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兆
“唔！”
艾格尼丝的意识中断，头疼不止。
远距离意识传送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信件飞来！”
艾格尼丝忍着头痛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将刚刚发生的所见所闻写下，不敢耽搁，总结就是：
“小草王危，大贤者有毒，教令院有毒，勿回，等我。”
写好了信，艾格尼丝招来森林里闲着没事干的小鸟一枚，将信绑在它脚上，再用其他纸加固一圈。
艾格尼丝拿着魔杖在它面前挥舞，“小鸟乖，去找有这个气息的人，要快。”
经过长时间的休整，艾格尼丝终于恢复了一些精力，她决定前往阿如村寻找赛诺。
也不知道教令院是太过粗心大意呢？还是说他们过于傲慢自大。
自从赛诺失踪以后，对艾格尼丝的“监视”竟然直接减少了一多半。
显然，教令院可能认为她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这恰好方便了艾格尼丝展开自己的行动。
事实上，如果不是艾格尼丝平时有意无意地表现出“我只是个普普通通、毫无威胁的废物巫师”形象，或许她的处境会变得更加艰难。
接下来，艾格尼丝需要施展远距离传送魔法，这需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
“在这之前，我必须先去一趟化城郭，告诉提纳里我要出趟‘远门’，同时还要取回寄放在他那里的材料……”
在前往化城郭的途中，艾格尼丝向一名巡林员询问了提纳里的去向。
当得知提纳里正在巡林处休息时，她表达了感谢之情，并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一路来到了大门前，艾格尼丝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哈喽？提纳里？你在吗，我是艾格尼丝。”
没有人回应，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声音，艾格尼丝不禁皱眉，难道出什么事了？
要不直接强闯好了。
“艾格尼丝姐姐？”
就在这时，艾格尼丝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闻言转过身，艾格尼丝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生着绿发的年轻女孩儿。
艾格尼丝：“柯莱？”
柯莱点头，回道：“艾格尼丝姐姐是来找提纳里师父的吗？”
“很不巧，提纳里师父才回来不久就又接到死域的急讯，和一队巡林员到雨林里清除死域了。”
真不凑巧啊，艾格尼丝点头表示知道了。
“好吧，那麻烦柯莱等提纳里回来时转告他，我出一趟远门，归期不定。”
“之前交给他的一株植物，如果我超过三个月没回来就直接烧了它，不然它会向魔物方向发展的。”
“我明白了，艾格尼丝姐姐。”柯莱乖巧应下。
“你也是，别太勉强自己做事，我给你的魔药有按时喝吗？”
艾格尼丝揉揉这位她当成妹妹看待的女孩。
柯莱也不反抗，乖巧的任艾格尼丝揉揉脑袋。
“有的，我感觉身体已经好多了。”
艾格尼丝笑着说出很恐怖的话，“那就好，我已经拿赛诺试了新出的配方，如果没有不良反应，下一个疗程的魔药就搞定了。”
“嗯嗯！”
这是不知道该不该同情赛诺大人，但总之嗯嗯就对了的柯莱。
……
此时另一边的阿如村，完全不对头的几人窝缩在小小的房间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气氛一度十分窒息。
阿如村，虽被冠以‘村’的名号，但它的区域范围却一点不小。
其历史更是要比枫丹某些城市还要久远，就比如须弥国内，大概也就须弥城能在历史的积累上赢过阿如村，其他的城镇，什么维摩庄，什么奥摩斯港，在阿如村面前都是小弟。
（乱编的不要信。）
除了位于表面肉眼就能一望看到的那些村落房屋，在阿如村的地底，还有着许多溶洞型住所。
甚至可以说，阿如村脚下这座山体，都已经被阿如村的这些住民们给掏空，像蚂蚁似的将这座山铸成了巢穴，用更适合人类的说法，就是一座以山为外形的自然城堡。
一阵鸟叫伴随着啄窗户的声音打断了这里的谜之沉默。
艾尔海森皱眉，“现在外面正在起沙暴，怎么会有鸟？”
赛诺像是想到了什么，径直走到窗户打开小小的缝隙，让小鸟钻了进来。
赛诺取下鸟脚上的信，展开，眉头越看越皱。
派蒙紧张的抱紧自己，“哇，气氛好紧张，我要窒息了，赛诺到底在看什么啊？”
旅行者摇头。
“是艾格尼丝的信，她见到小草神大人了。”
赛诺的主动分享情报算是一个友好的信号。
艾尔海森抬头，“艾格尼丝？那位科德尔先生的养女？”
“对，你见过科德尔先生？”
赛诺忽略了艾尔海森怎么会知道艾格尼丝，重点放在科德尔上。
毕竟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艾尔海森摇头，解释说：“在参与教令院的‘活动’时见过几面，科德尔先生提醒我小心教令院后就失踪了，自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线索又断了吗，果然像艾格尼丝和老师说的一样，滑不溜秋的。
赛诺将艾格尼丝的信递给几位。
确实是她的字迹，艾尔海森接过扫了几眼，递给迪希雅，“看来，现在小草神被大贤者囚禁一事已经得到证实。”
“不过当务之急是调查阿如村的守村人失踪，我怀疑……”
迪希雅摊手，“我懂我懂，千错万错都是教令院，教令院有阴谋的事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看出来了。”
迪希雅的话警惕、却又坦荡直白。
