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一眼，就看一眼
随着唐雅的魂体被拽入灵魂空间，她的思维波动如涟漪般瞬间扩散开来。
一幕幕场景如幻灯片般在郝凡眼前闪现，有堆积如山的尸体，四处飞溅的鲜血，被随意丢弃的残肢断臂。
他还看到了一些学生死灰般的面孔，倒放着他们生前学习的场景，以及相互打招呼的画面……
郝凡在这些画面中穿梭，却无法感同身受，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最终，他停在了画面的中心，也就是唐雅的身旁。
在这片灵魂空间中，她依然穿着白天的那套小西装，只是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也许她进来后就睡着了吧，如果这些画面是她在做梦，那她一定在做噩梦。
本来郝凡还想让她看看自己的模样，以此证明自己确实是人类。
郝凡的眼睛泛起红芒，他蹲下身子，将脑袋凑到唐雅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需要一张床。”
他同时发动了幻觉技能和灵魂尖啸，这两种能力都作用于灵魂。
唐雅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涌上心头，下意识地幻化出了一张床，是家庭单人床的款式，周围的画面也变成了家人团聚的温馨场景。
郝凡见这方法有效，便加大了力度：
“你身上都是血迹，该洗澡了。”
灵魂空间外，唐雅的身体摇晃着站了起来，梦游般地挑选着睡衣，然后艰难地脱下脏兮兮的衣服。
那些侵入衣服的血渍已经凝固，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片暗沉的色斑……
郝凡收回视野，让唐雅的身体自行行动。
他说过不偷看她洗澡，就一定不会看。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心想这样的话，问一些关于这个世界诡异的情报应该没问题吧？
“现在诡异入侵到什么程度了？”
唐雅依然在沉睡，四周的画面却颤抖了一下，定格在一篇新闻上：
——能源纪 28 年 10 月 21 日
据能量卫星侦测，在纪国雪山尝试突破三阶的诡异，已被能量天基摧毁。这是全世界出现的第 139 只有胆量的诡异。
在此，元国第一警示台报道，无论收看本次新闻的是人类也好，诡异也罢。请不要抱有侥幸……
郝凡对此感到十分诧异，这是去年的新闻，今天都 29 年 10 月 22 日了！
而且今天出现的二阶诡异都将近一百只了，全世界范围内，六年时间才有一百来只冲击第三阶，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啊。
“唐雅，再往前翻翻。”郝凡觉得这个“档案姬”很好用，于是画面一转，之前她看过的新闻和档案便出现在眼前。
——能量纪元 24 年……
经能量卫星探测，时隔半年，有一百二十只诡异冲击三阶规则。
让它们突破二阶已经是我们的疏忽，这次的故技重施我们是无法容忍的……
郝凡发现这次的新闻居然是直播，现场的战士们准确锁定了诡异的位置，然后天空中垂落一道道能量光柱。
结果毋庸置疑，所有突破的诡异都被消灭了！
他感到有些无语，原来是诡异们碰到了难啃的骨头啊，自己真是白担心了一场。
只是“能量天基”也太强大了吧，二阶战场有这种东西，诡异们也不敢轻易突破啊，它们也怕死呢。
在 120 只诡异挑战失败后，接下来的几年里只有 19 只诡异突破，恐怕是能量实在太多，憋到极限了吧……
郝凡挠了挠头，心想以后还是要更加低调才行，要是被“能量天基”看不顺眼来上一发，那他可就直接倒头就睡了啊！
他扫了一眼其他信息，都是关于拦截诡异晋升的通告，并且每拦截一次就会警告一次。
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一百三十九。
他对“能量天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又对“档案姬”吩咐了一声……
……
唐雅在床上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小脑袋还有些迷糊，感觉昨晚像是在梦里翻了一夜的档案信息。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能量矿石的发掘，以及其对人体修炼的作用。
随着诡异们冲破二阶规则的封锁，人们也能轻易地突破二阶……
她伸手揉了揉散乱的秀发，想到还要给学生们上修炼课，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想到学生，唐雅逐渐清醒，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浑身提不起一点劲儿，直到肚子“咕咕”地发出抗议，她才勉强爬了起来。
她留意到自己身上换了一套睡衣，但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赤脚踩着瓷砖，走到客厅翻看冰箱里的食材，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
“你脱的？”
“不！你自己脱的！”
郝凡有些激动，他可不想背这口黑锅。
“哦。”唐雅翻出面条，又拿了一把青菜和两个鸡蛋。
她也没打算找鞋子，感受着瓷砖传来的凉意，语气平淡地说着一些不靠谱的话：
“我可以做你女朋友，不过，你要帮我杀诡异。”
“噶？”
郝凡认真倾听着她的心声，确定她是认真的，视线忍不住下移，一阵波涛汹涌的景象映入眼帘。
“你往哪里看。”
唐雅的眼珠子也不受控制地往下瞄，知道是他在作怪，便抬手把领口捂上。
“昨晚没看够吗。”
“低头不见脚尖，果是人间美景。”
郝凡索性不再解释，搜肠刮肚地挤出两滴墨水。
“可惜，我只是小小一阶，没有这个福气。”
“那就赶紧升到二阶。”
唐雅用手抚了抚胸口，这才发现里面没穿那个，她在心里暗骂着混蛋，嘴上却不动声色地敷衍着。
“而且昨天那么多能量还不够你二阶吗。”
郝凡听到她失礼的暗骂，也没再逗她，再次认真地重复着说过很多次的话：
“我是人啊，那种能量吸取太多，我会消失的！”
“你真是人？”
唐雅也听他说过很多次，还从没有诡异这么执着过。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诡异真的认为自己是人的话，那他真的是人吗？
“嗯。”
郝凡收到了她心底的疑问，觉得自己更像以前那个世界的鬼魅，执念是做回人，支撑着自己不消散，还能吸收别人的怨念来壮大自己。
唐雅沉默着煮着面条，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又觉得信不信都无所谓，只要能杀死诡异，什么都可以……
郝凡已经不在意别人信不信了，只要自己相信自己就不会迷失自我。
倒是听着她越来越歪的心声有些坐不住了，只好昧着良心安慰她：
“昂昂，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唐雅闭上眼睛都知道他在敷衍自己，心里一阵不痛快，要是遇到诡异就一起冲上去，大不了一起死！
她沉默着装起面条，夹起一颗蛋就要尝尝咸淡。
“唐雅！你是不是没刷牙！”
郝凡被她的想法恶心得够呛，反手怼了一句。
恶心人是吧，谁不会啊！
唐雅的动作一僵，银牙一咬，不管不顾地就开吃，这会她倒是觉得他真的不是人，观察得那么细致干嘛！
郝凡收获着新一天的情绪，心里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