不在意,康王妃亦是她不要的。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是要离开的。
康王与康王妃吵成这样,安承帝却不发一言,看来是在等调查结果,只不过目光始终在风劲身上流转。
瞧着风劲不哭了,便露出慈爱的笑容,夏绾朵瞧得出,安承帝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不多时罗炫钰返回御书房,跪下行礼说:“禀陛下,已查明白玉碗内壁皆沾染了碱面。”
“为何会沾染?”
“林公公差使孙嬷嬷去取碗来此,孙嬷嬷说先前在小厨房忙的时候手上沾染了碱面,她并不知道会影响滴血认亲的结果,皆是她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强词夺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林德友知道吗?”
“林公公与孙嬷嬷是同乡,向来信任孙嬷嬷,未起疑心,亦并不知情。”
“就算他不知道,他与孙嬷嬷结为对食,朕杀了孙嬷嬷,林德友必然怀恨在心,留不得,你去处理吧。”
“嗻,臣告退。”罗炫钰急忙退出御书房。
他对陛下的家事一点一滴都不想知道。
安承帝凑近许白梦说:“朕可以抱抱皇孙吗?”
夏绾朵瞧得出这皇帝是真心疼爱风劲,便将风劲递给安承帝抱。
安承帝高兴得没开玩笑,“来人啊。”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打门外走进来,跪下行礼,“陛下,奴才在。”
“传朕旨意,许白梦蕙质兰心,才貌出众,赐婚康王为平妻,康王嫡长子风劲赐名公子羽,赐朕的龙环佩,可随时进宫见驾。”
“白梦带风劲谢过陛下。”夏绾朵福身行礼。
“嗻。”小公公听清楚圣旨,却并非内务总管,不敢传旨。
安承帝才瞧见这小太监身影娇小相貌柔美,瞧出他的犹豫,便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回,回陛下,奴才贱名乔清。”
“哪个清啊?”
“清白的清。”
“好,今日起,你就是内务总管了,去传旨吧。”
“嗻,奴才领旨。”乔清瞧得出今儿陛下心情好,升了他的位,他自然要抓住这次机会才行。
有人欢喜有人愁。
皇后知道大势已去,孙嬷嬷是会独自扛下所有,然,她在宫中多年筹谋布下的眼线,今日全没了。
她并不知晓安承帝为何突然如此,绝不是因为一个许白梦,以她对安承帝的了解,定是他已然衡量好了利弊,不怕周氏一族反扑,方会如此。
太子走了,孙嬷嬷也走了,自此,便只她一人独留于深宫之中了。
往后耳聋眼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皇后忽然望向康王妃,或许可以利用她得知母族情况。
夏绾朵抱过风劲,对安承帝福身行礼道:“陛下,求您放我姐夫一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