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坑
翌日，林元如往常一般，早早地来到了教室。
果不其然，萧山染已然在此等候多时。
他正坐在一张凳子上，低垂着脑袋，不知是在沉思着某些事情，还是因为过于困倦而在打瞌睡。
那凌乱的头发，以及沾着些许水渍的胡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落魄又慵懒。
林元站在教室门口，由于距离较远，看得并不是特别清楚。
他缓缓地走了进去，随着他一步步靠近萧山染，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直冲向林元的嗅觉神经。
林元不禁挥了挥手，试图将这酒味驱散。
看来，萧山染昨晚和张烨伟着实喝了不少酒，也难怪会呈现出这般落魄的模样。
林元在萧山染对面的另一张凳子上坐下，没有出声去打扰自己的老师。
听到凳子发出的轻微响声，原本看起来昏昏沉沉的萧山染，这才费力地抬起头来。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萧山染的喉咙里发出了有些沙哑的声音：“上课吧。”
他依旧是一副昏昏沉沉的状态，但相比起刚刚，已经稍微清醒了一些。
见萧山染迟迟没有起身的动作，林元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同时还带着一丝欣喜，问道：“老师，今天不进行训练吗？”
“先讲讲你从昨天的战斗中获得了什么感悟，之后再去训练。”
林元闻言，心中不禁一沉，刚刚美好的幻想瞬间如玻璃般破碎一地。果然，还是逃脱不了挨打的命运啊！
林元仔细回忆了一番昨日萧山染与张烨伟的战斗，迅速地组织起语言，然后郑重地开口说道：
“老师您的战斗技巧、对自身技能的熟悉运用程度，还有一心多用的能力，都极为耀眼。尤其是一心多用的能力，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不错，分析得……很精准到位。”
林元闻言，在心里暗自笑了一下。
昨天那场对决结束之后，他一直在反复回忆其中的细节，不断地提炼精华、去除糟粕，才终于得出了这句虽然简单，却几乎囊括了全部要点的话语。
不过，令林元感到疑惑的是，萧山染为什么没有接着说下去了？他不应该顺势说要教一下自己这些内容吗？为什么只是沉默不语呢？
等等，难道说他根本就不想教给自己？！
林元随即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以萧山染的个性，做出这样的事情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合理，完全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和人设。
“不能吧……”林元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在心中小声嘀咕了一句。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开口询问道：“老师，您不说点什么吗？”
“嗯？”萧山染露出了极为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林元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那表情仿佛在说：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林元听到这话，心瞬间凉了大半截。他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问道：
“就是教一下学生我，如何才能达到您那种程度啊……”
萧山染此刻才恍然大悟，他双手一摊，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你知道这些就可以了，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自己去领悟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显然是准备前往训练馆。
林元心中不禁叫苦不迭，原本以为自己这位厉害的老师，会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自己，没想到他根本不按常规套路出牌！
希望过后的失望，才是最令人难以承受的。
“老师您也太坑了！能不能稍微称职一点啊！”林元在心底无声地怒吼着。
怀揣着失落的心情，林元跟上了萧山染的脚步，准备迎接今天这“悲惨”的挨打时刻。
林元和萧山染二人走在路上，那猩红的诡异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细长的影子。
就好像那月光并非是沿直线传播的，反而是从各个方向而来，将整个世界都覆盖住了，为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厚厚的血衣，显得格外诡异。
道路两旁的场景缓缓向后倒退，训练馆在林元的眼中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训练馆内。
刚一进门，走在前头的萧山染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个昨天大放异彩，将同阶教师死死压制的男人，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特别是那些尚未见过太多世面的新人。
“他就是昨天那个特别厉害的老师？怎么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过，此刻萧山染的模样，确实让人很难将他与昨日那场精彩对决中的强者联系到一起。
除了外貌一模一样之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与昨日完全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老师您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喂！”
林元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虽然萧山染做自己的老师，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总的来说，还是坏处大于好处。
不仅要适应他的不称职，还要面对他人的闲言碎语，实在是不容易啊。
不过，萧山染在教育学生这一方面，还是非常严厉的。
在嘈杂的训练馆内，林元发出的惨叫和哀嚎声几乎盖过了所有的声音，显得极为突兀。
众人纷纷投来了目光，看到了被打成“猪头”的林元，顿时都笑了起来：
“不是吧，这‘猪头’是谁啊，真是太搞笑了！”
“是萧山染的学生。”
“不是吧，这萧山染平时就不怎么称职，现在怎么还殴打自己的学生。不过他学生的这副样子，确实是太逗了！”
“哈哈哈哈。”
林元没有去理会这些人的言语，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向着萧山染再次勇猛冲杀而去。
因为他深知，过于在意别人的目光，反而会让自己停滞不前。
真正的强者，应当是遵循自己本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