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苏篇(四)
四人顺着地图,到了有苏最大的楼,今岁楼,只是一间开在有苏正中间的楼。
听闻这间酒楼上到腰缠万贯的富商,下到穷困潦倒的乞丐,无论你囊中羞涩还是身怀巨资,只要你时运亨通、鸿运当头,都有可能在这里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而且按照刘老二所说,这件事与有苏的族长有关,不能贸然出击。
陈清站在门前,手遮在额头上,这间酒楼真高,她要仰起脑袋,才能看到房顶,希望这次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宁戈道:“这间酒楼里什么人都有,应该能问出我们想要的东西,”说着,就和秦云舒一起,收起了玄天宗的门牌,以免引人注目。
酒楼的每一层都有不同特色,越往上,就越神秘,听说要身份尊贵才有资格上去。
“欢迎光临”,一个少女蹦蹦跳跳的到了他们面前。
她头上一双狐狸耳朵一摇一摇,头发上编了许多小辫子,用彩色的丝带绑起来。
“各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带路吧,叫我小岁就行,岁岁有今日的岁”,她的笑容甜甜的,脸颊上还有一个梨涡。
宁戈微微点头,道:“我们想去四楼的赌场,有劳了”。
少女乖巧地点头,走在前面带路。
“几位看起来慈眉善目,不像是好赌的人啊”,女孩带他们坐上了乘梯。
“你看错了,我们不仅好赌,赌品还不好”,秦云舒把剑抱在怀里,阴恻恻的露出一个笑容。
小岁像被踩中了尾巴,抖了一个激灵,立马站好不说话。
乘梯开门,一股刺鼻的烟味夹杂着汗臭味袭来。
宽敞的大堂里摆满了赌桌,喧哗声此起彼伏,有激动欢呼声,也有后悔的懊恼声。
小岁就跟在他们身后,他们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宁戈回头道:“你先去忙吧,有需要我们再叫你”,小岁顿了一下,点点头,就离开了。
陈清转着脑袋,物色着从谁开始。
每一桌都围满了人,他们都紧紧盯着桌上的骰子,每一次开盖,都会有呼叫声。
墙根边,一个男人靠在墙上,神志不清的喃喃着:“我能赢,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又猛然站起来,张牙舞爪的攻击周围的人。
“小心一些”,涂如抓住陈清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这些赌徒一激动,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人群中立马出现了几个打手,狠狠的给了他肚子一拳,男人惊叫,吃痛的摔倒在地。
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依然沉浸在赌博里,没有任何人关注。
打手把他围住,用脚不停的踢打他,放出狠话:“再不还钱,要了你的命”,抬起手,又想打他。
四人相互对视,宁戈率先上前,拦住打手道:“各位大哥,高抬贵手,这是我的表哥,我们是专门来找他的,他欠了多少钱,我们会想办法的。”
打手挑眉,“我劝你们还是当这人死了吧,他欠的钱…”,打手转头看四人,“你们就是一辈子都还不上”,吐了一口唾沫在男人脸上,扬长而去。
秦云舒扶起男人,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家在哪里吗。”
男人话都说不明白,就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一边的拐角处,小岁指尖绕起一缕头发,竖起耳朵,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无奈周围太吵了,什么都没听见。
一人抓一肢,四人就把男人抬到了最角落无人的房间里,这男人看起来瘦,陈清要两只手并用,才抬得起来。
重重的扔在地上,秦云舒上去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涂如伸出手挡住陈清的眼睛,她惊了一下,站在原地不敢动。
她的睫毛扑闪,扫在涂如的手掌心上,有些痒痒的。
秦云舒把男子的外衣都扒了下来,又嫌弃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再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里面的液体,这些液体十分的浓稠黏腻。
宁戈帮忙把液体敷在男人的脸上,像敷面膜一样,仔细的把边角都盖上。
宁戈解释说:“这是用于易容的药水。”