不像其他的雇佣兵，口头上说绝对信任，脸上是友好和善的笑容。
但暗地里却是各种防备，甚至还会反水捅刀子，而迪希雅既然能说出来，那大概就没有这些顾虑担忧了。
艾尔海森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此时外面的沙尘暴也恰到好处地停歇下来。他准备站起身去处理一些事务，然而，就在这时，坎蒂丝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位黑色长发的少女。
艾尔海森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的眼神平静如渊，只是不易察觉地向门口投去一瞥，随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看见少女的那一刻，平常板着一张脸的赛诺眉头紧锁，从坎蒂丝怀里接过女孩，放到椅子上手法熟练的掐人中穴位。
“艾格尼丝？醒醒，醒醒。”
少女，也就是艾格尼丝幽幽转醒，“赛诺，快别掐了，再掐，没死都要死给你看了。”
赛诺：“怎么回事？”
“咳咳、失误，传送魔法出现偏差，差点嘎在沙暴里，幸好被一位异瞳姐姐救了。”
艾格尼丝接过赛诺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感觉好多了后问道。
“我的救命恩人呢？”
“这位女士，我想在寻找你所谓的救命恩人之前，是否应该先好好反思一下自身的鲁莽行为呢？”
“毕竟，如果不是运气好，你已经因此丧命了。”
艾尔海森的声音突兀地插进两人的对话之中。
艾格尼丝被吓了一跳，她转过头来，看着说话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不确定的神情。
这人怎么和曾经教导过她的魔药教授有点迷之相似？
浑身都透露着“你说话前最好动动脑子，不然我就帮你醒醒脑子”的气场。
害的艾格尼丝差点就当场表演一个“别扣分，我错了，教授再爱我一次！”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呃……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艾尔海森没说什么，仿佛早已习惯某人的神经大条。
“坎蒂丝，阿如村的守护者。”见气氛有些尴尬，坎蒂丝主动介绍自己，艾格尼丝随着声音看去，便知道眼前这位异瞳姐姐就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艾格尼丝道谢说：“多谢救命之恩。”
“你没事就好。”坎蒂丝摇头，“你是科德尔先生的女儿，艾格尼丝小姐，对吗？曾经科德尔先生来过阿如村做公益活动，他跟我提到过你。”
“他说，他的女儿很好认，是最特别的一个，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艾格尼丝小姐有一双安博尔（琥珀）的眼睛呢，看见您就好像沐浴了阳光。”
“谢谢，坎蒂丝的异瞳也超赞的。”
艾格尼丝略微红着脸应完坎蒂丝超真诚的直球夸奖，吐槽道：“我怎么有一种老爹虽然不在须弥，但须弥仍有他的传说的感觉。”
到底还有谁是老爹不认识的？
我愿称之为须弥第一交际花·爹。
“原来老爹也来过阿如村啊……”艾格尼丝说着，走到坎蒂丝面前，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在她那弯成月牙形的眼睛里，坎蒂丝仿佛看到了有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的幻象。
“一千万摩拉。”
“…什么？”坎蒂丝一脸疑惑地看着艾格尼丝。
“一千万摩拉可以捐助给阿如村吗？我现在就可以立刻开一张支票，马上付款，账单直接记在老爹的头上。”
艾格尼丝俏皮地眨了眨右眼，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父亲出卖得一干二净。
听到这话，坎蒂丝并没有丝毫的推诿，而是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如何坑科德尔这个问题上，坎蒂丝和艾格尼丝迅速达成了共识：“关于捐助的事情，我们需要去找村长商量一下。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毕竟，一千万摩拉对于像科德尔那样老奸巨猾的家伙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大数目。
“要的要的。”见坎蒂丝同意，艾格尼丝疯狂点头，开心的小小拥抱了一下她，坎蒂丝也没拒绝，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旅行者：“……”还好阿贝多老师不在。
赛诺：“……”盯。
迪希雅：“……”可恶，我也想抱抱坎蒂丝啊！
艾尔海森，艾尔海森全当没有看见。
退出坎蒂丝的怀抱，见这么多人盯着她，艾格尼丝难得有些害羞，跑到赛诺旁边，咳了一声，问：“还没问这几位是？”
“阿如村的守村人失踪了，他们都是来调查的。”
赛诺双手抱胸，“旅行者和派蒙，帮忙的。艾尔海森书记官，调查的。迪希雅，阿如村的。”
“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大家好啊，我是艾格尼丝，来阿如村躲灾的。”艾格尼丝跟几人打了招呼。
“要是问我躲什么灾，我只能说万恶的大贤者。”
“他们来抓你了？”赛诺沉下脸，周围隐约有电弧闪烁。
艾尔海森眼神往艾格尼丝方向一瞥，静默不语。
糟糕糟糕，孩子要生气了！
艾格尼丝赶紧搭上赛诺肩膀强行灭火，“没有没有，我只是感觉有坏事要发生提前跑路而已，论逃命这方面你要相信我们一家子好吗？！”
