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护卫(2)
陈十三本是一个江湖人称药魔苏云扬抓来的药人,八岁时杀了那个药魔逃了出来,在路上饿晕的时候被人贩子捡了,由于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后来便是陈家大小姐买下了她,跟着回来之后让她吃好喝好住好,也见到了这位陈家主,家主对他们也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练功,将来好好保护陈大小姐。
十三听到这话也是挖空心思想留下来,奈何突然听到消息说陈家的护卫不要女娃娃,自己便一直穿着男装,唯恐自己会被派到别处去。
经过重重筛选,自己也是唯一一个待在大小姐身边的人。
而且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之后,十三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也越来越喜欢自己的小姐。那一次跟随小姐出门祈福,便是有人对她暗下杀手,十三为了保护她才拉上几个刺客一同摔下深崖殒命。
如今她身在沅朝,二十年前都还到处都是战乱。
先帝与上一任武安王花费大半辈子打下了大半江山,周围小国皆俯首称臣,经过这次战乱,也称得上一句天下太平。
不过也是这一场战争,陈家活下来的也就陈氏兄弟二人,以及几个奶娃娃。
兄长不过刚刚弱冠便去了战场,两年后得胜归来,带回来的却是父亲的遗体,回来便继承了父亲的王位,而弟弟便成了陈家新一任族长。
奈何不过平静了五年,武安王身边副将被发现通敌叛国,株连九族,不久武安王也将自己手中兵权交予皇帝,并声称自己不会有子嗣,只想与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圣上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封赏不断,并且还封陈家大小姐为下一任皇后,当时可是太子都未立!
而那位陈家大小姐,从小便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陈十三来陈府时,大小姐也不过二、三岁的年纪。
初时相处不过半月便被带到一个庄子里习武去了,再次回来也已经过了四五年。
也因那道口谕,后面大小姐经历了无数次的刺杀,大小姐也再没有当初的灵动了,看得陈十三既心疼又无能为力。
若是平平安安的也无事,而如今因为异界一缕孤魂的到来,让这个命运出现了变数,天道就是因为这个变数才同意了他们的到来。
这个世界的气运子啊……
垣禾捋了捋思绪,换上了自己专属的护卫服,便去老爷的书房请安了。
路过后花园的时候,看到大小姐孤身一人,发髻松散,无半点装饰,着一身白衣靠坐在亭中的红柱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虚空。
陈十三何时见过大小姐这般模样,心头一颤,下意识跨步就想上前,最后还是止住脚步,不敢多看,转身快步往书房去了。
陈婉柔眼尾余光扫到了那个身影,还不等看清,便消失在了拐角处:“小黑,是我眼花了吗……”
或许是吧,眼中已经被眼泪充满,看着这个世界也是模模糊糊的,恍惚之间,仿佛真的又看到了那一身黑衣的人,正缓缓向自己走来:“大小姐,今日可要吃云客轩的糕点?”
“要的。”陈婉柔呢喃着,“你说每日都要给我带一份糕点的,已经欠了几日了……”
……
管家刚从书房出来,正好看到往这儿走来的垣禾,又回身往书房去:“老爷,十三来了。”
陈老爷诧异地抬了下眼睛,又低眉看着手里的账本:“让他直接进来便是。”
管家再次出门,正好垣禾也到了门口:“进去吧,老爷正等着你呢。”
垣禾拱手道:“多谢。”
垣禾进去之后随手带上了门,走到书桌前行礼:“家主。”
“来了。”陈老爷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账本,问道,“伤可好些了?”
“回家主,承蒙家主救治,已无大碍。”
陈老爷端起旁边的茶盏,茗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此次你护主有功,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
“这本就是属下分内之事。”
“还记得当初柔儿将你带回,那么小一只,这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陈老爷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垣禾:“你来我府上这么些年,功劳我也都看在眼里,这一纸契书便还你,你若想离去,我便放你自由。”
垣禾皱眉,自己的任务便是待在小姐身边,怎么可能离去?
陈老爷看垣禾迟迟不接,问道,“可是有何疑问?”
“敢问家主,可是属下做错了什么?”
陈老爷沉下脸:“没有,你做得很好,只是不久之后柔儿及笄,到底是男女大防,你这般每日跟着对柔儿也没什么好处。放心,你若还愿意留下,我自会给你寻个好去处。”
说着陈老爷也回忆起垣禾消失的这几日,自己女儿的样子历历在目,忍不住皱了皱眉。
垣禾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心下无奈,也知道凡间规矩多,而自己如今是男子身份,看如今这情况,只能道出真身才能留下了。
斟酌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若我是女子呢?”
陈老爷瞬间转头看向垣禾,眼中满是错愕,怎么可能,他可记得,当初那一批可都是号过脉的。
沉思片刻,唤了声门口的管家:“阿明,你去将老徐唤来。”
门外传来一声回应:“是。”
……
过了一阵子,垣禾才从书房中出来,便往后花园而去了。
管家在书房门口看着那个走远的背影,眼神也有些恍惚,却并未多问,又回房默默地站在陈家主书桌旁研墨。
坐在旁边的徐老止不住的叹气:“哎,这事若是让清子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当初可是老夫信誓旦旦地保证,都是一批天赋绝佳的男娃娃,谁知这里面还掺杂了个女娃娃!”
管家嗤笑一声:“当初你说你家徒弟已经出师,谁知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要么就不让他知道,要么就现在告诉他,反正如今十三实力不差,应当也怪不到你。”
“这……这让我如何开口啊!”徐老面色犹疑,独自呢喃,“而且刚刚观她脉象,是短命之相啊……”
垣禾快步往亭子里走去,回忆着陈父刚刚说的话,心下忍不住悸动。
看了眼一旁看到她便呆滞地站在一旁的红袖,也没说什么,只是朝着闭目养神的陈婉柔轻声说着,仿佛声音大一些会吓到她:“大小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