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何妧湘担心
远在十三香酒楼一边哭一边大口吃肉的何妧湘,心中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何妧湘放下筷子,捂上心口,嘴里还叼着一块乳鸽腿子。
“很愤怒,但又是那么痛苦和无力,还有···绝望···”
何妧湘伸手拿下嘴里叼着的乳鸽腿,
“这不···不是我的情绪,是重华的!重华是不是出事了···”
何妧湘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任何事情的可能性,想着重华也帮了她那么多次,还是去看看吧。
思及此,何妧湘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带着杨亦薏留下的那名侍卫,准备去重王府。
看着天空此时仍然滂沱的大雨,何妧湘此时有些犯难。而那位侍卫上前一步,从背后拿出了一把油纸伞。
何妧湘看到惊呼,“哇!你准备得真齐全!”
侍卫不好意思的笑了,道,“今日出来寻小姐时,看天气怕要下雨,就先备上了。”
何妧湘给侍卫竖起大拇指,虽然侍卫有些不明白这个姿势的意义,但是憨厚的笑了。
“走吧,我们去重王府!”
侍卫将伞撑在何妧湘头顶,看着街上的雨水都已堆积很厚了,有些担忧道:“何小姐,要不我去何府喊人用马车来接您。”
何妧湘摆手,“不用了,就这样去吧,我有点担心。”
说完便走出十三香酒楼,地上的雨水顷刻间将何妧湘的鞋袜浸湿。
何妧湘满心都是念着,‘重华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不然本小姐的小命也不保了。’
何妧湘带着侍卫急急的向重王府走去,而另一边的重华怒气冲冲的甩下一句‘绝无可能’也离开了皇宫。
另外一边荒村里的昭茹,在枕山的帮助下,将伤脚上的鞋袜脱下来。
脚踝处已经出现了一大片青紫,其中一处还流血了。伤口大概二指宽,血迹已经随着水袜的褪下带走了部分,因为沾了水的缘故,伤口周边已经发白。
枕山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公主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昭茹点头,枕山随即将瓶子里的药粉抖在伤口上。昭茹倒吸一口气,然后死死咬住下唇。
枕山细细的在伤口上都抖满药粉,轻声问道:“公主可还有哪里受伤!”
昭茹下意识蜷缩了下手指,因为害怕那药粉再来一次的疼痛,选择了隐瞒,
“没,没了。”
枕山点头,收起药瓶,站起身看向屋外的雨皱起了眉头。
雨一直不停,还时不时刮来一阵大风,昭茹冷得打了一个寒颤,于是提起衣服的一角,开始拧水。
昭茹看了一眼枕山的背影,抿了一下嘴,暗道:‘他那么厉害,想来也不怕冷吧!’
枕山听到背后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还以为是哪漏水了,转身才发现是昭茹在拧衣服上的雨水。
枕山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上前道:“公主,让属下替您烘干衣物吧—”
昭茹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挺,费内力的,若是再遇到贼人····”
枕山募地笑了,那双眼笑起来弯弯的,眼里仿佛有星星,给人一股很温暖的感觉。
&34;不用内力,公主放心,我自有法子。&34;
昭茹对上枕山的视线,有些羞赧的别开眼睛。
枕山噙着笑道:“公主放心,即便是再来几十个山贼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会一直保护您的。”
说完,两手虚虚的搭在昭茹的肩上。枕山的图腾出现,悬浮在背后,居然是一只通体金色还夹着橙色的鱼儿,若是何妧湘在,就会发现那不就是锦鲤吗。
元力自枕山的手心缓缓的进入昭茹的身体,那鱼儿跟有灵性似得,围着昭茹打转儿。
昭茹闭着眼睛,只觉得一阵温暖和如沐春风,身上的衣服的水分被蒸发出一滴滴小水珠,那鱼儿直接一口吞在肚子里。
不出半会,昭茹身上的衣服直接干透了。枕山收回手,闭眼将图腾收回。
昭茹开心的摸摸身上的衣服,笑着对枕山道:“真的干透了,谢谢你枕山。”
枕山只是笑着盯着昭茹,透过昭茹的微笑,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昭茹,那时候昭茹肉乎乎的,宫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陪着她的宫女,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其实枕山不是第一次现身了,可是昭茹忘了···
昭茹看向枕山,发现他并没有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干,有些生气问道:“你为何不给自己的衣服烘干?”
