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胡言乱语
绫濑的脸红了红，善良的她认为，即使桐乃与京介关系不好，当着她的面贬低对方哥哥也是不礼貌的行为。
桐乃并未留意绫濑的尴尬，继续自言自语：“但我得说，你对你哥哥太过纵容了，凡事顺从，他提出的过分要求你也接受，所以才会跟踪到我家来，之后他是不是要跟踪你去学校啊！”
和也翻了个白眼，他们在这方面如此默契，果然是一家人吗？高坂京介与高坂桐乃两人。
“不会这么夸张吧！”
绫濑疑惑地瞥了和也一眼，重复道：“不会吧！”
“那你为何对我随口说的话深信不疑呢？我这些年除了这件事，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
“呃，让我数数，小学休学事件就别提了！”
绫濑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数着手指。
“那是关键的情节，而且是必要的！没有我当时的努力，哪有今天的你，妹妹不该忘恩负义吧！”
“嗯，回到修道学院后，我在同门师弟面前滔滔不绝地讲述自身经历，言语间暗示他们若能善待于我妹妹，我便传授他们一些修炼秘技。”
“这，那是因为我担心你离校太久，会被同门孤立，毕竟那时你确实没有多少朋友。但我也不能直接闯入你的修炼班，让他们对你好些。恰好发现足球社有几个同阶弟子，只能借助这种方式了。效果还不错吧，那些小师弟对你一定很好，我也确实教了他们几手。”
和也摇头，略带羞愧地回应：“顺便，这也表明我并不排斥其他男性接近你，那些说我这个妹控不容许你接触其他男性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哈哈！”
“嗯，不是所有幼稚的修士都像哥哥你看的仙侠典籍中那样早熟，所以很难想象高智慧的哥哥会做出这种事，不过似乎确实是低情感智慧的哥哥会做的事。你知道结果如何吗？”
绫濑看着虽不好意思但又有些得意的和也，遗憾地说。
“哎呀，那些小子不是告诉我他们对你关怀备至，连欺负你的人都不敢动你吗？难道他们欺骗了我，我居然被那群小家伙骗了？”
和也捂住嘴，不敢相信地说。
“呃，那倒不是！”
绫濑无奈地抚额，眯起眼睛说：“从他们的行为来看，的确对我很好！”
“是吧，是吧？”
“但是！他们对我好，整天帮我做事，但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哎呀，这个，有问题吗？”
“所以说，哥哥你这些年修练的足球技巧都去哪儿了呢？怎么就没有提高一下你的情商呢？”
绫濑不满地瞥了和也一眼。
“那个，我踢球技术好，所以一直是核心，但我也很注意传球给队友。”
不懂足球和情商有何关联，和也弱弱地解释。
“算了，的确，这种团队竞技与培养情商似乎没有直接联系。”
绫濑摇头，接着说：“总之，几个小师弟整天献殷勤，让其他女弟子不悦，他们又无法直接与我说话，结果就是他们没成为我的朋友，反而让其他女弟子进一步孤立了我。还好后来上了初级修道院，我能建立新的社交关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竟是如此！”
和也瞪大眼睛看着绫濑，喃喃道：“难怪那段日子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我还以为是修炼后遗症呢。”
“如果我有后遗症，也是被你逼出来的。所以说，虽然哥哥起初帮了我，但最终却起到了反效果。”
绫濑无奈地摊手，轻敲了下和也的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像长辈，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缩回了手。
“所以，我的妹妹还是很坚韧的，即使有人好心办坏事，也能坚持下来。”
和也连忙拍了拍绫濑的马屁，转头看到桐乃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呃，桐乃，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一个低情商的妹控给妹妹帮倒忙时，妹妹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桐乃点点头，对绫濑说：“你还记得上次闭关时我的建议吗？虽然是开玩笑，但我收回。”
“哎，哪个建议？”
绫濑困惑地点点头，脸红了，“什么建议啊！真是的！”
“嗯，至少我家那位不会来妨碍我，总比好心办坏事强。当然，如果你能调教你哥哥，我倒不介意。”
“桐乃，你呀，现在不适合开这种玩笑吧！”
绫濑笑着打断了桐乃。
“那个，抱歉，刚才太放松了，不小心说出来了！反正你哥在你面前一直像只温顺的小绵羊。”
