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软禁
无忧河上方,皇甫映雪见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也不欲多做纠缠。
为了满足徒弟的小小心愿,这计划的最后一步还得等上几日。
她想着,待时机成熟,搭好舞台,寻个好机会作上场戏,一切便可大功告成。
天空上,谢碧君数百年的阅历,喜怒早已不形于色,此刻却也双眉紧皱,面寒如霜,周身似有真气凝为实质。
宝贝徒儿在对方手上,她不好动手,只能将杀招捏在手里。
来自归墟境的威压隐隐释放出来,与皇甫映雪形成对峙。
河滩上差点被波及到的方觉呆立在原地,豆大般的汗珠如雨落下,受了重伤之后,在这股威压下已经隐隐有崩溃的趋势。
好在这股威压在不久后就消散了,他也才因此松了口气。
不过那位苏师兄却是被带走了。
他看着皇甫映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在视野中逐渐远去。
一旁的鹿晓晓也暗暗抿了抿嘴唇,似有不甘。
之后的十几日里。
阳河城岐牙山周边暗流涌动,正道与魔教大小摩擦不断,尤其以小河镇周边最为激烈,但双方始终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阳河城中,清云宗弟子落脚的一家客栈里,鹿晓晓自从向师姐唐娴要了一枚筑基丹后,便闭门不出。
大师兄苏逸尘如今身处险地,生死不明。
师姐唐娴也大致能猜到小师妹如今心里并不好受,便自发地承担起了为其护法的责任。
而且看样子,小师妹已经到了破境的关键时刻。
小河镇街道上,秋风扫落叶。
几天毫无波澜的日子下来,居民们也渐渐放开了胆子。
这几日过来的魔教,看起来确实如传闻中那般可怖,但观察了几天下来后,竟发现有些许不同。
虽然他们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但这几日镇子上并没有死什么人。
遇到最过分的事情无非是吃东西不给钱,调戏调戏良家妇女,但真敢上手的几乎没有。
和想象中大不相同。
甚至比一些四处流窜的马匪和江洋大盗还要好些。
一些胆子大的居民已经开始上街,街上的几家店铺也重新张罗起来。
毕竟再怎么样,日子也还是得过的。
罗老汉的酒铺子今天刚开张便来了客人。
客人是个佝偻的老头子,走路有些踉跄,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他提着一个青葫芦,费了好大的劲才在长凳上坐下。
“掌柜的,来壶酒。”
罗老汉瞧见这人就知道,今天的第一笔生意要打了水漂了。
他看对方的打扮就知道他是修行中人,小河镇里的修行中人目前就只有魔教。
魔教修士来买酒喝,那生意还不就是打了水漂的吗?
尽管如此,罗老汉还是装了一壶酒。
“多谢。”
嗜血老妖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口,酒液入口清冽甘甜,自有一股清香,可是后劲却是极大的。
感受着喉中火辣辣的感觉,他才觉得仿佛又活了过来。
“好酒!”
自那天从苏逸尘那里捡回一条命来以后,他便一直留在小镇里养伤。
毕竟苏逸尘那一剑实在恐怖,若不是他报废了一件上品法宝,又有魔教圣女琉璃为他及时拦下剑锋后势。
恐怕他已经化为那无忧河上的一缕亡魂了。
无忧河,无忧河,说来倒也应景,不知他死后若真落入那河里,又是否会真的无忧呢?
本想借酒缓解身上伤势带来的疼痛,却不想几口烈酒下肚,恍惚间又看见了,未曾入魔时,山涧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虽是魔道,但身不由己之辈还是其中多数。
嗜血老妖喝完酒,在桌上留下几枚铜板。
小河镇东边的一座小院子里,苏逸尘已经被囚禁在这里许久。
这里原是一对老妇的住处,家中孩子外出务工后,便留下他们在家打理着几亩田地。
此时小院中的一间房子已被腾出来借住,苏逸尘便住在这里。
他并未遭受虐待,只是身上的法宝具皆被收走,经脉也被皇甫映雪亲自动手封住。
经脉堵塞的滋味并不好受,虽然不影响日常行动,但始终有种被铁链拴住的感觉。
行动起来也不太自然,动作僵硬。
门口有两名结丹境的魔修看守。
他倒是想过找机会逃跑,但一来他如今真气受阻,和一个凡俗人没什么差别,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在两个结丹镜魔修眼皮子底下逃走。
二来,这几日那对老妇待他不错,他也担心自己逃跑后那对老妇会受到牵连。
十几日下来,并没有什么机会,他也只能按兵不动。
皇甫映雪将他丢到这里后便没再来过,倒是那魔教圣女琉璃会经常过来给他带些吃食。
不过他身在敌营,自然没有什么心思享受美食,这些东西大多便宜了门外的两名魔修。
没过多久,外面又传来了些许动静,门口似是圣女琉璃的声音。
“你们下去吧,我和苏师兄单独聊聊。”
没一会儿,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便推门而入,像往常一样,她手里提着朱红的食盒,和一坛子酒。
“苏师兄。”
琉璃将食盒和酒坛在桌上放下,盈盈一笑,眸子间的风情一转而逝,又被藏在眼底。
苏逸尘之前其实与琉璃也算打过交道,但关系也并称不上好,至少在苏逸尘记忆中便是这样。
“苏师兄不喜欢那些吃食点心,今日我便没有带那些过来,今天镇子上的酒铺开了张,师父尝了后极为喜欢,我便温了些酒顺便带了一些下酒菜过来。”
“不知师兄可否赏脸陪琉璃喝些呢?”
琉璃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之前她倒是从未表现出这副姿态过。
苏逸尘面对好意并未接受,而是道。
“多谢琉璃姑娘好意,只是我从不喝酒,琉璃姑娘自己享用便好。”
琉璃见好意被拒绝,有些伤心。
“莫非苏师兄担心琉璃在这酒中下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