枕山低头望向自己的衣服,他当然有私心,刚刚抱着昭茹时,昭茹的脑袋就靠在他的胸口,两个人的衣服紧紧挨着。
他不想烘干衣服,烘干了衣服就干干净净了,就像两个人的关系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昭茹还是公主,而他枕山就只是暗卫。
看着枕山不语,昭茹急了,“不会是内衣耗尽了吧!”
枕山垂眸,低声道:“公主,属下这样不碍事的,我喜欢这样。”
昭茹看着枕山的衣服都在往下滴着水,听到这样的回答,生气道:“真是怪人!”
枕山也不反驳,只是默默退到了门口的位置,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外面的雨。
重王府
何妧湘带着侍卫杨树终于冒着大雨来到了重王府。
何妧湘带着上前和重王府的侍卫交涉,但被当成了爱慕重华的世家小姐,不准不让进去,还要何妧湘二人退回石梯之下。
杨树生气道:“我们何小姐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你等岂能这样?”
何妧湘无奈,拦住杨树,对着侍卫道:“那能不能你先去通传一下,重华若是不愿见我,届时我们自会离开。”
侍卫冷笑一声道:“你这小女子还敢直呼我家殿下的名字,去去去,我家殿下哪有时间见你。”
给何妧湘气得,‘好好好,白担心一场,连下人都这么凶,不愧是凶重华带出来的人’
何妧湘带着杨树转身想走,却听到那侍卫嘟嚷道,
“还要我们通传,我家殿下今日才不在府里呢!”
何妧湘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想,万一重华在外面遇到危险什么的呢,再问最后一遍!
“大哥,重王殿下不在府里,去哪里了啊!”
那侍卫看到又是何妧湘,也无奈道:“重王殿下的行踪你也敢打听!恕我等无可奉告,你快走吧!”
何妧湘萎靡,最后挣扎一句:“我跟你们殿下是朋友,好朋友哦!出生入死的好朋友那种!”
侍卫笑了,带着几分轻蔑,道:“跟我们殿下出生入死,你真是白日说梦!”
何妧湘正想和侍卫大哥开讲,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微凉的声音,“何妧湘?”
侍卫们看见来人都立刻站正,齐声道:“殿下!”
何妧湘也跟着身子站正,转身看着重华完好无损,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重王殿下—好久不见!”
重华只是冷冷道:“何事。”
何妧湘虽然不知道重华经历了什么,才有那些复杂的情绪,看着他身上没伤口啥的就放心了,讪讪道,
“没事,我就来看看你,那我就先走了。”
重华没有任何反应,何妧湘带着杨树从重华身边擦过时,守门侍卫先坐不住了。
刚刚和何妧湘掰扯的侍卫大哥,大声道:“殿下,她刚刚想进府找你,说是有万分紧急的事,但属下询问,却不肯告知,被属下阻止,依旧不死心,在这还想跟我等打听您的行踪。”
何妧湘听到这,两眼一闭,都想给自己掐人中了。
重华看向何妧湘,扫到被雨打湿的鞋子和裙边时,淡声道:“不是有急事找我吗,怎么又要走。”
何妧湘小心的打量着重华的脸色,小声道:“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我也没什么大事打扰你···”
重华抬脚走进府里,还不忘留了一句,“进来——”
门口的侍卫也都惊讶,原来自家重殿下真认识啊,这可是第一个世家小姐进到重王府的。
何妧湘看向重华的背影,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是何妧湘第一次来到重王府,她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府里,
一边心惊,‘好家伙,重华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这顶得上三个相府了吧!’