过了一会,药水就干了,上面印有男人的五官,再细细的修剪一下,一张脸皮就完成了。
秦云舒把它放在自己脸上,它就迅速贴合面部,和原本的脸融为了一体,不一会儿,秦云舒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陈清伸出手,戳戳接合的地方,完全看不出痕迹,“太神奇了。”
“没见过吧,”秦云舒得意地扬起下巴。
秦云舒又在男人脸上捣鼓了几下,男人也变了模样。
他顶着男人的脸说道:“好了,这个男人被我们强力药,保管一周都不会醒。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男人的身份了,赌博欠下巨额债务,现在他值钱的只有这条命了。”
陈清的点点头,认真地问道:“所以现在卸你的胳膊,还是砍你的腿。”
秦云舒当即就给她了一个带有私人情绪的暴栗,骂道:“你这个笨蛋,鱼都没上钩,卸胳膊有什么用。”
陈清吃痛的揉着脑袋,和宁戈一起,把躺在地上的男子拉起来,塞进了房间的柜子中。
担心关不上门,陈清还用力踹了他几脚,男人咂了咂嘴巴,呢喃几声,没醒。
宁戈拿出一条绳子,把柜子五花大绑,再把男人连同柜子都扔进了置物戒。
四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得出一个计划,陈清也十分赞同的竖起来大拇指。
“干嘛,难道要我来?”陈清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其余三人都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对着她点头。
半晌后,赌场大堂角落的房间,门忽然被拉开,一个少女一边大叫一边冲出“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她抓住路过的一个男人“求求你了,大哥,救救我们,”男人立刻向她身后望去,一男一女正扶着一个口吐白沫的邋遢男子。
“我帮你们叫大夫,”男子正要转身,陈清就紧紧的拉住他的衣袖。
她摇头,“不用大夫,大夫没用,用钱就可以了,给我们10万两,他立马就能醒来。”
男子一听,立马甩手走人,10万两,都可以在赌场里成为上宾了。把这四个人卖了,都换不了这么多。
陈清一边哭嚎,一边到处骚扰周围的人,后面的宁戈和涂如就架着秦云舒满场跑。
终于,四人的动作引来了赌场的打手。
“大哥,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他欠下的债,我们做牛做马都还不起啊,”陈清举着手帕挡在眼前,肩膀不停的颤抖。
打手们相互对视了,叹了口气道:“大妹子,他欠的钱我们也做不了主啊,况且这个数目……,”他用手比了一个数字,“你们还是早些寻找出路吧,一旦逾期,差多少钱,就会用刀从手指头开始砍起。”
陈清闻言,哭得更伤心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甚至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诉起自己的苦衷。
“这个男人,在家里好吃懒做,赌博成性。这么多年,全靠我的嫁妆,才能勉强过日,现在他又欠了这么多钱,还要连累我们,我们就是把自己卖了,一辈子都还不上啊,”陈清哭着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
宁戈也在后面跟着哭嚎,涂如默不作声,被这么多人围观,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秦云舒还配合陈清,时不时的抽搐一下,装作命不久矣。
人群中,小岁看着这副场景,疑惑的扣扣脑袋,不明白陈清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眼看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打手们担心他们会扰乱秩序,想把他们赶出去。
陈清紧紧的扒住门框,指头用力扣紧,说什么都不出去。
最后,只有把她双手反扣,像提鸡一样,把她提了出去。
四人像叠罗汉一样摔坐在一起,就这样被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外。
陈清揉揉屁股,在涂如的搀扶下站起身,“下手可真狠。”
“这样做,幕后黑手能注意到我们吗?”秦云舒扯下根干净的布条,捂住鼻子,这身衣服真的太臭了,汗味和呕吐味夹杂在一起。
陈清也摆摆手道:“邋遢大王,离我远些,臭死啦!”
秦云舒立马上前,往她身上蹭,两人又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