和也只能默默念着“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来转移注意力。
“嗯，除了这件事，如果我没记错，我上初级修道院时，哥哥给我灌输了不好的观念吧！”
绫濑的视线回到和也身上，盯着他空洞的眼神说。
“哎？毕竟只是初级修道院！除了向朋友炫耀你，我妹还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
“嗯，那些年小男生靠近我时，哥哥说过的话我还记得。”
“我的妹妹呀，当年你只是个小弟子，记忆可能不清晰吧！所以你不记得我当时告诉你什么了吧！”
想起自己多次在绫濑面前灌输的理论，和也忍不住感到一阵心痛。
“嗯，如果不是哥哥反复在我面前宣扬，包括现在偶尔自言自语提到，我也会怀疑我记忆的准确性。”
绫濑面无表情地说，用机械的语气复述了和也一直以来对她说的话：“绫濑啊，男弟子比女弟子晚熟，所以别看现在有很多男弟子围绕你，他们都是未成熟的毛头小子！找男性朋友，以后找道侣，都要找成熟的人，最好比你大三岁，修为优秀，擅长踢球，当然，外貌不重要，关键是要态度好。”
“啧啧，虽然我觉得这确实像是你会说的话，但你也好意思当着你妹妹的面说，还三番五次地肆无忌惮地说，这真是太可怕了。”
听完绫濑的话，一旁的桐乃点点头，惊讶地说。
“别这样，当时的绫濑还是个小孩吧？小孩子就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了！再说那些小家伙确实不成熟，除了最后一句，我前面的话很有道理吧！”
和也大声反驳，然后轻声说：“这叫潜移默化！”
“但我怎么觉得哥哥的重点是你刚才说让我们忽略的后面那句话呢？”
和也愈发觉得，随着绫濑与加藤交往的加深，她那种无形中对自己进行精准吐槽的能力不断提升。
“那个，绫濑啊，你应该客观看待我对你的教导，从客观上说，你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听我的，最终让你避开了初级修道院乃至现在的中级修道院那些幼稚的男弟子，这也是很重要的吧！”
“嗯，这倒是，现在看来，那些来找我的男弟子确实都不太正经，”
绫濑皱眉说，“但这无法改变哥哥从小就给我灌输了一些不好的观念的事实。如果不是哥哥从小的这种极端教育，我现在也不会，啊……”
“不会什么啊？”
和也习惯性地追问一句 &34;真是烦躁啊！哥哥难道没有一丝悔悟吗？从小便以奇异之言引导妹妹，却从未感到愧疚，之后还总在足球同门面前赞扬我，导致我在旁观你修炼时引来围观，记得吗？&34;
&34;那些好动的家伙后来都被我训斥了一番呢！&34;
&34;然后他们便开始窥探我的修炼之地，你知道吗？&34;
&34;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过往秘辛！我本以为一直关注着你，却还是未能彻底守护你的清誉啊！&34;
和也沉吟着，点头道。
&34;所以你这妹控兄长总是能将这些事与给妹妹制造困扰相联系，连黑历史都不觉得羞耻吗？&34;
桐乃望着一本正经扯开话题的和也，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34;胡言乱语！&34;
和也掷地有声地反驳，&34;照顾妹妹之事，何来黑历史之说！&34;
略带羞红逃离的绫濑并未察觉又把桐乃和和也留在了一起。在她看来，已坦诚所谓&34;秘密关系&34;的和也与桐乃之间似乎没什么需要避讳的。
当然，这让和也记起了初衷，就是要把那份棘手的任务转交给高坂桐乃。面对黑猫那附带200页设定集的厚重同人志，和也仍感畏难。习惯于华夏式小说同人的他，对霓虹式的漫画同人并不感冒，更何况黑猫花费大量时间创作一部可能永远无法发表的同人小说，意义何在？虽然黑猫主要是想展示漫画给英梨梨看，而非小说。
当然，前提是指黑猫的作品是漫画形式。
怀着既然接手了任务，至少应了解一二的心态，也为理解黑猫那痴迷设定的性格，和也大致浏览了黑猫绘制的漫画。尽管对于业余作者来说，黑猫的画功尚可，但对于没看过《maschera》和黑猫设定集的和也而言，理解故事情节实在困难。
果然，姬友间的同人唯有姬友能懂。
和也一本正经地将十几页画稿递给桐乃，同时也好奇不知作者的她会给出怎样的评价。
然而桐乃的反应令他意识到自己过于天真：&34;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画风？我只能看出主角是黑漆漆崇拜的《maschera》中的夜魔女王，其余一无所知！你确定这是原创漫画？你那个朋友，创作时是不是被《maschera》迷住了！画出一模一样的角色说是巧合？&34;
&34;这个，确实是《maschera》的同人，但关键在于剧情。朋友叫我务必评论，我未看过《maschera》，所以带着虚心的态度来找你看过了《maschera》的你求助。&34;
