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有多甜
林木望着疾驰而过的山川，心中惊叹于这装修队伍的神速，这简直超乎想象！然而当他踏入焕然一新的餐厅，更是被甘敬的设计所震撼，每一处细节都忠实于图纸，毫无偷工减料。
询问之下才知，楼上和室与楼下家具皆出自同一工坊，预先在工坊打造完毕，只待运至现场组装。难怪前两日只见地板与柜台，其余一概未见，原来是这般缘由。
林木望向窗外，又瞥向二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并未换作铁艺，依旧木质，却更为坚固耐用。如今这世道，装修队伍也懂得与时俱进，验收完毕，林木便以飞卢宝转账支付余款，此事至此告一段落，若有问题，还可找他们修缮。
林木心满意足，一切就绪，只待购置餐具，便可开业。“走吧，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他对彭佳禾说道。
彭佳禾拽住林木，“你整天忙些什么，不喝酒会死啊！”
“我真的有事，昨晚也没喝酒，别闹了，乖，爱你，么么哒！”林木哄着彭佳禾，锁门上车，启程。
他驱车前往高雅文提及的住址，因为在他印象中，这种儿女情长之事总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比如逃跑之类的情节。如今高雅文的事已解决，林木担心她心中仍有疙瘩，一言不合便离他而去，那可就麻烦了。
抵达时，搬家公司已收拾完毕，正准备离开。高雅文付清费用，看向林木，“上去吧。”
林木点头，进屋后才明白高雅文所谓不常住的含义。这房子外观已有岁月痕迹，但高雅文的房间内墙洁白如雪，家具崭新得连划痕都找不到。
关上门，两人步入，林木脱下外衣，“我帮你收拾吧。”高雅文轻抿嘴唇，摇头道：“林木，我现在不想收拾。”
林木挠头疑惑，“那你想要怎样？”
“想！”高雅文双臂环上林木肩膀，嘴角微扬，吐出一字。
这……能忍吗？不能！林木揽住她的腰肢，两人深情相拥。他们就这样拥吻着，直至转至客厅，沙发上还覆着防尘布，林木揭开，靠了上去。
爱有多甜，无法度量，此刻便是答案。无需思考，无需顾虑，只需尽情索取与拥有。一次又一次……若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或许过于夸张，那么真正的答案是什么？林木告诉你，是疲惫，是竭尽全力，是天堂地狱一线间。
……不知过了多久。
高雅文倚在林木胸前，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林木，我们明天带丹尼尔出去玩吧！”
“好啊！”林木慵懒回应，此刻他只想静静待着。
高雅文又问：“去哪儿玩？”
“你说了算。”林木答道。
高雅文沉吟片刻，“还是你决定吧，我不太懂小孩的心思。”
“嗯，好。”
林木简洁回应，高雅文闻言不满地拍了他一下，“喂，说话别一个字一个字的！”
林木叹气，“累了。”
“讨厌，你！”高雅文捶了他一下。林木微笑，轻轻抚慰她，两人就这样依偎着。
直到夜幕降临，高雅文突然道：“哎，林木，我突然很想尝尝你做的西餐。”
林木想了想，“好！我餐厅今天正好装修完毕，第一批餐具已到，我们现在去买食材，晚上正好住在那边，你这里还没收拾。”
“嗯。”
高雅文点头。两人起身穿衣，锁门下楼，前往超市采购。
林木一口气买了许多食材、调料和必需的厨具，结账后，直奔餐厅。高雅文好奇地四处打量，林木则在厨房整理食材，准备今晚的晚餐。
正忙碌时，餐厅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哟，这就开业了？”林木惊讶回头，“苏大夫，你怎么来了？”
老头笑道：“散步路过，见你开门，来看看有没有吃的。”
此时，高雅文也从楼上下来，疑惑地看着苏大夫。林木介绍道：“这是房东，苏大夫，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接着又对苏大夫说：“这是我女友，高雅文。”
“嗯。”苏大夫挑了挑眉，他见过甘敬，但并未多问。
“既是你们小两口用餐，那我就不打扰了！”
“不打扰，苏大夫，我一直想感谢您，这房子租得这么便宜。”
苏大夫笑着摆手，“真不打扰？”
“不打扰，真的！”林木和高雅文异口同声。
老头见状笑了，在柜台旁的桌边坐下，“那好吧，我这张老脸就厚着蹭顿饭！”
林木笑道：“不过今晚没红烧肉和蛋炒饭！”
“没事，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苏大夫表示不挑食。
林木闻言点头，“好嘞！”
虽是自己吃，但林木今晚准备得很齐全，考虑到此处不便醒酒，且超市买不到好红酒，便买了两瓶威士忌，还有一瓶用于烹饪的白酒。菜品则更简单，蔬菜沙拉、生切三文鱼，还有当初在外滩明珠为高雅文做的苏格兰羊排、洋葱汤、意面和白巧克力酥。
待林木将菜肴一一摆放在两人面前，将自己的那份放在柜台上，转身走出。苏大夫笑道：“果然没看错人！”
“从这些菜里我能感受到你的专注，还有你的情感。”
“你在犹豫……”
