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可是虎毒不食子
木叶53年。
木叶村。
一处必不可能显在光中的阴暗角落。
一群戴着面具，形迹诡异难测的忍者穿行其间，执行各种普通人难以触及的绝密任务。
不算体面的前进，伤痕累累的归来，若是运气好还可以回家吃饭，运气不好就死在一个没人知晓的角落里独自腐朽发烂。
这才是忍者，尤其是他们“根部”的忍者。
而在这神秘的组织最深处坐镇的，是一位右眼缠着绷带的花甲老人。
其貌不扬，志村团藏。
“忍界之暗”的称号说出去也是足以让小儿止啼了。
即便是第三次忍界大战已经结束数年，老人依旧在自己岗位上发光发热，孜孜不倦地祸…守护木叶。
此刻团藏依旧点着烛灯待在自己那万年不变的书房内。
不过这次手里握着的是一张薄薄的纸页而非往日里派遣下属所用的任务卷轴。
昏暗的灯光映得老人斑迹遍布的脸有了一丝柔和的人性色彩。
那纸张早已泛黄，显得上面的文字也有些模糊:
致父亲：
这封信我走的时候夹在了小时过生日您送我的那本相册里，放到我房间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您平时总会给我留一些私人的空间不去冒犯，这次如果您能找到这封信了的话，应该是在整理我的遗物吧！想必我大概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
哈哈……如果能为自己所热爱的村子捐躯的话，怎么说也是一种荣耀的死法呢。
只是小小的有些遗憾吧，您那时许诺在战争结束后和我一同放肆醉上一回的承诺怕是没有办法兑现了呢，也就见不到您的丑态了……
…………（中间长篇省略）………………
这次出行右眼一直在跳，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所以在临终前留下一封信，用不上自然最好。
除此之外，父亲，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这也是我写信的主要原因，即使您没发现这封信我也已经通知过新之助让他通知您：
我在战争中犯下了男人不可避免的错误，和一个落难的女子相许终生。
当初情报有误，我们中了云隐的埋伏，险些丧命，敌人的苦无已经刺穿了我的喉咙。
只剩最后一口气以及作为木叶忍者的尊严，支撑着我将情报送到所在的镇上，而因为他们被渡边身上的假情报所迷惑没有立即追杀，我才没有命丧当场。
可惜才刚跑到小镇门口就忍不住一口血喷出，直直地挺在地上。
当时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弥留之际，却看见一袭红色长发从远处向我奔来，像天使的翅膀。
她救下了我。我至今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必死的情况下把我留下的，却知道她是那般善良，温柔。
如此要命的伤势在她的照料下休整了两天就已经差不多痊愈，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些故事。
我们相恋了。
我紧接着继续奔赴战场，若是有闲暇的功夫也会再次来到这所小镇。
后来，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也依稀能从她的身上依稀感受到一丝血脉的悸动。
您应该知道马上要当父亲的感受，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兴奋地跳了起来。
但忍界中的红发太稀少了，您应该也能从我的只言片语中推算出些信息——她是漩涡一族的后裔，据她自己所说当时自己在涡之国的地位并不低，还和我们木叶的玖辛奈大人是发小呢。
您一定会觉得她对木叶是有价值的吧。
也因此我始终不敢带她回木叶，更不敢让她认识您。
人家女孩子都怀孕了，却连男方的家长都见不得，换作是谁也会不满的吧？
于是她赌气离开了，去到一个自以为我找不到的地方，我心中对她有愧，本想着等战争结束之后去村外找一处世外桃源一家人和和美美，甚至还和自来也大人讨论过这件事的可行性，却是忽略了她本人的感受，没有及时和她沟通。
可是战况越发激烈，我连向她好好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前线的任务便如山倒般向我袭来。我只好拜托那些信得过而且地位在军中不是特别重要的朋友们帮忙照看一下了。
现在的话她是在水之国停脚了吧，因为故乡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岛国，所以她很喜欢到处是水的环境。
