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软了两次
你知道吗！
我已经死了！
然而，当我睁开眼！
我竟然还活着！
嘿嘿！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
昏暗中的房间鸦雀无声，微风轻轻吹拂着窗帘，一丝丝光亮趁机钻了进来，映照出床铺上的人影轮廓。
他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体僵硬如铁，胸膛也没有丝毫起伏。
窗帘飘动，再次挡住了光亮，人影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
郝凡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无神的眼眸逐渐恢复焦距。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愈发茫然了。
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惨白的月光晃动，透过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忽明忽暗的，搅动着一片片阴影。
在这闪烁的光线下，他只能隐约看到衣柜和桌椅的轮廓，时隐时现。
而这些家具的影子，随着月光的变化，不停地扭曲、跳跃着，宛如一群隐藏在黑暗的怪物。
郝凡看得心里直发毛，房间里好像到处都是人影。
他在床头摸索着寻找开关，想开灯驱散这诡异的氛围。
只是，在晃动的光线下，他未能找到开关的踪影。
床铺却因他的动作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环绕在周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额头也渐渐变得冰凉。
郝凡颤抖着挪动身体，想要去拉开窗帘，让更多的光亮照进房间。
然而，当他看到床下那扭曲的阴影时，却一时间不敢下脚…
“咚……”
“咚……”
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郝凡僵硬着脖子抬起头，向门口望去。敞开的门口一片漆黑，他看不到房门，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抬起哆嗦的脚，缓缓地踩在地板上，只感觉到一种光滑而冰冷的触感从脚底传来……
顾不得许多，郝凡弓着身子稳定身形，手脚紧绷，缓缓的靠近窗帘，不敢再弄出动静。
耳边传来的“咚咚”声逐渐清晰，他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就在他感觉腿脚有些僵硬的时候，终于伸手触摸到了窗帘。
窗帘发出“嘶嘶”的声音，缓缓地移动着，郝凡的头皮紧绷，他咽了口唾沫，渴望着更多的月光能将他救赎。
然而……脚步声却突然消失了，“咚咚”声最终停在了门口。
郝凡想起那黑洞洞的门口，他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不敢有丝毫动作……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僵硬的郝凡终于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他才敢转过头，打量起房间来。
月光洒满房间，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郝凡也终于不再感到压抑，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柔和的月光洒在淡黄色的地板上，折射出暗紫色的衣柜，淡淡的木料香气萦绕在鼻尖……
但还没等郝凡仔细观察完这一切，身后突然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月光，将他整个笼罩其中……
惊得郝凡瞬间回头，只见一头漆黑的长发飘荡在眼前，发丝粘结在一起，如杂草般凌乱。
恶臭扑鼻而来，鸡皮疙瘩顿时遍布他的全身。他根本不敢再往上看，立刻回头，拔腿就跑！
他冲进没有光亮的房门，却发现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手脚都不存在了一般。他不敢停下脚步，硬着头皮直直地往前冲！
啪……
啪……
郝凡赤脚踏地，感觉平坦且没有任何硬物，前方也没有任何墙壁的阻碍。
只听到身后“咚咚”的声音，密集地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郝凡双臂摆动，竭力地奔跑，嘴里忍不住胡乱嘶吼着。
“啊……呃……”
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他的呼吸却变得急促，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而前方依然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
郝凡支撑不住，脚底涌起一股酥麻之感，力气如潮水般迅速退去，膝盖变得异常沉重，最终他无力抬起，直挺挺地扑倒在地……
身后的“咚咚”声戛然而止，仿佛有什么东西腾空跃起。
身后的“咚咚”声突然停止，仿佛有什么东西腾空而起。
郝凡咬紧牙关，用力一撑，身体翻转过来，只感觉到一阵疾风吹过，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在了身旁……
他抬起双手挡在身前，心悸感不断袭来。那个东西近在咫尺，眼前却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扑鼻而来！
细微的动静在郝凡身旁响起，原来是那个东西不慌不忙，缓缓地凑近他。发丝的触感从他的手掌滑过，掠过手臂，最终落在了郝凡的脸上……
他呼吸急促地躺在地上，嘴巴都无力合上，身体僵硬着，完全不知所措。发丝划过嘴唇，触碰到舌头，那粗糙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他呼吸着腥臭的气息，干呕和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咙……
只是……
干枯的发丝拖动，却没有带起身上的汗水……
郝凡缓缓地收回颤抖的手，触摸着自己的胸膛，那里，根本没有丝毫心跳……
急促的呼吸陡然停止，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呼吸……
而且那扑鼻的恶臭，仿佛也是臆想的错觉……
……
郝凡拨开脸上的发丝，抬手挡住了那颗垂下的头颅。此刻，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
只是有一种感觉，当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变成了某种东西后，作为人的某些特质就开始逐渐消失……
突然，下压的力道增强，双手颤抖着回落。也许还有其他自己尚未察觉的变化，但虚弱无力的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
