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破绽
魏嬿婉方才一直在观察红竹的神色，她根据在反派重生基地学的心理分析知识来看，这红竹方才的说辞大概率是现场发挥。
至于如懿，她方才因内心慌乱而嘟起的嘴唇已经出卖了她，嬿婉大致可以确定她只是顺着红竹的话，硬要坐实红竹的证词。
面对这种场面，如果接下来的问题还是让这两人当场同时接受审问的话，想来也只是把这种情况重复几次罢了。
思及此，嬿婉便向皇上提议道：“皇上，臣妾方才看这红竹在自己主子面前回话，甚是慌张，不如将她换个地方接着审问，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略微沉思一番，认为嬿婉所言有理，便让人将红竹送往了慎刑司。
如懿见事已办妥，正欲告退，却被嬿婉叫住。
“娴妃娘娘，臣妾有些话想问您。”
如懿稍稍一愣，随即便回绝道：“炩嫔，本宫今日乏了，改天再问可好？”
魏嬿婉见如懿要走，越发焦急，毕竟，今日若是让如懿出了这个门，琅嬅就更别想洗清这欲加之罪了。
“皇上，臣妾以为，这宫女既然在翊坤宫待了半年有余，想来也不知是否只下过这一次毒。只是那宫女为了减轻责罚，必然会对自己所做的事有所隐瞒。”
“若是如此，难保那宫女是否还做了其他事加害娴妃娘娘，倒不如问问娴妃与这宫女是否还有别的接触，也好找到些端倪，替娴妃娘娘排除旁的隐患。”
皇上见嬿婉言辞恳切，便也劝娴妃道：“如懿啊，你且等等再回宫，这宫女手段阴狠，若是还在别的事加害于你，朕也不免忧心。”
高晞月也附和道：“是啊，娴妃，这事是你自己想要个说法的，如今你早早退下了，只留下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在此忧心，是何道理？”
如懿见皇上和她的新主人纷纷上前挽留，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待其他人审问。
魏嬿婉向皇上请求后，率先开口问道：“娴妃娘娘，方才你说镯子丢了，这才给了红竹加害您的机会，臣妾想知道，您的镯子是何时丢的？红竹又是何时归还您的呢？”
如懿原本就是顺着红竹的供词逢场作戏，事先没有任何准备，此刻见屋内几人都纷纷看向她，只得信口编道：
“皇上，那镯子什么时候丢的，臣妾不记得了，只记得臣妾处处找不到那镯子，就在臣妾心灰意冷之时，红竹便把镯子送还给本宫了。”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都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打量着如懿。
魏嬿婉当即便猜出，这是如懿怕对不上供词，于是索性将重要的时间节点模糊化，以求逃过一劫。
只听嬿婉不禁笑道：“皇上，看来娴妃娘娘不光是被人下了零陵香，这不过半年功夫的事，她便记不得了。”
“看样子，事情比臣妾想的更加严重，按先前娴妃娘娘所说，她向来敬重孝贤皇后，想来也是极看重那只镯子的，现在居然连这镯子何时丢过都记不得了，可见娴妃娘娘真是好记性啊。”
高晞月听嬿婉这么一问，也察觉出其中的漏洞：“皇上，臣妾也觉得炩嫔所言有理，按说主子丢了什么贵重的玩意，都是当天便要找来奴才发问的，又怎么会等到心灰意冷，还要别人亲手送过来？”
面对来自自己两个主人的质问，如懿只感到心慌不已，一时不敢多言。
海兰见状，只得替如懿找补道：“娴妃姐姐一向宽容待下，自然不会轻易麻烦宫人。”
“不会轻易麻烦宫人？”高晞月闻言轻蔑一笑，“本宫怎么记得娴妃在冷宫里还戴护甲，脏活累活全扔给惢心干啊？”
皇上见如懿眼神躲闪，隐约察觉到些什么，却还是试探道：“娴妃啊，你是如何发现这镯子有蹊跷的？”
见如懿依旧若有所思，却迟迟不回应，皇上又唤了她几声。
如懿这才如梦初醒般茫然地看向皇上：“皇上，你这是在疑心臣妾吗？”
皇上被这突如其来的话一噎，但念着多年的情分，还是耐着性子道：“娴妃啊，朕只是想把事弄明白，好还你一个公道。”
如懿听了这话，不满地嘟嘴道：“皇上是想还臣妾公道吗？皇上是想还孝贤皇后公道吧？”
“您从刚才起就和炩嫔、慧贵妃一起质问臣妾、疑心臣妾，口口声声说担忧臣妾的安危，却对臣妾的回答诸多挑剔。”
“实则刚愎自用、自私虚……”
没等如懿把话说完，海兰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忙向皇上告罪。
“皇上，娴妃姐姐有些神智不清了，臣妾带她去太医院看看。”
说罢，海兰示意惢心和叶心帮忙搀扶如懿。
面对这荒唐的景象，皇上实在忍不住，只好出声制止。
“不必了，李玉啊，你去请太医来养心殿为娴妃看病。”
说罢，皇上又看向如懿，只见她依旧死死瞪着他，嘴唇嘟起的弧度几乎要与鼻子相切，顿时感到分外失望。
还不等李玉请太医回来，进保便先将慎刑司的消息带来了。
“启禀皇上，奴才方才已细细拷问过那个叫红竹的宫女，无论奴才怎么问，她只说记不清何时捡到娴妃娘娘的镯子。”
“奴才只好又问起孝贤皇后是如何收买了她，她又是如何得了这零陵香，除去在镯子下毒外还曾在何处下毒等，谁知这红竹依旧支支吾吾，答得驴唇不对马嘴，皇上，您看这……”
“罢了，把她带过来，朕亲自审问！”
皇上现下除去烦躁，已没了别的情绪。
他原本只想请如懿一顿饭，安抚她前几日受的委屈，谁知竟发展成这个局面。
不多时，太医和红竹都被带了过来。
不管皇上怎么问，红竹依旧说不清前因后果。
末了，皇上质问道：“红竹，朕问你，当真是孝贤皇后指使你做的吗？”
红竹见皇上震怒，更是吓得一个字说不出，只好趁旁人不备，一头撞死在了陈放白瓷瓶……啊不，是甜白釉的架子上。