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诡异灰麦
他想要的，自然是对应势力的合法身份，良食之类都算意外之喜。
如今这样的合作式信任关系，足矣。
而他要付出的，自然就是持香。
他当然明白持香的代价，他的寿命从持香成功后就一直在减少，身体变得虚弱，面板也给出了提示。
【注意，您现在正在进入持香状态。】
【您已进入持香状态（强度位格九）】
【持香：位格九，您的寿命正在流失；您陷入虚弱状态，身体素质下降；您的属性正在暂时下降。】
虚弱是由于精气不断流失导致的，停止持香便会消失，甚至不需要修养。
他属性香炉内香的长度正在不断缩短，但降的不是上限，只是当前数值，长时间的休息便能恢复。而如果愿意消耗寿命，属性可立即回到初始状态。
总得来说，杜安只需要消耗寿命即可，不会对他有任何其余影响。
而寿命，他完全不在乎。
以外头黑雾中不过八九位格的怪物的水平，他即便只用额外得的二十年寿命，让它们敞开了吃，没有一个星期也消费不完。
土著持香折寿，是因为本身寿命就短，而且持香次数多，就显得持香恐怖。
对于杜安，减少的寿命其实无所谓，他并不缺。能不能安稳活过诸神降临都另说，多余的寿命根本无用。
实在没寿命了，用手段赚便是，对于他并不难。
况且，他不可能一直为人持香，这不过是一种暂时的选择而已。
持香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持久了是可以提升“神魂”与“灵觉”的。
他没再多想，打开袋子，吃下一块良食，身体立即涌出阵阵暖流，好受了很多，脸色也红润了。
他的“体魄”香炉上的体魄属性上限同时开始上升，不过比较慢。
吃了一块他便饱了，接下来一天都可以不再进食。
杜安如今暂时分配得到了一只四脚兽当坐骑，坐在它身上比车上要稳一些，显然是经过训练了的。
这种怪物叫甲豚，级别不入流，是种常见的人工驯化后用来拉货载人的生物。
它们性格相对温顺，但战斗力在非超凡中也不容小觑，起码大部分玩家现在还打不过。
杜安见队伍稳定地前行，应该还有一段路，决定睡一觉，充分利用好时间。
他闭上眼，坐在甲豚身上，很快进入了浅层睡眠，手上的香却依旧很稳。
这种状态，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即醒来，但又能一定程度放松大脑。
在不同的处境下根据需要进行不同程度的休息，这是在这噩梦般的世界中必须要学会的。
远处，同时进入游戏的那些玩家依然饥肠辘辘，不断找时机交流吐槽，都坐在脏破的车斗上。
同时间进入游戏，差距已经形成，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大。
一段时间后，车队停了，杜安随之睁眼。
队伍不远处是三两座房屋，低矮破旧，旁边是一座水井，屋前站着一位枯瘦的老人。
那位叫吕仲山的【斩鬼】带着一袋东西过去了，与他交涉了一番，把那袋东西给了老人。
老人接过袋子，露出笑容，像是枯木。
他喉咙里发出奇怪诡异的声音，目光看向身后的木屋，皮肤变得灰白。
木屋内立马传出“咔哒咔哒”的声音，门忽然“嘭”地被撞开，爬出许多“人”。
这些“人”神情僵硬扭曲，眼神空洞又具有野性，指甲极长，擅长爬行，形似野兽。
它们都没有穿衣服，浑身肮脏不堪，但体表覆盖着一层灰色，遮住了裸体。
通过观察不难发现，这灰色是一层厚实的草，在它们血肉上扎根生长。
杜安没什么反应，玩家那边炸开了锅，对于这样的人，只觉得惊悚诡异。
杜安自然认得这些是什么。
灰穗役鬼，一种不入流怪物，是人受灰麦污染丧失理智后的产物。
虽然是人的模样，但已经完全算不得人了。它们战斗力很弱，但污染性较强。
最关键的是，它们身上盛产灰麦，一种最常见的劣食原料。于是，便有人养着。
那老人就是一位放牧的，也是超凡者。
他本事不成体系，但应该登上了【灰穗】，一种与灰麦污染相关的第九命位，拥有了对其进行管理的能力。
杜安正想着，那位老人打开袋子，露出满满的黑色。
全是“秽”。
看这量，估计不止有蝠鬼掉落的，之前就收集了很多。
老人将手伸进袋子，手上生出许多灰色的草，扎入“秽”中疯狂吸收，老人随之露出沉醉疯狂的表情。
享受了一会后，老人叫唤一声，把剩余的“秽”全部倒在地上，像是在投喂牲畜。
那些役鬼见到这么多“秽”，全都一个劲往这边爬，状如疯狗。
它们争抢着，不顾一切地想多吃些“秽”，混乱而疯狂，看得老人一阵大笑，声音尖锐扭曲。
车队里其他人都对此习以为常，但玩家们只觉得三观正被不断刷新。
尽管开玩之前就对游戏做好了心理准备，清楚世界观的疯狂诡异，但还是很多人受不住，打开了玩家面板【画面净化】的功能。
哪怕玩过这么多恐怖与暴力游戏，真来身临其境看这种画面一次，还是有点撑不住。
好在没有哪个崩溃了，毕竟其游戏题材在销售时就对玩家群体进行了很大程度的筛选。
等到“秽”被瓜分殆尽，役鬼们各自找了一块地方，安安静静地趴着。
随着时间推移，它们身上开始蠕动，灰草开始疯狂生长，刚摄取的营养被迅速吸收消耗。
它们背上的植株长得最快，开始有麦苗发芽，迅速分蘖、拔节、孕穗、抽穗、灌浆，直至成熟。
麦子生长那样旺盛，不一会长满了它们的背，大量的成熟灰麦压得它们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违背现实，但对于这个世界并不奇怪。
这个世界没有阳光，植物生长靠的是吸收黑雾中的养分。而诡界的土地大部分植物都无法生长，它们基本都是以血肉为基进行生长的。
灰麦作为分布最广的作物，自然更是如此。世界上，类似的以血肉养植的“农场”数不胜数。
待到灰麦全部长好，静待收获时，每个车斗前的侍卫抽刀，下了甲豚。
他们用脚猛踢车斗，唤醒了上面或麻木或昏睡的土著难民，也吓了玩家们一跳。
“干活！”
听他们大喊，玩家们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