林木挑眉，呵呵一笑，“您说笑了。”
“尝尝吧！”他生怕这古怪的老头再说出惊人之语，便招呼他品尝菜肴，吃东西总能堵住嘴吧！
林木在为苏大夫烹饪羊肉时，特地做得鲜嫩些，以顾及他的牙齿状况。
尝过之后，他立刻点头赞道：“妙，甚是美味！”
“不仅美味，还有我先前提及的那份……用心。”
闻言，林木与高雅文皆转头望去，苏大夫看向林木：“酒……可有我的份？”
“我不喝威士忌！”
一见林木要斟威士忌，他立即拒绝。
“那白酒倒一杯给我，只一杯。”
林木思量片刻，还是进内取杯，为他斟满一杯白酒。
接过酒杯，他轻轻嗅闻，却未饮，放下酒杯开始用餐。他沉默下来，林木与高雅文也得以安心享用美食。
苏老吃得飞快，吃完后开始品尝面条，边吃边喝汤，待他全部吃完，将白巧克力酥推回。
“太甜，我吃不了。”
说完，他端起桌上的白酒一饮而尽，滴酒不漏。饮毕，他微微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林木与高雅文。
“可愿听老朽一番絮叨？”
虽有些唐突，但林木与高雅文出于礼数还是点头应允。
苏大夫点头，转身倚在柜台旁：“我是大夫，国内内科的一流专家，职称已是教授级别。”
“我富甲一方，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看似人生得意。”
苏老自言自语般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如此成功的我，儿子却不愿认我，可知为何？”
林木与高雅文闻言皆摇头，这老头看来有段不凡的经历啊！苏大夫继续道：“当年我刚毕业便分配至人民医院内科，人手紧缺，我最多时一天做十七台手术，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从黎明破晓，握起手术刀，至少十二小时，我都在拿起、放下刀之间度过。”
“的确，我拯救了无数生命，受人感激涕零，始终秉持医者的信念与热情坚守。”
“后来我成婚，依旧保持这样的工作强度，并非我不想休息，而是无法休息。”
“谁不渴望安逸生活，但在生死面前，一切皆微不足道。”
“孩子的母亲起初不理解，争吵不断，磕磕绊绊，最终也熬过来了，直到她病倒。”
“直至她离世，我仍在手术台上，记忆犹新，那是一名车祸患者，大动脉破裂，且是孕妇。”
“我从午后三点开始，一直忙到晚上七点，人救回来了，母子平安，那人的丈夫向我磕头，我来不及扶他，匆匆赶回，却发现她已离世。”
“儿子用怨恨的目光看我，自此再未唤我一声‘父亲’。”
说到这里，苏大夫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眼眶泛红。
林木犹豫片刻，“要不再倒杯酒吧？”
苏大夫摇头，“不不不，一杯足矣！”
他叹了口气，深吸两口气，“我没有悲伤，也没有哭泣。”
“因为我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我不是神，无法救活每一个人。”
“那一晚，我来到此地，那时这里还未如此繁华，是位姓黄的掌柜开的店，他问我想要吃什么。”
“那一刻我才猛然察觉，我的生活缺少了些什么。以往，无论何时回家，锅里总为我热着蛋炒饭、红烧肉，还有一杯白酒。”
苏大夫似乎露出微笑，摇头道：“她说我太瘦，没时间吃饭，酒助眠，肉和蛋补充能量。”
“那位掌柜问我时，我才惊觉原来已吃了十五年的蛋炒饭和红烧肉，我对他说，我想吃红烧肉和蛋炒饭。”
“他做了，我吃了，从此不论何时下班，总会来一碗蛋炒饭，一碟红烧肉，一杯白酒。”
“因为……我已失去了她！”
“我没有给她锦衣玉食，没有陪她游历四海，没有浪漫情话，孩子出生时我不在，甚至她离世时也没能见上一面……”
“所以从那时起，我明白了两个字，珍惜。”
苏大夫起身，走了几步，朝林木和高雅文微笑。
“年轻人啊，勿因些许挫折便轻易放弃，有些事或许再坚持一下，便是另一番天地。”
“珍惜吧！每一刻，每一个人！”
“晚安，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晚餐！”
苏大夫微微挥手，随即离去。
林木与高雅文这才缓过神来，两人相视一眼，又各自侧脸。
“挺……挺动人的。”
林木品了一口酒，说道。
高雅文点头，“嗯。”
林木又道：“其实他说得有理，应懂得珍惜，珍惜当下，珍惜今日，珍惜每一刻！”
高雅文听林木这样说，笑了，举杯靠近，“珍惜明日，珍惜身边每一个人！”
两人杯盏相碰，一饮而尽。
林木忽然道：“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说完，他跃下椅子，关上门并反锁，拉着高雅文上了二楼。
他伸手拉开天窗的帘子，随后拉着她在正对天窗的榻榻米上躺下。
天窗广阔，夜空美丽，星光璀璨，屋内静谧，两人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下。
没有炽热激情，没有浓情蜜意，只有春风般的柔情，夏夜润物无声。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