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逐渐彭佳禾化
甘敬瞪大了双眼，“拜访是什么意思？”
林木笑道：“你与雅文长得如出一辙，说实话，我都分辨不出。雅文平日归家甚少，近来又在外奔波，你若有顾虑，可装扮成雅文，先去看看。”
甘敬目瞪口呆，伸手掩口，“天哪……！”
林木以为她觉得此计荒唐，不料她竟跺脚赞叹，“你真是天才，我怎么没想到！”
甘敬喜形于色，“那我们何时过去，周末可好？”
“周末不可，雅文在外，我需接孩子回来过周末，周日再送回学堂。若你心急，待我周日下午送完孩子再来找我。”
林木回应，甘敬连连点头，“嗯嗯嗯，好，后天我给你传信。”
“好！路上小心！”
林木点头应允。
正如林木先前所言，高雅文与甘敬的性格截然相反，一个大胆冷漠，一个温婉怯懦，看似相似，实则迥异，天差地别。相较于揣测父母如何接纳自己，亲眼目睹更为踏实，对甘敬而言是如此。
林木断言，若当年失散的是高雅文，如今知晓有妹妹和父母，她只会两种选择：一是假装无事，继续生活；二是直接登门，顺其自然。性格决定命运，这是不变的真理。
……送走甘敬，林木返回楼上，发现江莱已不在。彭佳禾托腮发愣。
“江莱呢？” 林木疑惑问道。
彭佳禾努嘴指向房间，“厚颜无耻，迫不及待要与你共饮呢！”
“去！” 林木轻敲彭佳禾的脑袋，步入房内。
一瞧，他拍了拍脑门，江莱已脱下外衣，沉睡在他的榻上。“喂，别装了！”
“江莱，好了，别装了！” 林木说着，轻碰她的小腿，毫无反应。
林木叹气，出门询问彭佳禾，“你跟她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醉了，这也太假了！”
“醉了？” 彭佳禾瞪大眼睛，“不会吧，我看她是服了药！”
“话说女子饮酒还要服药吗？” 林木也困惑，他明白彭佳禾的意思，但这般女子服何药，不都是男子受累吗？他想了想，疾步回到房中，环顾四周，翻动江莱的包裹。
除手机、钱包和一些化妆品，别无他物。他又检查了她的外衣，这回找到了东西，一个小瓶，取出一看。
“阿普唑仑片”
这是何物？他转头高呼，“彭佳禾，进来！”
彭佳禾疾步而入，“怎么了？”
“她吃了多少这个？” 林木指着手中的药瓶问。
彭佳禾凑近查看，太熟悉了，家中老夫人夜不能寐，每日必食两片，安眠药。“一，一片，我看得很清楚，就一片。”
林木将药瓶收进口袋，起身抱起江莱，呼唤两声，“江莱，江莱。”
无回应！“你留在家中，锁好门户，不要随意走动，不是我不让你开门，现在我送她去医院。”
林木叮嘱彭佳禾，背起江莱，疾奔下楼。他自己也饮了酒，驾车不可，且附近不远便有一家社区医院。乘车不如步行快捷！
此刻不容玩笑，他一路奔跑，背着江莱疾行，实非易事。然而跑着跑着，彭佳禾也跟了下来，帮忙扶持江莱。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林木背着人硬是四分钟赶到。
“大夫，大夫！” 一到医院，林木大声呼喊，立刻有大夫带着护士迎出。
待林木将江莱安置在病床上，拉住大夫，“务必帮忙！”
“她大约喝了三壶啤酒，十二度，总计二百四十毫升，服了一片安眠药。”
“阿普唑仑片，就是这个！”
他忙从口袋掏出药瓶给大夫看，大夫接过，审视一番，然后用手电筒翻开江莱的眼皮，神色古怪。
“这不是安眠药，不对，顶多算催眠药。”
原本以为江莱又出了什么状况，结果只是虚惊一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大夫笑容可掬地说道：“好了，回去吧！我们这小镇医馆，可不夜诊的！”
好吧，背着来，再背着回去！不过林木回去时就没那么急促了，缓步而行。
“嘿，彭佳禾，她怎么突然想起用安神药了呢？”林木边走边回头问彭佳禾。
彭佳禾沉思片刻，答道：“起初我以为她是想陪你喝酒才吃的。”
“你还提喝酒呢……”
林木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
彭佳禾轻咳一声，“这不是跟你讨论正事嘛！”
“如果现在是用了迷魂药，我觉得……她是怕你跟我喝酒！”
“嗯。”林木立刻停下脚步，转向彭佳禾。此刻的她气场十足，双手叉腰，挺直腰板，“否则，她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哦，喝了酒，服了药，去趟茅厕，然后就躺你床上了。告诉你，若非预谋，我跟你姓！”
彭佳禾拍着胸膛，声音如山响，表明她早已洞察一切。
林木想了想，咂舌，低头继续前行。
彭佳禾快步跟上，仔细打量林木，“也没觉得你多英俊啊，怎么那么多姑娘围着你转？”
“不都说现在这世道现实吗，都喜欢有钱的，你没房没车，她们怎么都这样？”
“徐丽如此，甘敬阿姨的姐姐也这样，陆晴如此，江莱也这样！”
“哎，林木，你会不会什么魔法啊，能改变我们的记忆和潜意识，让我们对你有好感？”
林木闻言，神色古怪地转头看她，“我们？”
彭佳禾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辩解：“是啊！”
“我们啊，她们想跟你喝酒，那你就是我监护人了，我对你有好感不是很正常吗！”
说得也是，林木微微点头，走了两步，又道：“哎，你拿出手机，给江浩昆打个电话。”
“江浩昆我不打，我才不理那个混蛋呢！”
彭佳禾立刻怒斥。虽然陆远现在在她口中也是混蛋，但相比江浩昆，他更差劲些。
林木听她这么说，提议道：“那行，今晚你们俩一起睡！”
