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跛脚利齿
“辛苦了，我们亲爱的管理员小姐。”自无人机上，走下一位穿着白色背心，肌肉遒劲，满身纹身的大汉，来人正是杜黄。
“您是一位有能力，有志向的管理员，恰巧我们的金主想要您加入我们。”杜黄十分绅士地向天钿常青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
只是天钿常青并不吃这一套，先前的战斗让她窒息，强劲的气浪震得她内脏发痛，那些碎片也再一次挑战了她战服的极限。
她近乎精疲力竭，双手颤抖，就连体内的应急凝血因子也被激活，这几乎是受到了致命伤时才会启用的机制。
天钿常青的战服近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已经不复先前那样灵动而能量充沛，微弱闪烁的灯光如同弥留者的呼救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她站了起来，看向眼前这个两米高的大汉，无视了他伸出的手。
杜黄只是微微一笑，看上去也不太在意，从自己的裤裆里掏出了一张卡片，上面画着一座直插天际的城市。
圣城标志，象征着高天城早期精神核心的圣城，也是早期大陆兵团的标志。
那张卡片的图案下写着那句传播广泛的话语——一切尽归圣城。
当然，天钿常青不会接受这张卡。
一是她完全不想跟那些一个劲传播圣城思想的人合作，那些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实则不知道暗地里埋了什么坑。
其次是这位大汉很明显地想要调戏她。
最后是你都直接拿着导弹轰我了，我还能信任你？
“我生在‘高天城’，而非圣城。”天钿常青说，同时手中薙刀也举了起来，直面杜黄。
“可是，你的父亲却是圣城的圣徒中，最优秀的那一位。”自杜黄身后，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天钿常青瞳孔微震，摆出战斗架势，准备迎敌。
而杜黄则更显惊恐，仿佛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听见这个声音。
自杜黄身后缓缓走出一个普通的跛脚利齿成员，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双眼翻白，身上的文身发着光芒。
很明显，他被某个人附身了。
那人跛着脚，缓慢走来，尽管他的双脚没有任何问题，却依然采用了这个看上去不协调的步伐。
而杜黄也让开了一条道。
“孩子，常青，出于各种原因，原谅我无法亲自到你的身边。”那人带着慈悲与怜爱，缓步向前走动。
跛脚利齿，跛脚者的利齿，原来如此。
天钿常青心里想着，同时也向后退去。
“不必后退，我已经证明了我们拥有一套更安全的处理灾厄的方法，我们终于可以彻底杀死灾厄了。”跛脚者停下了脚步，面带微笑，微微侧身。
从他的身后，有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走来。
箱子表面带有诸多不知名的装置，其中一面是玻璃，让人可以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请看吧，这是我们的成果。”跛脚者为她介绍着箱子中的内容。
“这是当地灾厄，‘蜘蛛祖母’的神骸，一共被分为了66份，如今已经全部收集，以圣城之名，往后它将作为圣城的刀锋。”跛脚者神情自豪，他让人们把大箱子立起来。
天钿常青也看清楚了那些箱子里的内容。
那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纯白色的，美丽的蜘蛛，被拆解开来，用营养液分别泡在诸个小单位格子中。
倘若它们合在一起，那么其身姿甚至还要比天钿常青先前对抗的蜘蛛巨兽还要再大一圈。
很难想象究竟如何拆解这个巨大的灾厄。
“别着急反驳，我会告诉你究竟我们掌握了什么。”跛脚者面带崇高，用手指挥杜黄取来东西。
杜黄面如土色，当即快跑，随后取来一只小盒子，递给了跛脚人。
跛脚人取出其中的装有蓝色药剂的针管，而后缓缓走向一个人。
那人本来还面露恐惧，连连后退。
但是当跛脚人缓缓开口，用古老的言语安抚着那人，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安抚着哭闹的孩子。
随后那人便如同温驯的绵羊，安静了下来，缓缓匍匐在地。
“好孩子，你便作天堂支柱。”跛脚人在那跪着的人耳边开口，随后把注射器扎在他的脖子之上，缓缓推入。
随后那人的身体开始剧烈变化，皮肉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身体之内光芒大作，口中也不断发出古怪的声音。
肉体不断膨胀，直至最后成为一个大肉球。
在场除了跛脚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窒息与恐惧。
跛脚人依旧风轻云淡，伸手按下了箱子上的一个按钮，随后整个箱子似乎被启动了，电机运行的声音传来，那些箱子中的肉块也被刺激了一般，正在蠕动。
随后，箱子发出一道蓝色的光华，如同波纹一般，层层荡开，而在接触到了那肉团之后，又发生了变化。
仿佛受到了指令，肉团开始颤动，背上开始出现变化，肉皮开始不正常地鼓起，仿佛其中藏有什么东西，随时要刺穿皮囊，冲天而出。
果不其然，随着一阵令人肝胆俱裂的嘶吼与让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后，从中伸出了一只蜘蛛腿。
虽然纤细脆弱，但那肢体却在快速地鼓起，直至成为了与一根长两米的肢体。
与那肉团相比极不协调。
“白水沼泽中沉睡着过往的英雄，他们当往天堂，承载无上荣光，成为圣城之基石。”跛脚人走向那发生异变的肉卵。
那肉卵经历此等变化，精疲力尽，鲜血四溅。
它表现得像个孩子般，十分害怕四周陌生的环境。
但是当跛脚人缓缓走去，伸出手抚摸那肉卵时，那肉卵居然安静了下来。
“这是蜘蛛祖母犯下的恶，它应偿的债。”跛脚人慈爱地抚摸着肉卵伸出的那只腿。
但是天钿常青不寒而栗。
或许只要这跛脚人的一个念头，这里所有人都会化作他温驯的牧群。
怎么一时之间这里冒出这么多强大的现实扭曲者？
“信标召来猩红的天幕，天上群星也为之颔首；过往的英雄将化为燃料，为圣城点灯，照明黑暗。”
跛脚人瞑目，念诵着诗歌，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天钿常青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慢慢后退，直到撞在什么东西上。
她猛地回头，发现是先前阻挡她的那些人。
他们身上的符文发着神秘的光，指引着他们向跛脚人而去。
一个个的，都如同失了神的傀儡，木然地前行，浑身污泥。
“而今我们要狩猎蜘蛛祖母，便以沼泽地为诱饵。”
“诸位朝圣者啊，展现你们对于圣城的赤忱吧。”
“以圣徒雅各之名。”跛脚人随着念诵，周身能量波动越发汹涌，半空中，有一个透明的巨型装置缓缓现身。
仿佛一颗巨眼，注视着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