科德尔：啊啾！
“嗯。”为了不伤到突然靠近的艾格尼丝，赛诺平复心情，熄屏闪烁的电弧和微微亮起的神之眼，“你们逃跑确实很快。”
艾格尼丝死鱼眼，“呵呵，谢谢夸奖。”
艾尔海森看着她搭在赛诺肩膀上的手，虽然早就听闻两人的关系很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互相关心的姐弟吗？艾尔海森在心中思索着什么。
“请问旅行者需要摩拉支援吗？放心大胆写，账我会记老爹头上的！”
目光看到金发的旅行者，艾格尼丝果断放开叛逆伤吾心的弟弟，询问旅行者。
艾格尼丝利索的拿出支票单，被赛诺噎到怎么办？那就坑老爹舒缓心情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派蒙连忙摆手，“等等，就算没有钱我们也会帮忙的！毕竟纳西妲是我们的朋友！”
旅行者忍痛点头，拒绝了，你问为什么拒绝？
因为没有同意这个选项。）
“这样吗，那好吧。”艾格尼丝略微失望，转头看向迪希雅，“迪希雅小姐……”
迪希雅吓了一跳，“可别！千万别！我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帮忙的，这钱我拿着烫手。”
说到这，迪希雅顿了下，又是解释道：“我本就和坎蒂丝是朋友，如今阿如村的守村人失踪，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这要是还拿你的钱，我为数不多的良心会过意不去的。”
艾格尼丝：“好吧。”
她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这次居然没坑到老爹的小钱钱。真是失策啊。
不过没关系，还有最后一个目标。
她的目光开始四处搜寻，最终定格在了坐在一旁的艾尔海森身上。
看着他那平静的面容，艾格尼丝犹豫了起来。
她在心里暗暗思考着，要不要问艾尔海森呢？
毕竟他看起来像是，如果我问了，他就会甩一堆毒舌用语过来，让你看看脑子是否发育健全的家伙。
想了几秒之后，艾格尼丝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放弃这个想法。
因为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魔药教授突然出现在艾尔海森先生的身后，而且脸上还戴着一副恐怖的面具，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艾格尼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算了算了，我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于是她赶紧把目光移开，不敢再多看一眼。
艾尔海森：“……”
话全写在脸上了这个笨蛋。
“对了，老爹的信！”艾格尼丝将便宜父亲留下的信内容如实告知。
艾尔海森听完，平淡的说：“你仗着有赛诺的帮忙，活的完全脑袋空空，放弃思考了，也不想想这封信里隐藏了什么内容。”
短短几天又是意识传送又是远距离传送，还差点嘎在沙漠里，艾格尼丝勉强压着困意，“啊？什么？什么内容？”
“他又藏了零花钱的内容吗？这个不用担心，我来的时候已经掏光了。”
“……”
艾尔海森沉默，他突然觉得如果换成他有个艾格尼丝这样的养女，他也跑。
艾格尼丝用魔法驱逐出困意打起精神，朝众人挥挥手，“我和坎蒂丝去找村长商量捐款的事情了，你们加油。”
见艾格尼丝要走，赛诺跟上道：“我送你。”
“感动须弥好弟弟！”艾格尼丝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拉过赛诺的手臂，“走走走，向村长家进发！”
已然看穿一切的旅行者：嘶——坎蒂丝赛诺艾尔海森，我压谁？
“对了旅者，以后在须弥吃饭都记在我账上哦，这是对朋友的特权！”
旅行者：！
旅行者眼神犀利：不好意思了各位，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
赛诺任由着她拽着，默默跟上步伐，像是不经意的问道：“你真的是因为坎蒂丝救了你才出资捐助阿如村的吗？”
“一部分原因啦。”艾格尼丝随意笑着说道，“还有就是她夸我像琥珀阳光哎！”
赛诺沉默良久，叹气，“你这随便被人一夸就上天的性格需要改正，不然会吃大亏的。”
艾格尼丝不以为意，“这不是有赛诺在嘛，谁敢骗大风纪官的朋友？到时候我直接召唤神龙赛诺发动绝招冷笑话横扫千军。”
召唤兽-赛诺：“……你高兴就好。”
犹豫片刻后，赛诺决定开口问道：“你和艾尔海森认识吗？”
尽管艾尔海森的伪装堪称天衣无缝，换成其他人恐怕真会被他轻易骗过，但面对艾格尼丝时，赛诺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他总觉得艾尔海森对艾格尼丝过于关注了些，这种感觉让赛诺很是在意。
有种自家白菜似乎被人盯上了的错觉。
听到赛诺的询问，艾格尼丝一脸茫然地回答道：“不认识啊？我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怎么啦？难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是教令院派来的卧底？教令院智商突然翻倍了？！
赛诺沉默了一瞬，随后语气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你现在这样子很好，继续保持下去。”
艾格尼丝闻言则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赛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