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半救人
入夜。
“阿姐为何将我和弟弟送走,阿姐不要将我们送走好不好,只要你留下弟弟,我做什么都愿意。”季晏宁睁大眼睛,眼泪掉了下来,她拉住季昭宁,眼里都是祈求之色。
季昭宁握住她的手,察觉到女孩内心的不安,耐心安慰,“你听我说,季南蔚他中毒已有两月,我们这里并不安全,将你们送走是为了让南蔚更好的解毒,二房三房那边我自会应付,但你们必须走。”
“中毒?”
季晏宁不可置信的问道,随后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她想不到,也想不通。
季南蔚竟然中毒两月,这毒是谁下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可是父母分明是一个月前传来的噩耗,阿弟却已中毒两月,平日里和善的亲人此刻却想要了他们的命。
“怎么会这样阿姐怎么会成这样?”季晏宁将头埋在季昭宁的怀里,痛哭出声。
季昭宁摸着她的头,她神色冰冷,说出来的话却很柔和,“阿姐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事实摆在这里,你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弟弟还小,你作为姐姐要保护她,去吧,阿姐会送你们走,连儿,替七娘子收拾几件衣裳出来。”
连儿正是之前通知季昭宁的那个小婢女,也是季晏宁的贴身侍婢,连儿擦了擦眼泪,连忙动作麻利去收拾衣裳来。
“和音,去告诉程伯,备马车,我要出门。”
季昭宁看着一切都收拾妥当,她让银红,和音带着季晏宁姐弟从东苑旁边的角门出去,不要打草惊蛇,出去了再会合。
她则带着锦红从正门出去。
夜幕低垂,院外月色明亮,长廊上早已掌了灯,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叶在月色的映衬下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泽。
季昭宁带着一行人往前走去,却不想突然被人挡住了道路。
前方,二房的管事带人站在那里,待到季昭宁上前去,才规矩的行了一礼,“四娘子这是要往哪里去”
季昭宁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管事,不紧不慢的道:“怎么,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
“四娘子说笑了,老奴并非故意拦四娘子,只是府里有规定,入夜之后不许随意出府。”
季昭宁点点头,“九公子病重,我出府去请大夫,人命关天的大事,管事还要拦着?”
却不想这管事十分难缠,管事笑得恭维,却还是不肯让季昭宁离开,“既是病重,那四娘子不如去请府医,何必要去外面请大夫,四娘子还是请回吧,若是没有二老爷的允许,我想娘子今日您出不了府。”
季昭宁眼里浮动戾色,“若我今日非要出府呢?如今大房二房早已分家,你一个二房的管事,恐怕还管不到我头上。”
彭管事面色微变,看着季昭宁眼里浮动的戾色,心里有些慌张,这小娘子胆色过人,他稳了稳心神,“不瞒您说,这府里早就已经变天了,竟然娘子执意如此,就别怪老奴失礼了。”
彭管事挥了挥手,身后的一众仆从立即上前,仆从手里还攥着绳子,彭管事冷笑道:“四娘子还是乖乖回东苑吧,老奴可不想为难您。”
季昭宁笑魇浅生,身后的锦红素手一扬,微风吹过,那几个仆从只感觉有状似粉末的物体钻进了自己的鼻子。
随后,管事和仆从便接二连三的打起了喷嚏,一声盖过一声,好不热闹。
管事只感觉一阵头晕眼花,止不住的打喷嚏,好不容易停了想要打喷嚏的感觉,刚想要开口说话,却不想竟然悠悠的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彭管事偶然瞥到了四娘子冷淡的神情,他内心里想,好邪乎的人。
管事和仆从七七八八的倒在地上,身后的两位婢女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并不知道锦红抓了一把药粉,这些人吸了药粉之后晕了过去。
两个小丫头只看到锦红姐姐手一扬,这些人便接二连三的打喷嚏,然后就晕倒了,两人吓得瑟瑟发抖,只以为是四娘子用了什么邪术才让这些人晕了过去。
毕竟她们也不是随意猜测,府里今日都传遍了,四娘子就是疯子,不仅大闹了老夫人的院里,还使邪术让老夫人晕过去了。
两人吓得瑟瑟发抖,正巧这时季昭宁转头对她们说道:“你们二人不用去了,下去休息吧。”
两个小丫鬟忙不迭点头,随后一阵风似的跑了。
“走吧,不必理会她们。”
府外,程伯准备好了马车,和音,银红带着季晏宁姐弟在马车里等候季昭宁。
白日里热闹不绝的街道早已冷清下来,甚至安静到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又诡异。
季昭宁带着锦红从正门里出来,程伯赶忙迎了过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娘子可随时准备出发,只是更深露重,老奴担心娘子的安危,不如就让老奴跟随娘子一起吧。”
季昭宁摇头,笑道:“程伯恐怕得留在府中,我走了之后大房无人看管,恐怕会出什么乱子,程伯还得留下来照看府中,这样我才能放心,对了程伯,刚刚我和锦红出来时,碰到二房的管事拦路,现下已经晕了过去,麻烦您处理一下。”
“娘子安心,老奴会处理好了。”
季昭宁进了马车,马车里四人都在,季南蔚难得没有在昏睡,此刻缩在季晏宁怀里,看起来蔫蔫的,和音一个劲的逗小孩,季南蔚也很捧场的笑了。
马车慢慢悠悠的行驶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停了下来,下一瞬,外面传来了护院的声音,“娘子,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车内说笑的声音一顿,所有人的神情都紧绷起来,半夜三更却突然出现个人,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和音当即起身,想要去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季昭宁却拦住她,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我去,你在这护好车内众人。”
和音面色焦急想要辩驳些什么,又想起娘子那些神不知鬼不觉的整人技法,一颗心才慢慢放回心里。
季昭宁跳下马车,护卫连忙掌了灯过来,她往四周望了望。
她们此时在一个黑漆漆的巷子里,巷子七拐八弯,四周高墙林立,也不知是在哪里。
季昭宁上前,前方不远处的确有个什么东西,走近了才看见,原来是一个人躺在那里。
护卫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季昭宁拿走他手里的灯笼,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
躺在地上的是个男子,脸色苍白,唇色也没了颜色,双眼紧闭,衣袍被血染成了深色,银色的箭簇赫然插在他的的胸口。
季昭宁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男子的伤口,随后道:“你们将他抬进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