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试探
令林元满心困惑的是，关于小丑“能够将目标扭曲”的能力，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介绍实在太过简略与片面，仅仅“扭曲”这两个字，根本无法确切地定义这一能力的实质。
是能够直接将目标如麻花一般地拧扭变形？还是对目标的方向感与认知进行扭曲和干扰？
这两种可能性，都极为可怕和棘手，也正是林元始终犹豫不决、不敢贸然出手的缘由所在。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对小丑的了解太过有限、不够全面深入。
刹那间，林元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萧山染带自己前来猎杀诡异的真正目的。
其一，是为了提升实力；其二，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收集各种诡异的情报信息。
“原来，老师的真正意图在此。”
林元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左手瞄准着小丑的方向，确定好目标后，右手如同一个飞速旋转的大摆锤，来了个360度的大回旋，紧接着，石块被他猛地投掷了出去。
那石块如脱缰之马，速度快如闪电，仿佛一颗刚出膛的子弹，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
面带微笑的小丑，将那苍白得好似冬日飞雪的脸庞缓缓转了过来，看着那枚疾速飞来的石块。
它脸上的笑意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嘴角夸张地几乎要咧到耳后根，那模样诡异到了极点。
它一动不动，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石块朝自己飞来，嘴里还不时发出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听得人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石块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直冲而去，在林元强大的推力作用下，很快便飞到了小丑的眼前。
眼看着石块与小丑的面庞越来越接近，最后几乎就要紧密贴合在一起的时候，石块却仿佛碰到了一层无形的阻碍，在空中陡然停了下来，随后无力地掉落在了地面上。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石块紧紧地抓住，使得它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林元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转移自己的位置，因为小丑已经向这边走来了！
借助着墙体的掩护，林元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不是他不想加快速度，而是害怕稍有不慎，建筑会突然发生坍塌。
况且，如果移动时发出的声音过大，也肯定会被小丑察觉到。
身后那瘆人的笑声越来越刺耳，小丑就像一个看着猎物东躲西藏的猎人，不慌不忙地跟林元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林元的后背冷汗如注，几乎要将身上的衣襟完全湿透。
小丑的不断逼近，再加上那令人恐惧的“狞笑”，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他生怕下一刻，就会有一张阴森恐怖的苍白笑脸，从自己的身后缓缓地探出头来……
好在小丑似乎玩性大发，并没有急于去寻找林元，而是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着林元刚刚扔出石块的位置靠近。
这给了林元宝贵的转移时间，他穿梭于一片片废墟之间，终于在一堵破败不堪的墙后面停了下来。
在确认了四周安全无虞之后，林元才敢大口大口地拼命喘着粗气。
通过这次试探，他对于小丑的“扭曲”能力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
“刚刚石块是突然间停下来的，小丑没有做出出手的动作，也就是说，它在那一瞬间发动了‘扭曲’能力。
“而这种‘扭曲’，是将石头的运动状态从运动转变为了静止，或者说是将石头的速度从有速度变成了无速度。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连石块的运动状态都能够进行扭曲，那么，我的动作与静止，它是否也能够做到扭曲控制呢？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林元挠了挠头，觉得小丑的这一能力简直变态到了极点。
要是自己冒冒失失地冲出去，然后被小丑扭曲定住了身体，岂不是只能任由它随意宰割了？
“不行，必须试探出小丑的弱点，不然未知的因素太多，一旦应对不过来，就会陷入大麻烦。”
林元从地上随意地抓起一把石子，坚硬的石子在他的手中被握得“咯咯”作响。
他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小丑的眼眸逐渐变得坚毅起来，就如同手中紧握着的那些石子一般。
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数十颗石子被他以极快的速度投掷而出，如同数十支锐利无比的利箭，寒芒闪烁。
石子在空中分散开来，虽然有几颗不知飞向了何处，但仍然有几颗石子精准无误地朝着小丑的面前飞去，就像是一个个英勇无畏、毅然赴死的战士。
小丑看到迎面飞来的几颗石子，脸上挂着的笑容似乎淡了一些，又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这次小丑的动作提前了，一颗石子骤然停下，紧接着，其余的石子如同潮水般一拥而上，分别瞄准了小丑身体的各个部位。
小丑在控制着另一颗石子停下的同时，身体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开始蠕动，摆出了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极其惊险地躲过了所有石子的攻击。
这些动作，以人类的柔韧性和骨骼结构，是根本不可能做出来的，但是小丑却能够如行云流水般轻松地完成。
就仿佛它身体里的骨骼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副可以随意扭曲摆弄的空壳。
这一次的小丑，虽然少了几分之前的淡定从容，却多了几分优雅端庄的气质。
林元见势不妙，急忙转移阵地，因为小丑已经朝着他这边快速跑来！
“刚刚投掷出去的石子很多，但是它却只能一个一个地将它们扭曲停止。
“这说明小丑的‘扭曲’能力只能作用在一个目标之上，或者说，一阶小丑的极限就是只能针对一个目标进行‘扭曲’。”
林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既然知道了小丑的弱点，那么这场战斗的胜率将会提升几分。
突然，林元身处的建筑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马上就要轰然坍塌。
“糟了！这里要塌了！”
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有一只凶猛的野兽正在愤怒地咆哮。
眼看着墙壁上的裂纹越来越巨大，好似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沟壑，给人带来一种无尽的绝望之感。
就在林元即将被废墟压扁成肉泥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孔洞。
林元目光一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先将腰间的匕首通过孔洞扔了出去，随即咬紧牙关，纵身一跃，身体犹如一条灵活的游鱼，惊险万分地从孔洞中穿了过去。
孔洞极为狭窄，林元的身体与水泥墙面发生了剧烈的摩擦，腰部、腿部、手部……皮肉被割裂的剧痛顿时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
林元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在穿过孔洞后，迅速朝着远处跑去。也就在这时，身后的建筑宛如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轰隆”一声，彻底坍塌了。
尘土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天而起，像是挣脱了枷锁的困兽，铺天盖地地向四周疯狂逸散开来。
在成功脱离危险之后，林元才敢回过头，看向身后那片尘土飞扬的废墟。
小丑刚刚也在那座建筑里面，在这种重物的碾压之下，它应该已经死了吧……
“嘿嘿。”一声令人胆寒的笑声突然从废墟中传了出来。
在听到这笑声的刹那，林元的心头猛然一惊：“糟糕，它竟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