郝凡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开合震动，心下一狠，摸索着那里的大口，将右手伸了进去。
“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手腕被利齿紧紧咬住，发出咔咔的磨动声。
他本想掐住对方的舌头，结果却发现这家伙根本没有舌头，一切都徒劳无功。
毕竟，如果要比掐脖子的话，现在虚弱的自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郝歌刚叫了一声，便发觉疼痛并未传来。他只是被那咬合的惊悚感吓得惊叫出声。
他强忍着心底传来的不适，咬紧牙关，右手加大力度，往这家伙的喉咙深处探去。
利齿划破肌肉的感觉不断传来，手指在空荡荡的口腔中攀爬着，那滑溜溜的触感令人恶心不已。
这家伙似乎尝到了甜头，郝歌的双肩仿佛被利爪扣住，深深刺入肌肉，将他往怀里拉。
郝凡头皮发麻，感到有些绝望，他感受着后背脱离地面，发起了最后一搏。他挺起身躯，顺着这股力道猛然向上扑去。
他的嘴唇擦过冰凉的下巴，直至触碰到脖子，便张开大嘴狠狠地咬下！剩下的左手环绕着那冰冷的脖子，一把穿过并扣住自己的肩膀，牢牢锁死，然后用力磨动牙齿，狠狠地撕扯。
郝凡紧紧地搂住那冰冷的身体，剧烈的挣扎传来，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右手塞住了对方的大嘴，不然这一下两人互咬，完蛋的还是自己。
他的身体不断地被撕扯，虚弱的感觉再次加重，仿佛即将破碎一般。
他的大嘴咬在脖颈上，突然有大量冰凉的液体飞溅而出，他吞咽下肚，身体也随之变得冰凉。
这个东西终于没了力气，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郝凡并未停止，反而贪婪地吸吮着，这股不知来源的能量，竟能使他的身体迅速摆脱虚弱！
他突然眨了眨眼，漆黑的视野终于能看见东西了，四周灰蒙蒙的，仿佛没有尽头。地上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怀里搂着的家伙终于露出了真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嘴，利齿密布，十分狰狞。只有那纤细苗条的身形看起来像是个女人。她身上的黑衣与地面融为一体，整个身躯正在缓缓消散。
郝凡迅速起身，丝毫没有受到伤势的影响。他抬腿往回走去，隐约可以看见那边有一间房子。而这里空荡荡的，让人心里很不踏实。
他一边走一边查看自己的伤势，身上挂着破破烂烂的布条，隐约能看出是一套睡衣。新生的肌肉填补着身上的空缺，洒落的鲜血也在慢慢地消失。
只是……他的情绪似乎也在逐渐减弱，没有震惊，没有恐惧，也没有彷徨失措。
回到房间，也只是出于本能地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郝凡猜测，等情绪完全消失的时候，自己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到那时就只剩下本能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消失的身躯，这应该就是自己的下场。
……
一座黑石建造的房子，突兀地矗立在灰蒙蒙的空间中，四四方方呈长条状，阴森森的，宛如一口棺材！
郝凡已经面无表情，收回打量的目光，抬脚迈入房门。但下一秒他却又停住了。
只见原本被月光笼罩的窗户，此刻仍被一片阴影覆盖着。那个披散着头发的东西依然存在。
竟然有两个！
而且，这一个脑袋比之前那个更大了一圈，它的眼眸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眼白，嘴巴紧闭着，让人无法看清其大小！
郝凡心里不禁猛地一跳，找回了一丝做人的感觉。
他又突然想起那被惊吓的瞬间，当时自己吓得瞬间回头，身体立在原地，却是没有跟着回身！
那时的本能反应，慌乱中的自己并未察觉，不然……算了，就算体力充沛，正面刚还是打不过的。
郝凡紧紧地盯着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心里不断涌现的念头证明他还是一个人类！
为了进一步稳定情绪，他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右手抬起向前勾了勾，面无表情地大喊：
“你过来啊！”
(;｀o′)d
郝凡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一勾，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初步判断这家伙无法进入，为了更加确定，他紧接着又向前迈了一步！
“眼睛黑得像煤炭，你是瞎子吗！”
“头发脏得像拖把，不会洗头吗！”
“这黑脸丑得要命，你是想笑死我吗！”
“……”
郝凡每走一步就骂一句，心中思索着九年义务教育中学过的知识，想尽各种办法对那怪物进行嘲讽，最后他走到垂落的阴影前，喷出了最后一句话：
“乖儿子！看看爹！你看看我有几分像刚才！”
他看着眼前这张丑陋的脸，仿佛被嗡嗡叫的苍蝇吵得心烦意乱，那颗大脑袋晃动着，朝他砸了过来！
郝凡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咚——
一阵闷响扩散开来，头锥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下。
郝凡见此情形，向前迈了一步，两个面无表情的家伙沉默地对视着，仿佛要从对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啪——
太丑了！郝凡实在忍不住，抬起右手给了它一巴掌，没想到居然穿过了屏障，打在了那张丑脸上！
两个家伙都愣了一下，丑东西开始哐哐地砸墙，郝凡则抬起手查看，眼睛微微放光，而且越来越亮！
嘿嘿……
啪！
啪！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使劲地扇！
郝凡正打得过瘾，突然发现没了动静，他定睛一看，手腕又被丑东西咬住了。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次可不是自己主动的！
郝凡看着丑东西嘴角上扬，嘲讽着自己，他手臂用力往回一拉。
阴影笼罩而下，丑东西顺着这股力量，竟然闯进了房间！
“卧槽——”
一句不太文明的话脱口而出，郝凡顿时感到有些慌乱，手腕不敢再往外抽，于是再次将手塞进丑东西的嘴里！
他看着这家伙不明就里地使劲往里吞，这才松了口气，左手熟练地搂住它的脖颈，然后扣住自己的肩膀将其锁死！
他的大嘴也猛地张开，放心地啃了上去！
郝凡怀里的丑东西脚尖还挂在窗边上，经过一阵剧烈的挣扎后，“啪嗒”一声，也跟着掉落在地板上。
他感受着怀中的丑东西仍在不停挣扎，本想抬手拍拍它的后背，给予一些安慰。
但无奈双手都没空，于是索性抬起双腿，用膝盖“砰砰”地顶了几下它的胸膛。
窗外洒下的光亮笼罩而来，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东西，突然一阵颤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软倒在窗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