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才是世间的光
“星瑶。”苏万鑫走上前，打断苏星瑶后面的话。
苏万鑫面容儒雅，幽深的眼眸如久历岁月的佳酿，泛着醉人的光芒，再加上他身上那种久居上位的气质，说话做事，总是能让人轻易就信服。
在苏万鑫开口同时，李青雅也走了过来，“瑶瑶，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这些话就不要说了。看看爸爸妈妈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礼物是一辆豪车钥匙和一栋别墅的房本。
虽不是独出心裁，胜在价值昂贵。更何况这些，还是苏星瑶先前要的，藏着她的小心思。
苏星瑶看向父母，嘴里的话一时被堵住。
四周来苏家观礼的，大多都是心思玲珑之辈，十分清楚两人开口打断苏星瑶的话，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门户之见也好，还是苏星瑶年岁尚小也罢，既然苏家不愿意让少女继续说下去，他们就不会煞风景地非要听个结局来。
众人纷纷开口附和，有赞叹苏家出手大气的，也有羡慕苏星瑶父慈母爱的，还有不少人直接上来赠送礼物。
一时间，苏星瑶身边围着不少人，闹哄哄的，将少女明晃晃的心意，重新遮掩起来。
话虽然被堵住，但她的目光依旧穿过人群，穿过响起的音乐，穿过无数的光与暗，重新落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站在光里，一身的清辉。
仿佛心有灵犀，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沈墨也看向她。
两人的目光，隔着攒动的人群，漫长的时光，终于再次相遇，一个炙热而温柔，一个深邃而平静，慢慢交织。
无数的烟花璀璨升空，噼里啪啦作响。
安诺一身红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嘴角露出抹浅浅的微笑，那双狐媚的眼眸里，却隐忍着莫名的哀伤。
两人交织的目光，自然有人注意到了。
一旁的楚庭轩更是看得清楚。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苏星瑶要画那样的画，他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如同天上明月白光的苏星瑶，眼睛里忽然全是沈墨的影子。
明明这些年在学校，苏星瑶跟沈墨并无半点交集。
明明这两个人，再怎么看都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
楚庭轩原本都计划好了，趁着这次生日宴会，当着洛城这些豪门大族的面，向苏星瑶表白，在气氛的渲染烘托下，肯定能抱得美人归。
他的家世背景，才华样貌，前途未来，都足以支撑得起他这份喜欢和表白。
他先前跟沈墨说的那些话，也绝不是开玩笑。
结果，他还没开始，苏星瑶就差点向沈墨表白了。
楚庭轩骄傲了十几年，一直都是别人仰慕崇拜的对象，无论喜欢什么人，想要什么东西，都能得偿所愿。他实在没想到，这次自己还没开始，竟然就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下等人打败。
满腔不忿，再看沈墨的眼神，便有了浓浓的杀意。
好在苏家打断了苏星瑶的话，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如此一来，他就还有机会！
楚庭轩冷冷瞥了眼不动声色的沈墨，昂首走上铺满鲜花的舞台，温文尔雅地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再面带笑容看着站在画旁的苏星瑶，温声道：“星瑶，今天是你的成人礼，我想弹一首曲子给你听。这首曲子我学了很久，希望你能喜欢。”
苏星瑶皱了皱眉。
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一旁的苏万鑫已经颔首示意，“庭轩有心了。”
苏家和楚家关系谈不上多亲近，可也有不少的生意往来，尤其是近两年，楚家更是主动让出了不少利益。苏万鑫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虽不至于为这些蝇头小利就如何，但对楚庭轩多少顺眼了几分。
至少，比沈墨要顺眼的多。
钢琴是早就准备好的。贝希斯坦的三角钢琴，音色优雅，回响通透。
听到楚庭轩要为苏星瑶弹奏钢琴曲，舒缓的背景音乐，便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宴会，又渐渐清静下来。众人默契地看向射灯光芒笼罩的地方。
那里，一身白色西装的楚庭轩，正优雅坐在钢琴前，腰背笔直，万众期待。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琴键，一阵丝滑优美的旋律便响了起来，轮廓清晰。
楚庭轩试了一下琴键后，手指开始在琴键上跳动，悠缓的旋律响起，是德彪西的《月光》，苏星瑶迎新的时候弹奏过。
他的钢琴水准不差，足以将这首曲子蕴藏的爱与思念，充分演奏出来。
梦幻般的音符如水般流淌，又宛如月光皎洁，不吝银辉，洒落人间。
安宁而澄澈的气氛里，安诺并没有去听美妙的旋律，而是看着沈墨，“可以稍稍动用勾月的力量。”她伸手比划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沈墨从回忆里收回目光，看向安诺。
先前安诺说过，他右眼里的勾月拥有一种能力，面对普通人的时候，无论对方做什么，只要他点亮勾月看上一眼，就能做到完美还原。
能力的使用，不用付出什么灵魂寿命之类的代价，只需要精神力量即可。一旦精神力消耗殆尽，能力也就无法继续使用。
这种玄之又玄的说法，沈墨当时虽然听了一遍，但并没有当真。可眼下安诺再次煞有其事地说起，他不由得有些狐疑。
如果，他真的是所谓的觉醒者，那他是不是可以，活得不一样了些？
他心里想着，恍觉右眼隐隐有些灼热。
安诺贴近他，开口道：“所有人期待的，应该是你才对啊。沈墨，你才应该是这世间的光。”
他明白了安诺的意思。
让他参加宴会，买名贵西装，要他动用勾月的力量，都是为了他能够在所有人面前，发光发热，然后名正言顺地跟苏星瑶在一起。
似乎他跟不跟苏星瑶在一起，事关着整个宇宙的存亡一般。
“去吧，只要你想，你就无所不能。苏星瑶很喜欢你的，你也会喜欢她。这样就很好。”安诺的声音轻幽幽的，如同女妖低语，蛊惑人心。
沈墨顺着声音，重新看向画旁的少女。
似乎有无数的大雪在两人间落下，纷纷扬扬，从十年前，一直落到了现在。
沈墨看着那些大雪，右眼隐隐亮起一丝神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