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就当是老子的错罢!
叶如屏那个性子,没有把握绝对不会贸然出手。
说不定,明日她就能打听到这次的罪魁祸首。
与十分信任叶如屏的刘姿不同,王岳天是满脸写着不信。
仇视的目光像是盯着抢走自己美人媳妇儿的敌人。
“你说……就是这个小厮唱了这出戏?!”
“可笑,一个小厮能做什么,我看,还是那个外商有问题,那种御用品质的毛裘怎么可能穿在他身上?”
“还正正好……”正正好被他看见,还正正好在他面前说了那句,别人送的。
这分明就是故意惹他生气!
叶如屏咳了一声,对王家家主拱拱手,“王伯伯,此事发生时,小侄恰好在一旁看了全程。”
“当时是由这小厮先撞上了王兄,那方姓外商才发现王兄也在。”
“奇怪之处有几点,我细细问过,方姓外商并未见过王兄,是小厮今日临时提起偶遇过王家公子,他才突然认出来。”
“那毛裘更是从未见过,也是小厮带给他,给他披在身上。”
“花楼门前空间并不小,小厮怎么都不可能正正好的撞上王兄。”
王家家主问过自己的小厮,却没知道那么多的细节,也紧锁眉头,满脸难以置信,“所以,是这个小厮做的?”
“他怎么……”怎么可能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
叶如屏只觉喉间苦涩,“若不是这个小厮做的,就只能是巧合。”
说实话,一个小厮能算到所有人的反应,他是不信的,可怎么审问都得不到答案,仿佛自己蓄力的一拳砸到了棉花上。
总不可能,这小厮那一瞬间鬼上身,按照上天的指示,毁了这一桩婚事罢!
他没办法,只能把人送到王家来。
王家做的衣料和毛皮生意,手里倒是不少通武学的人。
问清楚一件事,应该不难。
叶如屏把希望放在王家身上,默默离开,将剩下的空间留给了王家。
王岳天再忍不住,指着那个发抖的小厮,“爹,这算什么啊?你是说,我们被一个小厮耍的团团转?!”
“不,不是,奴不知道,奴根本就不知道啊!”被打过的小厮满脸青黑,口水顺着唇角往下流。
王家家主只觉得满心疲惫,分明也是一个弱冠的继承人,叶如屏甚至比他年纪还小上几分。
可瞧瞧自己的儿子,哪里有一点继承人的样子。
“够了!”他再忍不住,指着自己儿子的眉心,手指颤抖,“就算只是巧合,背后没有人指使,一个旁人都能猜测到的走向,你又怎么毫无防备的踩进去?”
“你不知道刘家与我们的联姻多重要?你不知道这话说出去没有回转的余地?”
“你不知道你这个身份,不能嘴比脑子快?!”
“你知道!你知道你是我王家的继承人,还是整天眠花宿柳,整日寻滋生事,从来没有把王家的声誉放在心上!”
“你是不是忘记你入京那一旬在城门口纵马跃过的妇人?我安排大夫照顾了那么久,上旬,她纵火,把年幼的儿子和自己烧死在了屋里!”
“要是这事被百姓知晓,被旁支知晓,你这个继承人的身份,我王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死了?我不是赔了银两,她为什么还要寻死?!”王岳天却没有如自己父亲希冀的那样被骂醒,而是关注到另一个关键点。
想了一会,像是想明白了,忙道,“老子知道了,她就是不知足,想报复老子,用性命换老子的名声!”
王家家主气的倒仰,“你给的银两?你给的银两就二两银子,还砸在街上,没等那断了手的妇人去取,就被旁人抢去。”
“那妇人是我们铺子的绣娘,每旬能赚上二两银子,你毁了人家的生计,还一点都不觉得亏欠……”
“今日又轻易被挑拨,毁了刘家闺女的声誉……”
“你就跪在祠堂里,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的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王家家主像是累了,人也佝偻了几分,挥挥手,让家中的小厮把人带下去。
谁料那一个瞬间,王岳天猛地从地上跃起,身上的伤势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动作。
这时,王家家主才意识到王岳天的体型比自己健壮,猛地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竟也有点发怵。
还没等他开口喊人,这个高壮的儿子黑着脸,“每一次,每一次,你都说老子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说老子这里比不上别人,那里比不上别人!”
“老子在那种地方长大,要不是靠拳头说话,老子早就死了!”
“你教过老子什么,你就会说老子没有叶如屏好,他那么好,你干什么不生一个他?!”
“老子怎么会知道那个刘姿好看,待在家里是为了准备嫁人?老子会知道那个妇人一旬能赚二两银子?!”
“这次是老子栽了!老子娶不到媳妇,是老子的错!但你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
“教不好老子,刘姿和那个妇人的事也有你的一份!”
王家家主脸色极差,仰着头,骂道,“我给你找的那些夫子,哪个你听了?”
“小厮的话你也不听,你娘的话你也不听,你就会忤逆我!”
“老子忤逆你?!老子这叫忤逆你?!老子这才叫忤逆你!”
气的两眼发红的王岳天再忍不住,回头找了一根长棍,手将其紧紧握着,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一棍子敲在父亲的头上。
“老子受够了!”
到底,王岳天还是忍住,不做出那种弑父的丑事。
木棍狠狠砸在那畏畏缩缩的小厮头上,一瞬间,地上一滩污秽。
“此事就当是老子的错罢!那个刘小姐,老子与她有缘无分!”
高高壮壮的少年大步流星走入祠堂,咚的一声把门关上。
哪里有一点反思的样子。
王家家主气的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为了自己的家业,用力喘了一下,勉强拉回差点见到太奶的自己。
这个……这个逆子,那个小厮不死,还能推到上面,维持两家的关系。
现在被他杀了,真的是有嘴都说不清!
他……他上辈子是不是欠这小子的了!
气的快爆炸的王家家主看到地上的白狐狐裘,冷喝一声。
“还不快把这东西拿下去?!”
小厮吓得发抖,勉强绕过地上的血污,抱起毛裘。
他发现手里的一件毛裘似乎短了些许,但此时的境况也不能再说什么。
也许……只是形制不同,短了点罢。
小厮想着,抱着毛裘下去的脚步更快了。
这毛裘价格昂贵,虽沾上了些许脏污,清洗一下还是能卖出去的。
商贾之家可见不得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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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嫣在桌子上刻下了正字的第三笔。
雀鸣从上面投下了一个小木人,语气不是很好,“殿下要的另一个,还要点时间。”
“嗯。”姜嫣点点头,把这个跟魏昭小木人比起来高高大大的小木人放在桌边。
小小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开心的笑意。
刘家会不会意识到,联姻只是覆灭的第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