府里的下人也惊奇的看着何妧湘,实在令他们感叹!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府里居然来了一个女子,说实话,重王府里的女婢都很少。
何妧湘四处看着,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丝毫没注意前面的重华停了下来。
砰——
何妧湘捂着额头,连忙道歉,“抱歉啊,一时没注意,看你府里太仔细了。”
重华盯着何妧湘的鞋子,“为何不坐马车过来”
何妧湘一时顺口就答,“因为当时太着急了——”
重华也顺着何妧湘的话问道:“为何着急?”
何妧湘一下子住嘴了,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感受到他的心情担心他才急匆匆的跑来重王府。
重华见何妧湘不说话也不着急,对着远处暗戳戳看着他们俩的彭老管家道:“彭老,带她去换一双干净的鞋袜和衣物!”
彭老管家笑呵呵的走过来,“小姐,请跟老奴走吧。”
何妧湘看着老管家倍感亲切,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于是也笑道:“那便谢谢您了,老爷爷。”
彭老管家听到何妧湘这么叫他,心里很高兴,也打心底喜欢何妧湘,“小姐,这边。”
何妧湘被带到了一个雅致的房间,屋里的陈设无一处都在彰显着主人家的品味和财力。
老管家出来后,对着一个丫鬟道:“去库房里把先前给选妃宴备的衣服拿一套给小姐,快点啊,不要让小姐久等了。”
丫鬟领命,快步走开了。老管家摸着胡须,满眼笑意的看了一眼屋子,也随即走了。
那小丫鬟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端着一整套衣物和鞋袜回来了,不得不说,重王府的丫鬟们的效率是值得赞叹的。
丫鬟低着头,恭敬的对何妧湘道:“小姐,让奴婢来伺候你更换衣物吧!”
何妧湘摆摆手,“你放那里吧!我待会自己换就行了。”
丫鬟见此,便恭敬的低头退下了,全程没有抬起过头。
何妧湘见丫鬟出去,便脱掉早已湿透的鞋袜,还叹气道:“有些想念我的板鞋,小皮鞋了。”
双脚已经被泡得发白,皮都皱了。
何妧湘把外衫脱下来,还擦了一下脚,然后找到丫鬟端来的衣物里的水袜,何妧湘摸了一下,惊叹:“不愧是重王府,财大气粗,连水袜的料子都是这么好的。”
说完,便穿上,拿起那双崭新的鞋,居然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气,鞋面看起来也是极好的料子制的,上面还有精美的莲花刺绣,半开的花苞和旁边的莲叶是如此的写实和美丽。
何妧湘往自己脚上套,这一套正好,不大不小的,何妧湘穿好之后,在地上走了两步,
“嘿嘿,这鞋子真好看,走起来也好舒服啊!像踩在绸缎上一样。”
何妧湘三下五除二,将身上有些湿的衣服一并换下,衣物也是极好的衣料制成的,这一看不要紧,不比鞋子上的刺绣简单精美。
(大家自行想象一下苏绣吧,笔力有限,描绘不出来。)
不管这些,穿得舒舒服服才是真。何妧湘换完衣物了,拉开门,发现丫鬟还守在门口的。
丫鬟行礼,道:“小姐请跟我来,奴婢奉命带小姐去殿下书房。”
雨势没有减小的意思,反倒是愈演愈烈的架势,何妧湘看向落下的雨,满是担忧。
跟着丫鬟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院子,院里有棵树,叶子已经掉光,看不出来是什么树,何妧湘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因为她们此时已经到紧闭的房门外,丫鬟停下脚步,对何妧湘再度行礼,低声道:“奴婢告退,小姐自行进去即可。”
说完,丫鬟便退下了。
何妧湘上前推开门,房间有些昏暗,天气阴沉,影响了屋内的采光,但也不见主人燃起烛光。
何妧湘一边往前走,一边试探的轻声叫道:“重华——”
无人应答,只听着窗外的雨劈里啪啦滴在地上的声音。
何妧湘疑惑,继续往里走,看到一道背影背对着她望着墙上的一幅画,正是重华。
重华久久的看着那幅画,不知在想什么,何妧湘走过去,也看清了那幅画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