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戚子坷的秘密
余静捏着那张破旧的纸用颤抖的手摁拨了戚子坷的电话。
余静自爆身份后戚子坷依旧是一副冷傲的口气。
余静把手机紧贴在耳边，攥着拳头，手上青筋凸起，她似乎在酝酿集聚着身体里所有的勇气，“我很喜欢你，那天我说的是真的。”
余静说完后听到的是沉默，她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在拍砸着胸膛，像是要破胸而出。
“我真的很喜欢你。”余静听不到他的回话又问了一句。
戚子坷缄口不语，余静感觉时间像被凝固了。
似乎过了很久余静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戚子坷冷漠的声音“你是谁？咱们见过么？”
接着余静听到耳边响起一阵忙音，余静丢下电话怅然若失的停站在那。
戚子坷挂断电话后，微皱着眉毛，他知道刚才打电话的是谁，他向来对声音特别敏感，他脑子里模糊着闪动着余静相貌的轮廓。
余静的样子及比赛结束后的喜悦和那天湛蓝的晴空一同让戚子坷记了起来。
余静站在自己眼前的诚挚的表情和旁边人的哄笑，余静说的话，余静灵动的眼睛，余静的忻长的脖子都在他脑子里浮动，幻影逐渐清晰，说的话在声声循环。
戚子坷手掏口袋往前走，旁边走过一对情侣在喁喁情话，戚子坷像是在躲避着什么迅速把头扭到一旁。
他拼命想抑制住脑中的思绪，他抬脚踢飞一小块石头，石头抛出一条弧线落到一棵树的树根旁。
戚子坷没有抑制住海马体内不断涌现翻腾的记忆，父母站在狭小的屋子里用手指着对方声嘶力竭的骂喊；碗筷噼里啪啦的滚到地上，阳光中的尘土落在碎片上；父亲挥动着拳头把母亲摁在腿下；母亲泪流满面的带着自己从那间狭小的房子里走了出来，从此他的记忆中就再也没有了父亲的影子。
他停下脚步表情痛苦的闭上双眼，眼皮微微抖动，双手紧握着，无数个夜晚这段梦魇般的画面像铁马冰河般闯入他眼前。
他动了几下眼皮，眼睛慢慢睁开，继续向前走，身后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
余静的影子和父母吵架的场景在他脑中轮番闪动，戚子坷走到乐队排练地时仍然没有恢复平静。眼皮无力的耷拉着，他淡淡地说：“人都来了？”
“就等你呢，老大。“鼓手说。
“好吧，开始吧。“戚子坷把伴奏带抽出来又放进去，其他几个队员愣愣地看着他，然后面面相觑。
音乐声顷刻飘扬而出，与空气相融，然后顺着空气流动方向在飘荡。乐手们听声而奏，眼盯乐器专注投入，戚子坷低头张口发声，歌词和余静的样子及不愿记起的父母吵架的场景混合到一起，他目光游离着，耳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变得缥缈虚无。
音乐声戛然停止，“老大老大，唱错了，前面是低音四四拍，你昨天不还纠正了么。”贝司手说。
“哦，再来。”戚子坷转头听他说完又转过头去，
“你离我而去……”戚子坷一句歌词还没唱完就自己停了下来，他摘掉挂在胸前的吉他抓着头皮说：“今天不在状态。”其他几个人笑了。
鼓手说：“知道你不在状态的原因了。”他用手指了指戚子坷后面，呲着牙笑。
戚子坷扭头朝后看，他看见余静径直朝自己走来，戚子坷一直看到她走到中间面前。
“终于找到你了。”余静面带笑容对戚子坷说。
“你谁啊？你来干什么？”戚子坷阴沉着脸说。
余静眨着眼睛，睫毛闪动着直视戚子坷，“你不会有阿尔兹海默症吧？还是能选择性失忆，怎么这么健忘？”
其他人开始笑个不停，戚子坷转头瞪了他们一眼，贝斯手说：“我们老大出了名的冷傲，一般有才的人都这样。”
余静说：“我来当你们观众，看你们排练。”说着她走到旁边，坐下。
戚子坷拎着吉他冲其他几个队员说：“今天不练了，你们想干嘛去干嘛去吧，我回去琢磨一下。下周见吧。”
其他人起身开始收拾乐器，余静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贝司手低头瞄了余静一眼说：“不关你的事，老大经常给我们放假。”
戚子坷低头忙着收乐器没有搭理余静，等其他人陆续走开。戚子坷转身欲走被余静叫住了，“你干嘛这么冷漠，你不是没女朋友么，你不喜欢我啊？”余静问的毫无逻辑。
戚子坷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他这次真正看清了余静的样子，纤瘦高挑，面目白净。余静看到戚子坷在看自己，怦然心动，她用力挤出一个笑脸，与戚子坷对视。
戚子坷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对面楼上密密麻麻的窗户，他想起了母亲，他想去给母亲打电话。
戚子坷扭头而走，余静紧随其后，“你答不答应给个话啊。”余静声音开始紧张起来。
戚子坷没有回应继续朝前走，余静在一旁歪着头目光灼热地盯着戚子坷看。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沉陷在内心的恐惧和无望中。
他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五岁时趴在床边咬着被角眼睁睁看着父母争吵的孩子，他不愿让余静看到自己的异样，只好加快步伐朝前走。余静也跟着小跑了起来，“你不喜欢我？”
“你要去男生宿舍？”戚子坷在宿舍楼前停了下来，面朝前方面无表情地说。
余静怯怯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戚子坷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直到他的身影在楼道里消失余静才转头走开。
余静失落地想张涵乐琴教她的办法毫无用处，连第一步都没成功。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路上几个朋友在跟她打招呼她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