彭佳禾闻言，气得踢了踢腿，伸手探进林木的裤兜摸出手机。她翻找一番，找到江浩昆的号码拨通，然后倾听。
等对方接通，她将手机凑近耳边。
“喂，江总，江莱和甘敬来看佳禾，结果莱儿喝多了，人事不省，你看要不要过来接她回去。”她迅速将情况告知江浩昆。
此时，江浩昆正等着堵甘敬，之前因陆远进展不顺，现在陆远走了，虽然难度加大，但至少后顾之忧没了。甘敬不愿见他，所以他打算等她下班。还没等到人，林木的电话就来了。
“先生，甘小姐的车。”江浩昆正犹豫，甘敬的车从他车旁驶过。他低头看看手中的花，又看看手机，叹了口气。
“好的，谢谢，我马上到。”林木应声，接着说：“稍后我把地址发你。”
既然决定送她回去，也就不用上楼了，林木此刻已累得够呛！他在楼下找到江莱的车，环顾四周，示意彭佳禾打开车门，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上，林木这才直起身，捶了捶肩膀。
彭佳禾抱着肩膀冷眼旁观，“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就这么招女人喜欢？”
“有吗？”林木眨眨眼，在路边的花坛上坐下，拍拍肩膀，“来，帮我捶捶肩。”
彭佳禾哼了一声，少女心口不一，嘴上说着讨厌，还是乖乖过来给林木揉肩。
林木想了想，“人与人相处，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对我来说，能与人为善就与人为善。”
“像陆远那样怼天怼地，我不习惯。”
“而且我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是想帮人一把，就是一把！”
“哎，你不是说过吗，你父亲彭海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彭佳禾闻言，重重捶了林木一拳，“那我爸也没女人喜欢啊！”
她说的没错，彭海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还是离了婚。彭佳禾见过她妈妈离婚后找的那个人，五个字，什么玩意儿！彭海带着彭佳禾出国多年，一直未再婚，保持单身，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工作，还不时帮陆远，这样的环境下，他经营起一家属于自己的西餐厅，那是何等的毅力和坚持！这样的男人按理说是最佳丈夫人选！
林木想了想，“你爸和我不一样。”
“他可能是因为你，对你那时来说，有个妈妈固然好，但后妈这事儿，咱们有句话叫‘后妈难当’，你懂吧？”
“所以，他可能因为你一直单身，这个……”
彭佳禾撇撇嘴，“什么跟什么啊，他一直有交往女朋友，只是因为他对人太好，要么误会，要么觉得他是傻子，都吹了！”
“关我什么事！”
“你们俩，都是两个傻瓜！”
林木笑笑，摇头晃脑，“那就是你爸没我帅！”
彭佳禾一愣，回过神来，举起小粉拳朝林木的肩膀一阵乱捶。
“让你帅，让你帅！”
“傻瓜，傻瓜！”
“让你招女孩子！”
她的拳头虽小，力度正好，林木还得装作很疼的样子。
“哎哟，哎哟！”
“要命，要命，要命！”
“疼疼疼……”
两人正嬉闹间，江浩昆的车到了。
车子在江莱的车旁掉头，然后停下。 江浩昆跃下马车，彭佳禾旋即侧首，不愿望向江浩昆。
江浩昆却浑不在意，向林木微微颔首，道：“多谢。”
林木含笑点头，示意马车内。江浩昆望去，随之点头，上前抱起江莱，将她安置于自己的马车内。
随后，江浩昆的车夫驾着江莱的马车离去，他则返回自己的马车，缓缓驱车消失在夜色中。
“走了！人都不见，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彭佳禾双手揉乱林木的头发，随即独自上楼。
林木起身跟随，回来后先整理门外的杂物。他转身对彭佳禾说：“你先沐浴吧，正好我收拾东西，还有，洗澡后穿衣要小心些！”
彭佳禾哼了一声，拖沓着脚步走向浴室。
林木将剩余菜肴打包，准备明日下楼丢弃，接着开始清洗餐具。
事实证明，女子沐浴耗时颇长，那天在甘敬府中的彭佳禾定是假象。
林木收拾完毕，她仍未洗完，林木便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外，仰望星空，轻声哼唱。
正唱得起劲，眼前一暗，原来是小丫头洗完澡出来，湿漉漉的长发散落，俯视着林木。
“你唱的曲子挺动听的。”
彭佳禾边说边在脸上擦拭不明液体。
“去去去！”
林木起身，“我也要去洗澡了！”
彭佳禾在身后喊道：“喂，有吹风筒吗？”
“没有！”
确实没有，林木的头发不长，无需此物。虽在此处居住已久，但他并不常住此处。
无视彭佳禾的冷哼，林木取了衣物进浴室，一进门便朝外喊：“彭佳禾，下次洗澡后不准把衣物扔在地上！”
“不扔地上扔床上吗？”
小丫头立刻反驳。
林木回应：“总之不行，你这样做合适吗？”
“肮脏！肮脏之人看什么都是肮脏的！纯洁之人看什么都没有杂念！”
彭佳禾振振有词地反驳。
“哎，我看你是又想喝酒了吧，不然去找徐丽？”
林木看出端倪，彭佳禾对喝酒的话题乐此不疲，懒得理她，专心洗澡。
林木洗完澡，将脏衣浸泡，出来一看，彭佳禾模仿他的姿势仰躺在凳子上。“女孩子家，不知矜持！”
林木见状，忍不住责备。
彭佳禾坐起，“不然呢，你给我吹风筒啊，不然我头发怎么干，难道要在这蹲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