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未完成的执念
漆黑的曼陀罗盛开成花海停留在道路两旁，道路尽头是……
冷月凝。
开枪的是小蛇蛇，行走在山道之时便已来了个偷天换日。
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怎么看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攻守易型，也是不知那自称赵高的家伙是否能给易枫带来更多的愉悦感。
易枫漫步在曼陀罗的花海之中，并未走向那条道路，绝望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刚要将其吞得骨头也不剩。
可他本就是对付绝望气息的行家里手，拥有着他那个世界不知道多少性命堆积出来的经验。
他慢悠悠地走着，惬意的模样好像只是在饭后散步。
道路开始涌动，化成一条黑龙悬挂于半空之中，没有感情的眼眸居高临下直视着易枫。
易枫停下脚步，抬头与其对视。
黑龙身上的尸气与绝望气息相互夹杂，那令人厌恶的味道弥漫着。
真正的龙，小蛇蛇再进化两次或许就能变成这般模样。
并不是西方那种大蜥蜴，而是真正可以呼风唤雨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吼！！
咆哮声携带着龙威，即使已经死亡可两千多年仍旧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易枫抬手折下一株曼陀罗，挥手甩出，正中靶心。
黑龙的咆哮声戛然而止，紊乱的绝望气息让它显得十分痛苦，龙鳞开始脱落，甚至连血肉都开始腐烂脱落，只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整条龙就变成了骨架。
曼陀罗插在骨头上，入木三分，易枫看着黑龙的骨头坠地，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继续在曼陀罗的花海中漫步。
终于走到了中心，抬起手，他的指尖亮起一朵白色的火焰，然后轻飘飘地一指……
曼陀罗花海开始燃烧，绝望气息似乎是最好的助燃剂，让火势变得那么凄美。
比美丽的曼陀罗更加美丽的便是燃烧的曼陀罗，那是无法复制的美。
易枫穿过活火海，走到冷月凝面前，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嘴角便微微勾起。
“有点意思。”
冷月凝的身体突然长出密密麻麻的曼陀罗，修为、血肉似乎都变成了养料，绽放得格外明媚。
易枫只是淡淡地看着，半点插手的意思都没有，一直等到没有新的曼陀罗盛开，才抬起手轻轻一挥。
曼陀罗瞬间变得粉碎，消散在空气中，与此同时，下方也出现一个空洞，等待着他的探索。
另一边。
小蛇蛇，或者说她被易枫赐给的名字。
易漱走在吊桥上，深处传来的风让吊桥开始摇晃，可他还是站得稳稳的，丝毫没有掉落的迹象。
甚至还在迈步向前……
袭来的秃鹰还未临近便被忘川桥斩杀，一路上甚至感觉不到有半点阻碍，她站在冷月凝面前，强行忍住将其吞食的欲望，伸出手推了推。
冷月凝猛地睁开眼，竟是直接攻了过来！
易漱可没有易枫那般友好，她本就是天生天养的兽！
虽然有主人的约束她已经平和了许多，但主人可没说过被攻击了不能反击。
易漱向后撤了半步，躲开扑面而来的锋锐，然后伸手按在冷月凝的脸上！
轰！
冷月凝整个人被砸进地面，嘴角顿时溢出鲜血，身上的骨头似乎都被这巨大的力气砸得碎裂。
可一击过后，躺在地面的竟然不是冷月凝，那张脸开始变换，逐渐形成一张陌生的脸。
绝望气息在她身上浮现，易漱可是记得，那是主人最讨厌的气息。
没什么好说，也没什么好问。
她抬腿一脚踩在陌生女人的腹部，竟然没能踩穿让她还有些诧异，但地面的龟裂也能体现她那恐怖的力道。
果然忘川桥什么的并不适合她，法术什么也太过难学，心境之类的更是不管主人说多少遍都记不住，还是这种简单而纯粹的力量更加符合她的美学。
陌生女生再次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刀都握不稳，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是开口问道。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她……”
易漱勾起嘴角俯下身子：“哦，抱歉，我没看出来，不过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这些女人一个个的都往主人身边凑，烦死了。”
陌生女生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理由，眼神中充斥着不甘心。
可易漱已经再次抬起腿，这次的目标是陌生女人的脸。
一脚踩下！
纯粹的尸气被血玉手镯吸入，绝望气息则是顿时逃得无影无踪。
不重要……
这么多尸气一定会被主人夸奖，好喜欢被主人夸奖呢～
说回易枫这边。
他并未直接踏入空洞，反而在这个空间之中开始寻找。
曼陀罗花海在火海过后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荒地，巨大的龙骨盘旋在那里，给人一种孤寂，丝毫没有生机的感觉。
没有推衍术，他都不知道应该寻找什么，不过博弈的基础就是不能被对方牵着脖子走。
他强行撕开空间，避开那些空间乱流出现在这里，这般冒险已经算是完成博弈的前提。
敌在暗，我在暗，谁先掌握节奏谁才会是胜利者。
…………
秦王宫，前殿。
赵高猛地睁眼，嘴角挂起苦笑。
“等了这么多年居然等来这么个怪物，我们的大秦或许真的气数已尽……”
“陛下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大殿另一端传来一个声音，顺着看去，那是一个身负铠甲，安静跪坐的人影。
而呈三角之势的另一个角落中，还有一个身穿文官袍的中年人正在棋盘上自己与自己对弈，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听不见两人的对话。
赵高抬手用尸气汇聚出一块镜子，里面赫然是易漱蹦蹦跳跳走向楼梯的场景，他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要陛下能回来，我愿受任何责罚。”
武将沉默，不再复言，文臣还是那样，只有棋盘上的咔哒声。
两千余年的时光，让生前的仇恨都变得淡薄，死后的无尽岁月，仅有执念能抵挡那无边孤寂。
武将的执念是什么？开疆拓土还是守卫家园。
文臣的执念是什么？胜天半子还是天下大同？
无人得知。
但赵高的执念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让那个让他脱离奴籍的男人再度站在他的面前，他只用跟随他的方向。
赵高起身，对着两人深深一躬，“拜托了，二位。”
随后他的身影缓缓消失。
武将看向文官：“百年了，还没下完？”
文官落下一子，“我在等。”
武将叹了口气：“绝望之种被我们联手压制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等来可以解决的人，那个人真的会出现吗？”
“会出现的。”
没有更多的交谈。
武将和文臣也渐渐隐去身形。
空旷的宫殿中，只剩下那一盘未下完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