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吹迷烟是飞鸡的强项
叶子峰泪流满面地正要破口大骂,忽然看清了单清远他们抬着的疯女人,他此刻已经忘了刚才妹妹对他动手的事,在衙门所受的苦,都化作了满腹的委屈,“妹妹!”
疯女人也看见了他,这一夜受到的屈辱,都化作了泪水,“哥哥!”
二人奔向对方,抱头痛哭。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昨夜我会中了迷烟?”叶知芸一边抽噎着,一边低声问。
“哥哥也不知道呀,我亲眼看见我的长随对那死丫头的门内吹了迷烟,为何会变成了你在棺材里?”叶子峰也压低声音回答。
那长随这时也从衙门颤颤巍巍地出来了,他因为交代不清弄错新娘的事,被打了五大板,幸亏他底子好,否则就只能横着出来了。
跟着单清远一起来的人中,有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看着他们兄妹俩凄惨的样子捂嘴直笑,单清远拍了他的头一下道:“飞鸡,你傻笑什么?叶街主叫你送完这疯女人,就赶紧拿着银子离开,你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啊!”
这贼眉鼠眼的汉子正是飞鸡,吹迷烟、偷梁换柱可都是他的强项。
他笑眯眯地从单清远手里接过十两银子,道:“单大哥,告诉街主姑娘,以后再有这么有趣又有银子赚的活,记得找我啊。”说完便转身混入了人群中,转眼就不见了。
昨夜叶筱白一察觉有人往她屋里吹迷烟,便立刻假装昏迷,待那人进来后,趁他不注意给他贴了张昏睡符,从他说的梦话中套出了叶知芸和叶子峰的计划。
然后她叫来了飞鸡,让他去给叶知芸屋里吹了迷烟,把她带过来后,给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又给她喂了颗她师父炼制的独门易容丹——幻容丸,让她一个时辰内看上去和自己一模一样,让她顶着自己的身份去配了冥婚。
而那个写婚书的小吏,正是吃了另一颗幻容丸的飞鸡。
单清远见这边事情已了,招呼着镖师们赶快往回走,生怕再被他们缠住,再出什么幺蛾子。
那边,叶子峰还在哭,他拖着哭腔道:“妹妹,我们这次输得很惨啊!知县大人说我欠他一个侄媳妇,让我把他给的聘礼全还了,还赔偿了他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我把父亲、母亲给的傍身的钱全给他了,才免了一顿好打!太黑了!太黑了呀吴……!”
叶知芸不知自己刚才被廖明珠穿了,她完全想不起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脑中一片空白,她害怕了,全身发抖,又实在受不住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道:“咱们快走吧,回去再说。”
说完便捂着脸从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跑了。
叶子峰只好跟在后面,他想哭都哭不出来,他觉得他的眼泪已经在衙门里流干了。
杨记酒楼关门歇业第三天,周琦给大家治了伤,所幸都是些皮外伤,上点药就行了。
伤得最重的是杨砚,他除了皮外伤以外,心灵上的伤害难以愈合。
杨珩让厨房准备了席面给众人压惊。
他和表妹、路公子一桌,周琦、杨珩、承业一桌,其他的护卫、镖师们混坐,一开始大家还是很拘谨的,吃着喝着忽然就熟络起来,推杯换盏,划拳、行酒令,十分热闹。
杨珩今天也受了惊吓,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虽然不知道后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料想小妹和陆公子一定与那疯女人有过一场殊死搏斗。
一想到在此地的一系列经历,他听学的心情都没有了,准备明天就带上表妹回明洲,他在酒桌上对叶筱白和路长歆提了提。
路长歆急了,“不行!”
叶筱白笑道:“二师弟没事,自然也是随我去的,表哥是不会介意的。”
杨珩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叶筱白叫来单清远:“单镖头,我们原本说定的路线只是从清水县绕一圈,如今我们临时改变路线,要去一趟明洲,你们镖局的兄弟们若是想回山河县,吃完这一顿我们就此别过吧。”
镖师们一听便急了,他们纷纷聚到了主桌前,在单清远的带领下一起单膝拜倒。
单清远道:“叶姑娘,我们此次跟随您出来长了见识,也受到了您的厚待,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愿意追随您。
镖局那边生意惨淡,掌柜的也早有歇业不干的念头,只是为了我们这帮兄弟的生计,才苦苦支撑,我们的契约也早就到期了。
如今我们投奔了您,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请姑娘收下我们吧!我们一定好好保护姑娘和路公子!”
杨珩纳闷,“你们不是路公子的护卫?是镖师?你为何让我表妹收下你们?路公子才是主家啊!”
叶筱白决定不再瞒他,“呃,表哥,其实我不是路长歆的丫鬟,我才是桐梓街的街主。
我在叶家过不下去了,贴身丫鬟受继母和兄、姐的指使诬告陷害我,东窗事发后,去衙门状告我虐杀奴婢,我被叛了流刑,住进了流放之人的聚居地,桐梓街。”
叶筱白把自己买下桐梓街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杨珩,细节上挑挑拣拣,说的不少,隐瞒的也不少。
杨珩瞠目结舌,很难相信,毕竟说书人都不敢这么编,片刻后他决定无条件相信表妹,这几天相处下来,表妹有勇气,有本事,从无害人的念头,是个好姑娘。
“表妹受苦了!”他看叶筱白的目光中充满了心酸,姨母若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须得靠自己方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不知该多么的伤心呢。
叶筱白宽慰道:“表哥不必难过,我如今已经有了点积蓄,能照顾好自己了,倒是表哥和二姨为了我和母亲担忧了!”
路长歆听不得他们惺惺相惜的话,他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大师姐,单镖头还跪着呢!”
叶筱白扭头笑眯眯地对单清远他们道:“各位镖师都是好汉,既然各位有这样的美意,我也不推辞了,留下,都留下!我们现在就写下契书,各位每月十两银子的报酬,如何?一回山河县就去衙门盖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