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管理局的野望
那个显示屏完整地展现了白水河沿途的所有地形，囊括了近乎一切的开荒者家族所在地。
其中距离这里只有近200公里的白水河中游，那一片黄沙中的沼泽绿洲边缘，标注着一个红色的亮光。
“各位绅士，容我为各位接受图像内容，这是未来规划区的所有地形，其中包括了一片沼泽，林区，大片耕地，甚至还有许多矿区。”以撒随手指示，图像上的地区便被一系列色块分割，展现出地形。
“至于这个相当显眼的红点呢？”以撒的话语一滞，嗓音更带一股神秘，环视四周一圈后，一字一顿地开口。
“是信号发生器的追踪信号哦。”
“嗯，所以你是在执行任务吗？有什么特别的？”唐纳德耸了耸肩，喝了口杯中的威士忌，他心里越发觉得这杯酒好喝了。
以撒眼见自己的话语并没有引起眼前这几位商人的关注，他们都似乎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幸好自己已经转到行政岗位好几年了，终于可以绷住自己的表情，面对这些脑满肠肥的商人，总算没有直接把自己嫌弃的想法直接体现在了脸上。
“这并不是在执行任务，这是一个被偷取的信号发生器，它被一位圣徒偷去了，在白水河中游选取了一片土地，试图建立一个国中之国。”以撒慢慢地为各位商界名流讲述。
“圣徒？老牌军队的荼毒遗老，在面对原子城的时候怎么还能纵容他们胡闹。”唐纳德不屑道：“不过你们管理局和军队的斗争，管我们什么事？”
以撒看向这些商人，她想起来上一届老管理局局长告诉过她。
这些商人支持谁，谁就能赢；但是只有谁赢了，他们才支持谁。
一定要等到双方都打成狗脑子时，他们才肯伸出自己的高贵的手。
“如果这位圣徒造成了国中之国的事实，那么管理局对于信号发生器的控制就可以在顷刻之间，摧毁那城的根基，然后我们就可以以此将圣徒与军队分割开来。”
“如果圣徒没有建立国中之国，这意味着灾，咳，现实扭曲现象依旧在这片土地上占据有利地位，管理局便依旧占据优势。”
“无论结局如何，这片土地被搅作什么景象，最后都会是管理局的胜利。”
“毕竟重建还是要靠各位的。”以撒向各位描述了将来此地的日新月异与高速发展。
“等等，你说信号发生器被掌握在管理局手上，什么意思？”唐纳德询问，“在我的常识里，只有圣徒可以使用信号发生器，只有军队可以强制关闭信号发生器，管理局只有维护信号发生器的资格。”
“毕竟维护是需要知识的，管理局的确掌握了许多关于信号发生器的知识，并从中获得了巨大的进步。”以撒故作神秘地说，“第一次，我们可以把《圣城福音》与那些兵团圣徒分离开来。”
“毕竟对于军队来说，圣徒，也跟不上时代了。”以撒大胆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这句在任何对高天城有了解的人都会惊呼大逆不道。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个信息的意义就像是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导弹发射按钮。
圣徒是早期大陆兵团时期的产物，利用军队与《圣城福音》联合起分散的基地。
但是每位圣徒本身都对于《圣城福音》有一套特殊的看法，无法有效地沟通所有地区，最后系统性地积累了无数矛盾。
管理局建立的目的是为了限制军队与圣徒的行政职能，现在来看，效果不错。
但是在面对原子城时，一个高度集中的管理组织成为了重中之重。
以撒给出了个激进的消息，阐述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所有商人都是逐利的，所有商人都想要占据先机，不被时代抛弃。
一旦没有抢占住未来的核心，那么自己亲切的同行们就会分食自己的血肉，成为下一个大亨，进入下一个轮回。
你可以说他们很大胆，也可以说他们很胆小，这其实并不冲突。
唐纳德直勾勾地盯着以撒，想要从她的眼中读出些什么。
唐纳德并没有读取人心的能力，他需要的不是任何介绍与答复，因为能被提交到他面前的提案或者是资料，都是经过重重审批的。
那些审批者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做出对自己有害的事。
他需要的是一个反应。
“继续说。”唐纳德如此说着，“你为何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
“这当然是因为诸位绅士都是带有革新精神的勇士……”以撒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已经到了介绍产品的阶段，她只需要照本宣科地复读投射在视网膜上的信息就好。
“那么这个信号消失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唐纳德在以撒激情地演讲时，冷不丁来了一句。
以撒一挑眉，顺势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屏幕。
上面居然只剩下一面屏幕，没有留下红点的痕迹。
随后以撒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是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现在容许我为各位介绍更多的计划……”
唐纳德在看见她的反应之后，心里也有了判断，再次倒了一杯威士忌。
这马尿该死的甜美！他心里想着。
这是一场成功的商业座谈会，以撒把众高贵的商人送离了会议室，他们或许会去当地的赌博场所体验一下特殊的斗犬形式或者是去酒吧买醉，体验“温热的啤酒和冰凉的女孩”。
以撒带着笑意目送着所有人离开这里，等到那些精致的真皮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再也听不见，直到最后一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她立马换了一个表情。
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神态直接爬上了她的脸上，脸上的优雅平静被慌乱所替代，她快步走向了屏幕，途中差一点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倒。
都干了行政岗位三年了，现在还是不会穿高跟鞋。
但是相比一时的失态，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
信号发生器为什么会消失？
脑子被混乱的思考占据，不断进行各种狂想，但是自己藏在腋下的血清素注射装置已经没有余量了。
先前在看见信号发射器的信号消失的一瞬间就已经把所有的剂量消耗完了。
不然完全没办法保持住面部的冷静。
“找技术员来！”以撒通过脑内芯片联系到了管理局地下的实验人员。
但是那些技术员也乱做了一团。
甚至当一个小伙子接通讯时，都是带着哭腔的。
“大家全乱了！”
以撒只能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安抚实验员，这过程中她一直带着担忧地看着屏幕。
信号发生器即使是在灾厄正中也不会有信号消失的情况。
就像是一道能焚烧一切的火，没有已知材料与技术可以阻断它的信号。
“现在白水河处是否还有特工？”以撒询问，得到了天钿常青的姓名。
“好，现在下发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