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强撑嘴硬
“这季家的人，今天这个请娘子过去，明天那个请娘子过去，到底还有完没完了？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哪个都能捏一捏？真要惹恼了老娘，我一把毒粉毒死这一群王八蛋。”银红听见程伯的禀报，气的咬牙。
若不是顾及娘子，她早就一把毒粉毒死这一群王八蛋，一天竟没事找事。
饶是季昭宁这样的淡然的性子都被季府一波一波的攻击扰的有些心烦。
锦红道:“娘子若是不想去，婢子让程伯回绝了。”
季昭宁道:“走吧，在这里一日，这些事情就必须面对，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区别，早些弄完也图个清净。”
刚迈入二夫人的院子，一旁的苏嬷嬷就迎了上来，阴阳怪气道:“哟，四娘子让老奴好等啊。”
她眼神狠厉，这小贱蹄子居然让人打断了她儿子的腿，苏嬷嬷此时恨不能生吞了她来解她心中之气。
“嬷嬷好大的脾气，主子就是主子，岂容嬷嬷在这里置喙？嬷嬷不如先管好自己的儿子，管不住下半身的蠢货。”银红率先开口道。
“你！”
苏嬷嬷想起自己儿子下半身血淋淋的样子，顿时偃旗息鼓，声音也弱了下来。
不过没事情，二夫人肯定站在她这边，等会看二夫人如何收拾这小贱蹄子。
苏嬷嬷如是想着。
银红看着苏嬷嬷欺软怕硬的蠢样子，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苏嬷嬷瞧着季昭宁主仆走进去的背影，暗暗的啐了一声。
“今日请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有下人禀告说你身边的程管事无缘无故将门房打了，我管着一大家子人，四丫头，此时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二夫人瞧着季昭宁，脸上露出了一贯的笑容。
季昭宁微微挑眉，语调扬了扬:“无缘无故？”
苏嬷嬷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却看见季昭宁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眼里神色不明，旁边的两个丫鬟更是瞪着她。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婢女来寻我，不料冯管事口出狂言，对我的婢女不敬，更是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我略施小戒，只断了他一双腿？”
二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严厉道:“略施小戒便断了他人一双腿，四丫头，我们季府的女儿家自小便知道要仁心善德，你却这样对待奴仆？”
苏嬷嬷当即顺杆往上爬，狠声道:“四娘子好狠的心，老奴的儿子不识得四娘子的婢女，多问了几句，她们便大打出手，还废了他一双腿，可怜他命苦，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以后怕是再也走不了路了，老奴要状告四娘子无故打骂下人。”
本朝律法明确规定，若无特殊过错不可随意生杀家中奴仆，违者杖二十。
本朝律法也规定，不可随意调戏女子，对他人言行无状，出言辱骂，违者杖三十。
季昭宁觉得这一家人委实好笑，一个个都装聋作哑，都强调了多少遍了，她自小被送往青州，少跟她提什么季府的规矩。
偏偏一个个都爱提什么季府的破规矩。
至于苏嬷嬷，避重就轻，添油加醋，好一张巧嘴。
“二婶忘了，我不在季府生活，季府的女儿家自小仁心善德与我何干？至于你。”季昭宁说到这停顿了下，忽而轻声笑了，用手指了指苏嬷嬷，笑容很快消失，缓缓道:“你真以为我会怕你？你怎么不跟二婶说说你那好儿子干了些什么荒唐事情，我脾气好了一些，你是不是以为你也能捏一把，你既然要状告，那我就奉陪到底。”
“你不肯说你儿子干了什么荒唐事，那我就找人替你说说，锦红，将那晚冯管事所说的话一五一十，一字不漏说给二夫人听。”
锦红上前几步，行了一礼后，不卑不亢道:“那晚我们到季府来寻娘子，禀告了那管事，谁知冯管事说，季府哪来什么四娘子，四娘子早死在外面了，然后他又说我们三人长相貌美，若是伺候他伺候的开心了，说不定留我们一命。”
二夫人一惊，当即横眉竖眼看向苏嬷嬷，这老妇竟然匡她？
苏嬷嬷被她一看，不由得一个哆嗦，但还是强撑着。
“四娘子的丫鬟当然向着四娘子，我儿可说过他待四娘子恭恭敬敬，待几个丫鬟也是礼数有加，从未出言辱骂，四娘子是主子，想要我们的命，自然易如反掌，可是老奴不服，四娘子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老奴便去状告，看看到底有没有王法，做主子的难道就不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了？”
苏嬷嬷秉承着打死都不承认，她料定二夫人和老夫人会站在自己这边，且四娘子年岁尚小，虽口舌伶俐，但她刚来季家，身后无权无势，还得罪了一大家子人，且自己也是能说会道的，并不怕她。
二夫人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嘴角上扬:“四丫头，不是二婶责备你，这事情你做的不对，下人有错了罚上一罚便好，何必废了他一双腿，毁了他的后半生。”
季昭宁低头轻轻拨弄手腕上的手镯，闻言有些想笑。
苏嬷嬷这样的人，她倒还是头一回见，也算是长了见识。
季昭宁道:“嬷嬷此言差矣，你家儿子顽劣不堪，思想龌龊，对我的婢女不敬，按照本朝律法应当杖三十，这一顿打下来，半条命也没了，我断了他一双腿，也算轻的了，毕竟他以下犯上，口出狂言，调戏羞辱女子，沾边的还不止一条，桩桩件件下来足以要了他的一条命，你既然不肯承认，那就派人去他房间里搜搜，看看能不能从他屋子里找出那些腌臜东西。”
苏嬷嬷面色难看，却还是强装作镇定，嘴硬道:“四娘子，我儿绝不是那样的人，若是今天搜不出来，四娘子就得给我儿磕头赔罪，顺便也赔他一双腿。”
苏嬷嬷十分自信，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的确有些小癖好，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儿子是府里的管事，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了，平日里虽然行事荒唐，她也都遮掩过去了。
况且男子风流好色了些，又有什么关系，天下哪个男子不好色？
如今掌家权还在二夫人手里，她自小照顾夫人，夫人定会站在自己身边，到时让府里的人去搜，只需将找到的东西销毁了，她看这贱蹄子还能笑的出来吗？
二夫人派人去搜，丫鬟看着苏嬷嬷，心里也明白自己什么也不能搜到，毕竟冯管事的母亲苏嬷嬷在二夫人面前得势，父亲是二老爷身边的，自己若是搜到了什么，只怕以后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且慢，这丫鬟是季府的人，正如嬷嬷所说，季府的丫鬟当然向着嬷嬷，我也信不过，银红，和音你们俩也跟去一起搜，仔细点，可千万别落下什么。”
季昭宁点了点身后的两个丫鬟，银红和音当即领了命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