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系统真相
从陆迁嘴里蹦出来“系统”这两个字的第一瞬间，冷逾从头到脚整个人都绷紧了，像头被冒犯到的黑豹，下一秒就会一跃而起。
陆迁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笑道：“嘿，冷静点。”
冷逾漆黑的眸直勾勾盯着他，“你为什么会知道系统？”
“这个嘛…”
陆迁转头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天也好地也好，都被被笼上一层薄薄的暗。
他回过头，“因为它的上一任宿主是我。”
冷逾一怔，与陆迁的视线交汇时，在那琥珀色的眼睛里，好像看见了一片深沉的泥潭，在陆迁摆头时，光线变幻，又陡然炸开几簇闪耀的烟火。
冷局长工作多年，虽然厌于名利场的社交，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仅凭这几个细微的表情，冷逾便知道眼前这人背后一定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
“喂喂喂，别用这种老大爷似的神情看着我”，陆迁仰头笑了一声，“我感觉你下一秒就要拍着我的肩膀给我灌鸡汤了。”
冷逾：“…我不会这么做的。”
“开个玩笑。”
陆迁用拿着酒瓶的那只手的手腕抵着额头，看冷逾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
“回到正题，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被那个自称是【狗血配角自救系统】的东西绑定了吧？”
冷逾蹙眉，“你…”
“嘘，不要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
陆迁指节屈起，在桌面上轻轻一扣，二人面前的桌子在数秒之中翻转，变形，分解成浮现出数十个透明光屏。
“接下来的事可能会超出你的认知”，那瓶未开封的酒被悬浮屏托举着飞到冷逾面前，“记得喝几口压压惊。”
冷逾垂眸盯着眼前沾着水珠的酒瓶数秒，还是摇头，“你不必担心我。”
“好吧。”
陆迁耸肩，手指在离他最近的那面光屏随意一点。
下一瞬，冷逾的视野里出现无数种形状各异的容器，有点像医学研究里盛放标本的罐子。
而当冷逾看清楚容器里装着的东西时，呼吸骤然一滞。
那里面装着数不清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美的，丑的，有的没有胳膊，有的没有腿，有的还长着两个脑袋。
他们通通被泡在浅绿色的液体里，像是一条叠着一条的沙丁鱼，时不时翻动一下身体。
陆迁站起身，走到窗边抱起手臂，靠在窗框上，头抵着玻璃，歪着身子问冷逾：“你知道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冷逾还沉浸在这些似人非人的东西给他带来的震撼当中，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陆迁，陆迁便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
“是高度的思维能力。”
“正因为此，人类能征服天空，大海，甚至整个宇宙，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难以复制的。”
陆迁看向冷逾，笑容里带着点捉摸不透，“可当人类无止境地进行扩张，肯定会让某些东西感到威胁，如果你是它们，你会怎么做？”
冷逾沉默数秒，“把威胁掌握在可控范围内。”
“说得对”，陆迁看向那些瓶瓶罐罐，嗓音冷下来，“其实控制威胁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所有人类都杀光，但工作量太大，效率太低。”
“所以它们试图制造出听话的【新人类】，然后像繁衍牲畜那样来支配，壮大这个群体。”
“但因为无法完整复刻人类的思维，所以始终研究不透喜怒哀乐的情绪，做出来的都是些残次品…”
陆迁喋喋不休，而作为听众的冷逾，心跳因为陆迁的话而越跳越快，【制造】【研究】【支配】…
他好像从陆迁这轻描淡写的语气里，触碰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总之它们的造人技术很鸡掰，那长相跟被屎淋过一遍似的”，陆迁顿了顿，“你曾在三处工作，应该会遇见过不少吧？”
冷逾手指微颤，呼吸急促起来。
陆迁接着说：“当它们发现这条路走不通，又试图改造现有的人类，还研究出一种叫系统的东西，通过寄生的方式来抽取宿主的情感。”
陆迁用手比划了一下，“你可以理解成像蚊子吸血那样的。”
“你会被它们操控着推进那些所谓的狗血又操蛋的自救剧情，为它们源源不断提供丰沛的感情，然后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被一脚踢开，自生自灭。”
说着，陆迁向后一仰，连连啧声，“我一直想吐槽那些系统编的傻逼故事，都是些烂大街的套路，就不能有点新意。”
这几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太大，冷逾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抬手打断陆迁。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它们又是谁？”
冷逾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砸下来，陆迁不紧不慢喝了口酒，而后撩起上衣。
精壮流畅的腹部上静静盘旋着数条猩红纹络，仿若向上生长的树木。
陆迁平静地看着冷逾，“你觉得我是哪一边的？”
冷逾几乎是瞬间把别在腰间的抢拿了出来。
说实话，这把抢跟在他身边，威慑效果远大于实用效果。
在平时，子弹出膛的机会很少很少，但现在抢口对准陆迁，有那么几秒，冷逾想扣动扳机，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光。
“看你的表情，似乎自发把我定义成你的对立面啊。”
触及冷逾冰冷又警惕的眼神，陆迁摇摇头，下一秒，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冷逾一惊，下意识戒备四周。
可陆迁动作比他还快，一手扣住他的脖颈，一手抓住他的狼尾，像是在安抚这只恶鬼，声音很轻。
“你看，我想杀你有多简单，但我不会那么做。”
他松开冷逾，拉开距离，整个人都站在了阴影里。
“只要方法得当，拥有再高智商的人类，也会被圈养，被复制，被改造，被驯化。”
冷逾望进陆迁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一场即将肆虐的风暴。
“冷局长，它们的身份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只用知道，接下来你所要面对的敌人，远超出你的想象。”
陆迁别过脸，看向玻璃窗外愈来愈黑的天幕。
“人类的末日，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