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大难临头
午夜十二点,五个人两辆车,在初秋的冷风中出发前往h港。
冷逾坐在打头的那辆。
因为h港离得远,坐在副驾驶的老张便随便找点话题打发时间,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老张跟司机说,闭目养神的冷逾偶尔插上一句。
他们聊着聊着,突然提起戚青。
最近这小子又开始“兴风作浪”,满世界乱跑,最近好像又跑到澳国签了一笔将近十亿的合同,简直赚疯了。
老张哈哈笑了两声,“还好有咱处长压着,不然戚青这小子绝对无法无天。”
司机颇为赞同地接话,“咱处长就是戚青的克星,只要处长一出马,那小子就作威作福不起来了。”
“不过…”老张好奇地看向后视镜里的冷逾,“处长,戚青为啥唯独怕你呢?”
“怕我?”
冷逾眼皮子也不抬,“我看他是想杀我还差不多。”
如果生活是一场大爆炸,那么戚青绝对是冷逾生活中的最大的那朵蘑菇云,用他黑到心肝儿的恶趣味吸引冷逾的注意力,给冷逾本就不消停的工作堵上添堵。
司机眸光微闪,冷不丁又说:“处长你那是不知道,我啊,前段时间出任务还碰见他了…”
司机顿住话头。
“碰见他咋了?”老张被司机勾起了兴趣,推了他一把,“你咋还说一半留一半呢?”
冷逾也睁开眼,等着司机的下文。
汽车在沿海公路上飞驰,公路一直延伸,在前面的山脚分了岔。
司机打了个转向,车上了岔路,一下子钻进密密麻麻地树林,黑色的阴影倏地在眼前扯开。
冷逾皱起眉,“这不是去h港的路吧?”
司机笑道:“近路近路。”
他踩下油门,接着先前的话题,“我那段时间不是到加国出外勤嘛,交接完任务就去那边的酒吧转转,嘿,你猜怎么着。”
路随着山势上下起伏,颠簸感越来越强。
“我瞧见戚青居然在给小洋鬼子开瓢,那人被他砸得脑门都瘪了,脚边还躺了四五个,血哗哗流啊,脑浆子飙得满地都是,他还拿着沾着血的碎酒瓶往嘴里倒酒…”
“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得罪他了,被打得那叫一个惨啊…”
司机一边说,一边一个劲儿踩油门,在这种恶劣的路况下,车速不仅没减,反而越来越快。
副驾驶上老张拽紧扶手,“喂,陈子,是不是太快了点。”
司机依旧自说自话,“他后来还想对旁边的小姑娘动手,那小姑娘才多大啊,我实在看不下去,我一开口——
‘我们处长就在附近,他马上过来!’
这小子立马就停手了,溜得比见猫的老鼠还快。”
“陈子!”
冷逾已经无心听司机讲的故事了。
随着车速的提高与车身的颠簸,大灯发出的光线上下起伏,晃得前面树木变得鬼影憧憧。
冷逾:“你今晚是怎么了?!”
刚刚还在若无其事聊八卦的司机忽得按下喇叭,高一声低一声,一连响了好几阵。
像是某种灾难来临的信号,凄厉的喇叭声与司机突然压低的嗓音,形成鲜明对比。
“处长,绑好安全带吧。”
“有些东西追根问底,很容易出事的。”
听到司机的话,冷逾拧眉,警觉地看着他,“陈子,你什么意思?”
司机扭过头,不知何时布满红纹的脸在明明灭灭的光中显得诡异至极。
“处长,今晚最想杀你的,可不是戚青。”
看到司机这副模样,冷逾心中一惊,忙扭头向后望去。
夜色深深,冷风阵阵,一群巨大鬼影悄然而至,已经吞噬了后面的那辆车。
车上的人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撕成了碎片。
夜色中晃动的一双双猩红眼睛,让冷逾莫名想起来饥荒时期,成群结队狩猎的野兽。
一旦锁定猎物,不将其咽喉撕碎,骨头咬穿,决不罢休。
如草原大迁徙般的轰隆声越逼越近,副驾驶上的老张紧抓着扶手,两条眉拧在一起,掏出腰间的抢。
“艹他妈的陈子,看路啊!你犯什么病?!后面那是…实验体,怎么会有这么多?!”
司机凝着一张脸,眼睛死死瞪着冷逾,死寂的眼神黑的没有一点光。
山路越来越崎岖,林木越来越稀疏。
他们出了林子。
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冷逾目光锁定身后紧追不舍的怪物们,忽隐忽现的狰狞面容。
“行踪泄露了,这群变异实验体估计是被谁聚在这里,等着埋伏我们。”
他抬起眉头,视线落到司机身上,“陈子,被谁收买了?”
司机表情未变,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处长,我也是被逼无奈。”
冷逾怔然,敛下眸,指尖微不可见地轻微颤抖。
司机叫陈子,跟了冷逾近十年,算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好一个被逼无奈。”
另一头,老张被司机的突然叛变震惊得不轻,调转抢口,抵住司机的脑袋。
“妈的陈子,三处对你掏心掏肺,你他妈搞叛变这死出,你对得起处长吗你!”
老张满头冷汗,嘴里还在不停骂着。
司机一言不发,紧抿着唇。
情况紧急,迫在眉睫。
冷逾绷紧肌肉,动作迅速地躬起身,在车座底下摸索,然后掏出来个大黑箱子。
每辆三处的公车都会配备连发机抢,防的就是今天这种情况。
他快速组装,拉开天窗,整个上半身探出去,架好抢后,子弹不要钱似的扫射过去。
前面的一排像被狂风刮过的草一样倒下了,可随后又有更多的怪物补上去,它们似乎铁了心,要将冷逾连人带车撕个粉碎。
冷逾杀退一波,换了弹夹,刚要继续,车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来自对危险的直觉让他快速附身,下一瞬,车顶架的抢像被镰刀割掉的麦穗,如果他晚一秒,那被切成两半的就是他了。
突然,冷逾对上了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眸,瞳仁漆黑,眼球外凸,流着令人作呕的粘液。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得,整张脸压平趴在玻璃上,露出长长的舌头舔来舔去,拉出细长的银丝,似乎很满意冷逾这个猎物。
冷逾镇定扭头,冲老张下命令:“踩油门!”
老张听话照办,扭着身子越过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像头发了疯的怪物一样怒吼着窜出坡,在空中停滞了几秒,而后重重砸在地上。
整个车身都在剧烈晃动,车轱辘撞击地面荡起一阵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