和也擦了擦汗，心中暗自叫苦，不是说黑猫的画技不高吗？人物应该会崩坏吧，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桐乃看出来了？
&34;我不是为了和黑漆漆找话题才看的《maschera》，我是为了反驳他对梅露露的嘲讽。不过早说就好了。&34;
桐乃疑惑地望了和也一眼，&34;不过你哪有朋友还会看《maschera》？这种极致中二的东西，一般也只有黑漆漆那种设定狂才会感兴趣吧！真不懂你们宅男的世界。&34;
&34;哎呀，继续看吧，继续看吧！&34;
和也避开了桐乃的话题。
&34;不用看了！就算是《maschera》的同人，我也不知道这家伙画了些什么，就看那几张图似乎是夜魔女王复活了，我能看懂的就是复活的夜魔女王很强，把原主角打得很惨，这剧情太薄弱了！再看那些看得头晕的片假名注释和德语，你确定作者不是黑漆漆吗？&34;
事实证明，即使只见过一次面，但在线上与黑猫深入交流过的高坂桐乃对黑猫的了解远超和也的想象。他无奈地承认：&34;好吧，直说吧！这漫画确实是黑猫的，但这不是她给我的。&34;
&34;绕那么大圈子干什么？&34;
桐乃不耐烦地问，接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34;哎，你不会是假装成女生去找那个黑漆漆的了吧！你怎么做到的？英梨梨学姐给你准备了衣服和妆容？你怎么解决声音问题的？&34;
&34;咳咳，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哪有时间跑出去？你是不是忘了我腿上的石膏了，虽然快两个月了，但现在还不宜乱跑，再说，绫濑还在做饭呢！小声点！&34;
和也轻咳一声。
&34;嗯，我也觉得你没那么自以为是。&34;
桐乃点点头。
&34;总之，这事和英梨梨有关。简单来说，黑猫通过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英梨梨，她们相处得不错，黑猫知道了英梨梨是同人作者，于是把自己的同人志拿给她评价，但英梨梨正忙于夏季i的本子收尾工作，就转交给我了。我觉得你更适合评价黑猫的东西，就把任务交给了你，明白了吗？&34;
桐乃托着下巴，有些无聊地回答：&34;还简单来说呢！你这优等生的语文水平看来有待提高啊！简言之就是黑猫的同人给了英梨梨前辈，前辈又给了我呗！&34;
&34;胡说，我可是说明了原因啊！&34;
&34;抱歉，我要的是结果。所以以那个黑漆漆的性格，她的作品肯定不止漫画那么简单吧！我觉得这十几页更像是某部小说的插图！拿出来吧！&34;
桐乃眼神变得犀利，跃跃欲试地说。
&34;喂，你这态度怎么回事？刚才好像很不耐烦，现在怎么像看到猎物的狼一样！&34;
和也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纸，又看了看兴奋的桐乃 &34;嘿，这不是发现了对付那位修炼者的绝佳机会吗！你知道，我一直在她的压制下无法翻身，如今这本她羞于示人的、满是瑕疵的修真同人秘籍落入我手，我便能啊，不，咳咳，&34;
桐乃装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继续道：&34;当然，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上次你在修士集会上受尽冷落，回想起来，是我拉你去的过错，所以我打算补偿你，帮你审阅这本秘籍并提供意见！&34;
&34;虽然你话中充满善意，但我总觉不安。从我的立场来看，还是我自己随意浏览一下便罢，你应该堂堂正正地在修炼场上战胜黑猫，这样利用她的弱点来攻击，是不是太过狡猾了？&34;
和也挑了挑眉，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可能给桐乃打开了不良的先例。
&34;喂喂喂，我是为你好啊，再说一开始是你让我看的，我可是个帮人帮到底的好♂修真者呢！&34;
桐乃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步步紧逼和也。
&34;别装得那么高尚，你说的重点是刚开始那段吧！我觉得现在让你看到这个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34;
和也高举手中的秘籍，推着轮椅后退。
然而桐乃怎会让他轻易逃脱，即使是个初中女生，短跑运动员的爆发力也不是提前反应的轮椅少年所能抵挡。因此，即便和也先行后撤，桐乃一步上前，已至他身旁，伸手欲夺和也高举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