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一个筹码。
宋灼默默地移开眼睛，把上回谢晏烧断片时的时候画面从脑海里压下来———
少年因发烧而嫣红的唇，滚烫的体温，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紧拽着男人的胳膊，脸上覆满如霞辉的薄红，整个人意识混沌的埋在男人的怀里，唇无意识的贴着男人的脖颈，浅浅的触碰像是在吸取凉意。
每一帧画面都在挑战他的理智与克制。
“你想要的猪蹄买好了，麻辣五香酱香都有。”宋灼也不继续看资料，而是盘起了佛珠，一粒接一粒，指尖拨弄的飞快。
谢晏的注意力这才从宋灼的头发移动到桌上，一个精巧古朴的盒子，一点都闻不到猪蹄的香味，他客套一下:“谢谢宋判长的猪蹄，但我现在想喝粥。”
“有。”宋灼继续转佛珠:“小张。”
小张麻溜的将他也说不好是午饭还是晚饭的饭菜端餐桌，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谢晏:“宋判长”
“换个称呼。”宋灼罕见的打断谢晏的话，他继续盘着佛珠，越盘越快:“在家里别那么生疏。”
谢晏盯着宋灼手里的佛珠轻轻眨了眨眼，转身朝餐厅走去，语气随意:“那你想我喊你什么？”
宋灼拎着猪蹄紧随他坐下，随手就把盖子打开，烤猪蹄卤猪蹄的香味一下子出现，他公筷夹起一个卤猪蹄放谢晏的碗里:“我吃点亏，你喊我哥哥。”
其实，严格按照辈分来说，宋灼是谢晏的叔叔辈，当年谢将军也就是谢晏的爷爷是宋父手下的将领，而他们处的像朋友。
谢晏转头微妙的瞥宋灼一眼，把软糯的卤猪蹄戳一个洞，“吃亏？”
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带着浅浅的恶劣:“不如我喊你叔叔怎么样？这样你就不吃亏。”
别怀疑，谢晏就是嘲讽宋灼老。
宋灼脸皮厚，对着嘲讽坦然应下，“也成，反正你比我小那么多，叔叔就叔叔吧。”
谢晏夹起猪蹄咬了一口，软糯醇厚的香味在嘴里蔓延开来，他问的轻描淡写:“11区当年的支援为什么慢了？”
在角落里的小张听见这个话题，冷汗唰一下都快滴落下来，心跳骤然加快，这不是就是在质问吗！
谢晏在质问整个宋家！
他怎么敢！？
小张的呼吸都放轻了，害怕殃及到他这条无辜的池鱼。
宋灼对这个问题表现的很坦然，他顺手给谢晏盛了一碗粥，“3颗荒星爆炸引起星域乱流，星域乱流阻断军舰前路，只能绕路，故而来迟了。”
谢晏端起粥喝了一口，不见喜怒。
宋灼心里却是有些高兴的，这么多年来，这是谢晏第一次同他提起当年的事情:“阿晏，长夜星的事，我们都很抱歉。”
谢晏看他，眸光清淡:“誓死守护长夜星，是他们的选择。”
3颗荒星在同一时间爆炸，形成潮汐流，彻底将11区前进的路截断，而荒星爆炸，被人为控制是概率微乎其微，即使是能动用大量至高武器将荒星轰碎，也造不出星域乱流。
星域乱流，那是能将整片星域化为黑洞的存在，一但进去，所有人或东西都将消弭的无影无踪。
“抱歉。”
宋灼在这个问题上对谢晏除了说抱歉，也没有其他词可以来辩解，对于当年11军区支援的记录他反复观摩过不下百次，的确是荒星爆炸引起星域乱流，谁也过不去。
谢晏没继续说什么，直到把肚子填饱，他才说:“宋叔叔应该是等急了吧？”
急什么？
自然是肆理的其他消息。
宋灼不得不承认，叔叔两个字还是刺耳的，有那么老吗？
他沉默一下，“叫哥。”
谢晏轻叹一声，似在控诉宋灼的无理取闹，一脸冷然:“哥，我们去书房。”
“去我的书房。”宋灼锋利的眉眼柔和些许，手上的佛珠被戴上手腕，起身和谢晏并肩去二楼书房。
宋灼的书房里很简单，没摆放什么东西，空荡荡的，摆了些曾经获得的勋章和奖杯，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的星系图，谢晏的目光扫过书架上的照片。
最先注意到的是一张极吸引眼球的照片。
五个少年穿着极境军校的校服，屹立在高台之上，手里共同举着一个超大的金杯，那是刻舟大赛总冠军的奖杯，少年们意气风发，似万丈光芒。
年少时的宋灼簇拥着另一个少年，谢晏知道，被围在中间的那个是他们小队伍的指挥———牧伸。
也是当年宋灼拒绝联姻中的beta。
牧伸，2s级精神力，11区中校。
宋灼注意到谢晏扫过他年少时获奖时的照片，想了想解释:“当年为了拒绝联姻，我想过几个不靠谱的借口，很显然，一个用都没有。”
谢晏偏头瞧宋灼一眼，说是联姻，其实就是秦家用他换好处，而宋家看在他是遗孤的身份上把他赎了出来。
一个筹码。
谢晏有自知之明的陈述:“你不用再说一次，你当年有多不喜欢我。”
说的好像，我就很乐意似的。
谢晏浑身冷气将这个意思表明的很明显，看的宋灼默默地一心梗，我和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在和你说，什么传闻中的beta、omega都是拒绝联姻的说辞。
结果你倒好，抓住的重点是什么？
是我不愿意？
你自己说，一个20岁的成年男人能愿意娶一个13岁的小屁孩，除了变态还能是什么？
我能愿意？
不能。
遥想当年，宋灼因为咬牙答应下娶谢晏这件事，没少被人用微妙的眼神看过，那意思大抵就是在看bt。
宋灼又盘上自己的佛珠，平心静气:“谢晏，从头到尾，我没有不喜欢过你。”
他不给谢晏继续说刻薄话的机会，直接转移话题:“你在肆理的记忆里还看见了什么？”
谢晏垂下眼帘直奔主题，将肆理的前半段记忆画面一一告诉宋灼，在说话时，几乎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宋灼身上，捕捉着宋灼的全部情绪，一丝一毫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