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去扫街
“去哪里？我要跟您一起去。”王皓然连忙道。
“我去扫街，有无趣跟着呢，你怕我打不过他？”
王皓然想想想也是，这桐梓街再怎么凶险，也都不是无趣的对手，便作罢，决定听大师姐的一会儿去厢房看看。
叶筱白叫来了万人迷，让他陪自己一同出去逛街，万人迷嗤笑：“逛街？您怕不是说胡话呢，咱这儿可是恶人街，街上走一圈，能不能活着走回来都不一定呢。”
叶筱白故意阴险地一笑，“所以我得叫上你啊，惹到了厉害的，把你扔出去挡灾啊。”
万人迷“啊”了一声，惊惧地看向王皓然，王皓然冷森森一笑，“她真会这么做的。”
万人迷瘫倒。
叶筱白的院子已经被万人迷他们打扫的干干净净了，可院外的桐梓街仍是昨天那般肮脏、阴森。
万人迷也算是街上的老油子了，可不知为什么，今天跟着这邪门的丫头，他竟然没来由地觉得有些阴冷。
叶筱白却像不谙世事一般，好奇地东看西看，街边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她，她也用纯洁无辜的眼神回望过去。
没走多远，便被三个混子盯上了。
三个混子看见叶筱白衣着干净，玉雪可爱，手里提着一把半尺长的小剑，立刻眼一亮，邪笑着过来，嘴里说着浑话，手上的手势猥琐下流。
叶筱白心里厌恶，面上却没什么变化。
这几个万人迷都认识，他拼命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快走，他们却胆大包天，根本不理会。
走在后面的一个和万人迷熟识，迟疑地退了回去，而前面的两个已经走到了距离叶筱白三步的地方，原本一尺长的无趣，突然缩变成了半个巴掌大小，从主人手上飞出
察觉到她的眼神微动，万人迷迅速躲开。
轻微的破空声掠过耳畔，几滴鲜血滴落在地上，接着是更多的血滴落下。
“我身上怎么有血？”那两个混子疑惑地看向彼此，然后都惊恐地瞪裂了眼眶。
“你、你的脸……”
“你的脸、脸……”
两人同时惊叫，他们眼中的对方的脸，都是只剩七窍，没有了脸皮，血肉如鱼鳞般翻起，血一层层地渗出，积蓄成一个饱满的大血珠子，便落了下来。
“救、救命啊！”他们大喊，这一喊拉扯了血肉，疼得他们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的污泥里。
叶筱白仍旧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她提着裙摆小心地避开他们和地上的污泥，继续平静地向前走。
她走后，那两个混子的同伙才敢过来把他们从污泥里抠出来。
目睹了这一切的街民，都恐惧地躲进了自己的破屋，没有人敢叫出声，那两个混子平日里欺男霸女，附近的女人没人能逃脱他们的魔爪，男人也没少被欺凌。
像这样的混子，桐梓街有几十个。
桐梓街东西长七里，西街还没走完，像刚才那两个混子的事又发生了五六回，虽然没有直接要他们的命，但是他们至少短时间内不能出来作恶了。
叶筱白不喜欢自己久居的地方如此危险、肮脏，将胆敢上前的全部扫除了。
消息很快在混子们中间传开，于是街两边的闲人中便多了许多来打探消息的混子。
叶筱白清澈友好的目光扫过人群，完全不在意。
她方才仔细看了，整个西街共有五家店，其中两家是粥店，一个卖野菜饼的，一家卖土布的，一还有一家粮店。
有两个店主见外面人多，跑出来看热闹去，都是膀大腰粗，长相吓人的汉子，看来只有这种厉害的角色才有胆量和门路开店啊。
过了东西街分界线，东街明显干净多了，店铺也多了，米铺、肉铺、布庄、饭馆、茶馆……大约有二十间，街上的人衣着干净，表现也正常多了。
叶筱白心情好了很多，正要跑过去逛一逛，身后的万人迷却叫住了她。
他这一路差点吓破了胆，浑身早已湿透，腿软得几乎走不动，却又不敢跑。
“姑娘，我、我不能进入东街。”
“为何不能？”叶筱白扭头问他。
“小的、小的，不能去东街，我不敢。”万人迷真想给她跪下。
叶筱白笑眯眯地走过去，趁他不注意“啪”一下给他贴了张“听命符”。
正要跪下的万人迷，突然直挺挺地站起来，阔步向东街走去。
只是街上迎面走过来的人都不免回头瞧他，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昂首挺胸却又泪流满面，步伐豪迈却又眼神痛苦。
叶筱白每个店铺都进去转一转，她没钱，却敢于试吃、试用、试穿，她欢快地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不一会儿就逛完了半个东街。
她问万人迷，为何东街的人比较富裕，铺子也多。
万人迷不得不回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无一事道出来，“东街住的人虽也是流放的犯官及家眷，但他们在京里有靠山，待一个时机便会平反回京。
县衙自然暗中偏袒他们，东街的人都有令牌，每天都可以出去两个时辰，所以这些铺子进货方便，与外面交易也是可以的。
而且不知它们的进货渠道是什么，比外面卖得便宜，所以外面也有不少的人托人来买东西，所以生意都还行。
不过这些铺子全归同一个主人，掌柜们也只是替他敛财而已。”
叶筱白闻言抬眼仔细观察，东街虽比西街强，但还是商品匮乏，人也不够和气，他们的目光中总有一股子冰冷的厌烦。
但叶筱白毫不在意，她信步走着，突然发现两座房子中间有条狭窄的巷子，便好奇地往里面瞅瞅，那巷子深处竟是一座恢宏气派的宅院，她一见便毫不犹豫地往里冲。
万人迷见状脸色死灰地闭上了眼睛，反正他的腿会带他自动地冲向死丫头想去的任何地方。
到了宅院门口，叶筱白才看见那漆黑的大门上的匾额上写着“忠信庄”。
大门前有两队人在沉默地排队，男人一队，女人一队。
他们看上去全都不满二十岁，衣服破烂，风尘仆仆，连头发丝上都是尘土，满脸的疲惫，眼中尽是空洞茫然。
队伍旁边，站着两个握着鞭子的汉子，他们身上穿着与桐梓街风格迥然不同的黑锦，人也富态，满身的富贵五花肉。
叶筱白站在女子那队，让万人迷站在男队，那些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人说话。
许久，那两扇黑漆大门终于打开，一队仆役打扮的人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一个白面高髻的妇人。
“货都在这了？”白面高髻妇人倨傲地问那两名黑衣汉子。
“是是是，都在这。”两个黑锦汉子点头哈腰。
妇人缓步走过来，边走便用看牲口的眼神打量着队伍里的男女，两名黑衣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陪着笑脸，察言观色。
从前头走到后头，妇人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她走到万人迷面前时，脾气骤然爆发，“收了主子的银子，这种货色你也敢送进来，不要命了吗！”
俩黑衣男子忙定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