哦，对了，我还给我们的孩子，您的孙子起了个名字，叫志村乐宁。好听吧？
希望他能快乐宁静地活完这一生，再配合姓氏，还有立志要让村子平安喜乐的意思，我肚子里也是有点墨水的吧？
虽然这可能会给她带来困扰，但如果在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忍界还是战乱不断，恳请您还是把她找回来吧。
如果我真的在战争中死掉了的话，她是我在这世界上除了妈妈唯一喜欢过的女性了。……还有我唯一留下的血脉。所以恳请您不要过于针对他们。
我知道您一直想把九尾人柱力据为己有，知道您一直在为自己的野心付诸一切，她在您的眼里或许会很有价值吧。但玖辛奈大人小时过得真的很惨。我不希望她满怀期待地来到木叶，却要重蹈这样的覆辙……也不希望我的孩子成为牺牲品。
我不知道对您说这件事是对是错，也不敢有所奢望。只是希望哪怕您是看在这些年我为木叶做出的贡献的份上，让她们母嗣二人能够在这乱世有一处安稳避风港吧？我知道您一直是赏罚分明的。
……
哈哈……不知道为什么一时脑抽写了这么多的东西，可能等到第二天我就完成任务光荣回来了呢？
但这几天心底总是涌来阵阵不安，如潮水般渐渐将我的内心溺毙。在战场上牺牲的先辈们都说人在大限将至的时候会有莫名的感应。大致如此。
以防万一，还是提前交代一下重要的东西吧。出发的时间也快到了，就先这样吧。
希望您永远也不会打开这封信。
勋业留。
“……”
志村团藏看完后维持拿信的姿势好久都一动不动，空气显得格外寂静，只剩蜡烛灼烧空气带来的空间扭曲能证明眼前这一切并非一张画作。
“孽子……”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听到团藏从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像是被一口浓痰卡住喉咙一般声音显得格外粘稠沙哑。
“虎毒尚不食子，老夫在你的眼里原来就是如此不堪入目的么……”
团藏下意识地把纸张攥成一团，仿佛把那封信当成了写信的人，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怒火。
但又立刻回过神来，把纸再次铺平，小心翼翼地捋着那些刚才握出的褶皱，却是怎样都难以再让纸张恢复原样了。
“……这也不怪他。这些年总是在忙村子，我们之间这么些年同桌吃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父子之间交流的有些过少了。”
“漩涡一族……呵呵，真有你的啊，不声不响给老夫折腾出一个大孙子来。”
“你唯一留下的孩子，也是老夫仅剩的血脉啊…呵呵，虎毒不食子。”
“战争是结束了，老夫也终于有了空闲来收拾你的遗物…可这封信已经是三年前写的了啊…”
“呼…”
团藏本来是不吸烟的，每次在老友办公室里顺烟斗也只是为了看老友吃瘪的样子，此刻却也忍不住点了一根。
“彭彭。”
沉思许久，团藏终于又有了反应，单手敲击两下桌面：
“来人。”
话音刚落，紧接着传来“嗖嗖”两声，头戴面具的根部忍者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出现在了团藏的面前。
“团藏大人。”
“通知派在水之国的间谍们，全力搜寻漩涡一族的后裔以及所有红发的人，要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再往那边多派一些人手，这次的任务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是！”
“戊！”
团藏停顿片刻，接着开口。又有一位根部忍者应声闪来，单膝跪地。
“团藏大人！”
“云隐村的使团现在还活着么？日向一族和猴子的态度如何？”
“云隐们已经被护送回村了火影大人接受了云隐的说法。要把日足大人交出去平息他们的怒火。”
“咔嚓！”
团藏手里的烟杆瞬间被捏了个粉碎，本来是有些伤感的神情变得阴沉无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根部忍者应声退下，没敢再去看团藏那越发阴沉的脸色。
“呵呵…猴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可不是打压日向，这是在借着云隐的手狂扇自己的脸啊！没想到当初的“忍雄”会软弱到如此地步。”
“他在火影的位置已经坐了太久了，再这样下去只会成为木叶发展的最大阻碍。”
“什么野心？老夫明明都是，为了木叶啊。”
团藏叹息着，又起身负手向火影大楼的方向走去。
至少这一件事，说什么也不可能任由火影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